聖寶林納學院,西南百裡外,一片小規模森林內。
一個形如昆蟲的外族人,正趴在紫色的灌木叢中,隱藏住身形,仔細觀察著周圍的異象。
在它沒有注意到的身後陰影處,慢慢浮現兩條漆黑的蛇影。當蛇影距離它不足一米時,悍然發動了進攻!
“嗖!”
電光石火間,形如昆蟲的外族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兩條蛇影死死纏住。
一條纏緊了它的脖頸(如果算脖頸的話)。
一條纏住了它的腰肢(如果算腰肢的話)。
隨即迅速收緊!
“哦啊!”驚恐之下的外族人發出尖銳的尖叫,跳上天空想掙脫蛇影,但卻被蛇影越纏越緊,重新拖回了地面上。
“沙沙沙。”
隨後,不遠處的灌木裡,走出一位亞洲面孔、戴著眼鏡的年輕人類。
“是我先找到的你。”年輕人左手扶了扶眼鏡,右手五指張開,一步步走到外族人身前,將五指收攏:“所以,出局。”
“哢嗤!”
“哢嗤!”
兩條蛇影瞬間收縮,爆發的恐怖力量直接將外族人殘忍的分成三段……
後退一步,不讓流淌在地面上的汙跡沾染到自己,年輕人掃視了周圍一圈,確定附近再也沒有殘存的外族人,便開口大聲道:“老師,已經都解決了。去下一個地方吧。”
話音落下,一棵巨樹的陰影內,竟然浮現出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年人。
這老人也是亞洲面孔,背部有些輕微的羅鍋,慢步走到年輕人身旁,瞥了眼地上淒慘的橫屍,點頭:“下手乾脆利落,沒有多余的精神力消耗,很不錯。”
“老師教得好。”年輕人面無表情的拍了一句馬屁。
“固然是我教得好,但主要也是你學的快。”
“對。”年輕人點頭:“主要是我學的快,然後是你教得好。”
“不對,主要是我教得好,其次是你學的也快。”
“剛才是你說……”
“信不信扣你學分?”
“……是你教得好。”
“主要也是你學得快。”老人滿足的摸了摸年輕人腦袋,從中山裝裡掏出一個類似指南針的東西,平放在手掌中。
指針的針尖指向東北角。
“最近的次要元素波動是從那裡傳過來的。”老人抬手指著東南方向:“走那邊。”
“……”年輕人沉默片刻:“老師,那邊不就是咱們學院嗎。”
“啊?”老人眉頭一皺,用力晃了晃指南針。
這次指南針指向的方向變成了西南角。
“最近的次要元素波動是從那裡傳過來的。”老人抬手又指向了西南方向:“走那邊。”
年輕人扶額:“老師,你這個自己研究出來的東西到底靠不靠譜?”
“這學期的學分要不要了?”老人目光斜視。
“走吧。”年輕人恢復了面無表情,當先向著西南方向走去。
老人得意的揚起嘴角。
作為一名高校老師,如果不是為了威脅學生,那職業生涯就將毫無意義。
低頭,看了一眼又特麽指向西北角的指針,老人撓了撓自己早已禿掉的頭頂,跟著學生向西南方向走去……
……
同時間,西南百裡外。
一望無際的荒野上,緊張的追逐正在持續。
白雪扛著陳義跑在前面,腳步快速交錯間揚起的漫天塵土,將追在後面的雙角人首領團團籠罩。
“咳!咳咳!你跑不掉的!咳!”雙角人面目猙獰的大吼了一嗓子,順便吐出嘴裡的沙子。
“對方要急了。”陳義扭頭回望了一眼,對著白雪耳邊道。
“嗯。”
白雪點點頭,不再故意揚起灰塵,速度也有意放慢了一點。等到對方興奮的加快速度,即將追到五十米內時,她又把速度提升,將距離重新拉開。輕松而穩定的放著風箏。
“koz.gdz’d,!”雙角人發出憤怒的咆哮,差點就發動了遠程攻擊。但在理智操控下,它還是忍耐住了。
一旦雙方發生戰鬥,除非能立刻製服對方,否則引起的元素波動就像黑夜中的電燈泡,會把周圍所有人類和競爭者都吸引過來。到時候,他率先發現白雪這一優勢就不複存在了。
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拖,拖到對方因傷勢再也堅持不下去為止。
單論耐力,即使是人類與它們也是遠遠不及。
從遠古之前,它們雙角族的祖先就是用長時間的追逐來拖垮獵物,直到成為了智慧文明,這一基因也沒有被抹除掉。
此時兩者的勝負,就看白雪力竭之前,會不會有“亂入者”了……
“大姐,需要我對它騷擾嗎?”趴在白雪肩膀上,陳義摸著胸前的法杖問道。
“不。”白雪搖頭:“如果我們率先引起了元素波動,對方可能會破罐子破摔,直接發動攻擊。”
“可你現在的狀況已經變差了。”陳義瞥了眼白雪漸漸急促的呼吸:“你還能堅持多久?”
“閉嘴。”
“OK。”陳義挑了挑眉,不再言語,而是思考起接下來的打算。
一旦白雪直到力竭也沒遇到人類超凡者,那白雪的死活另算,他絕對也得不到好果子吃。
以他目前掌握的那點超凡力量,對一個強大的超凡者來說,或許只能撓癢癢。真正想要活下去,還是要靠“可憐項鏈”的幫助。但可憐光環僅僅三分鍾的持續時間,起到的幫助效果自然極其有限。
所以,無論陳義如何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自己在白雪死後還能活下去的方法。
除非……
現在就由他來引起元素波動!進而導致白雪與那個牛頭人發生戰鬥。
以白雪此時的狀態,應該不會被秒。那麽兩者戰鬥時爆發的更強烈元素波動,就會將附近所有的超凡者都引來。
其中肯定會有人類。
到時候他再靠著“可憐項鏈”的幫助,求生率一定高很多。
只不過,這樣一來,白雪就必死無疑了。
陳義雙眼微眯,下意識捏緊了蘇魯法杖。
隨著他思路的越來越清晰,心底那杆理智與感性的天秤中,理智一面籌碼越來越重……
他不否認他和白雪之間的關系,經過在岩洞相處的五天,有了那麽一絲絲的友誼。
可這一絲友誼在生命面前究竟能有多結實呢?
文明與文明之間,只有競爭。
那麽文明個體與文明個體之間,自然也不會產生什麽友情。
念頭至此,陳義咬了咬牙,閉上雙眼,感受著在他周圍懸浮的元素粒子。
五秒鍾後,他睜開雙眼,拿出了胸前那根亮起紅光的蘇魯法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