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陳義遞來的紅腸，女外星人皺起了好看的眉毛:“什麽?”

　　“給你的，吃吧。”

　　“不需要。”

　　“很好吃的食物，你嘗一……”

　　“不需要。”女外星人加重了語氣。

　　“好吧。”陳義尷尬的收回手，猶豫片刻，拆開包裝袋，自己咬了一口，故意咀嚼的很大聲。

　　女外星人無動於衷。

　　“大姐，你不吃東西嗎?”

　　“和你無關。”

　　“不會餓嗎?”

　　“閉嘴。”女外星人纖細的手指搭在了腰間匕首上。

　　點點頭，陳義咽下口中食物，撓了撓耳根，又問道:“大姐，我……先別動刀！我就想問一下，我應該怎麽稱呼你?也不能總是大姐大姐的吧?”

　　“我叫暴風雪。”

　　“這特麽是個名字?”

　　“是。”

　　“行，那我以後就叫你暴風雪了。我叫閃電球，認識一下，多多指教。”陳義兩步湊上前，伸出了手。

　　女外星人絲毫沒有握手的想法:“以後叫我白雪。”

　　“明白。”陳義點頭，收回手，重新坐回了兩米外的位置:“那你以後叫我電球就行。”

　　女外星人白雪沒有回答，閉上雙眼繼續假寐。

　　“呱唧呱唧……”

　　咬下一塊紅腸，陳義越嚼越大聲。

　　“呱唧呱唧……”

　　見到對方沒搭理自己，陳義得寸進尺的張開嘴，大嚼特嚼。

　　白雪睜開雙眼:“你想死?”

　　“啊，對不起，吵到你了。你確定不吃嗎?”陳義連忙從背包裡掏出牛肉干。

　　“不吃。”

　　“那我一直吃東西你也睡不著，我們聊聊天吧。”

　　“你死了，我就能睡著了。”白雪拔出了匕首。

　　“……”陳義頓時閉上嘴巴。

　　“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文明與文明之間不會產生友誼，不用刻意與我交流。該殺你時，我不會手軟。”

　　聞言，陳義放下紅腸，點了點頭。

　　“嘩啦！”

　　就在這時，地洞的頂部突然掉落下石塊與灰塵。

　　陳義一個激靈，下意識站起身。

　　“只是在現實世界中進來一頭野獸而已。”白雪瞥著地面浮現出的兩排腳印道。

　　“鏡面世界真神奇。”陳義重新坐下，抖了抖頭髮上的灰塵，拿起紅腸咬下一口，道:“在這裡弄出點動靜，現實世界會跟著變動嗎?”

　　“不會。”

　　“那如果我在鏡面世界裡砍折一棵樹，現實世界的那個樹會怎樣?不會斷嗎?”

　　“不會。”

　　“那兩個世界不就產生了不平衡?一直不平衡下去，兩個世界最終會完全不相同。”

　　“人類文明的普通人，對鏡面世界了解如此匱乏嗎?”白雪甩了甩尾巴。

　　“我們根本就不了解。”陳義攤手:“一無所知。”

　　“每隔一段時間，鏡面世界會根據現實世界進行複原。”

　　“原來如此。”陳義點點頭，頓了片刻，又問:“剛才你出去幹什麽了?”

　　“清除你的腳印。”

　　“隱藏蹤跡?有人在追你?”陳義眼皮跳了幾下。

　　白雪沒有回答。她背靠在牆壁上，仰起頭，一雙大眼睛望著地洞的頂部，沉默了半分鍾，反問道:“你相信命運嗎?”

　　“什麽?”

　　“命運。你相信嗎。”

　　陳義重新撿起紅腸，咬了一口:“不相信。

那都是唯心主義。”　　“我相信。”白雪聲線放低了稍許:“每個人，一生下來，他的命運就確定了。何時死、何時經歷什麽，都是確定的。”

　　“不可能，比如我掉進這個鬼地方，也是命中注定的了?”

　　“沒錯。”白雪精致的面容上滿是認真:“世界，是多維的。有一個維度正是時間，從那個維度看，時間就是一條長線，穩固不變。前一秒發生什麽，後一秒發生什麽，都在那條線上按部就班。”

　　“你看過?”

　　“有些東西不需要親眼看，懂得多了，就會明白。”

　　聳聳肩，陳義顯得不置可否。

　　“比如你。”白雪突然將視線聚焦在陳義身上:“生下來就是人類，享受到強大文明的庇護。因此我才沒有殺掉你，難道不是命運嗎?”

　　“人類強大?”

　　“人類不強大?”

　　“哪裡強大了，連太陽系都飛不出去。”

　　“大多數文明都飛不出自己的星系。”

　　“所以還是有文明能飛出去嘍?怎麽也比人類強太多吧。”

　　“呵。”白雪表現出它的不屑:“如果飛不出去，那最終命運只能被人類這樣的強大文明一個個滅掉。”

　　“唔……人類這麽牛逼嗎?”陳義有些茫然。

　　“一個星球想要投影進鏡面世界，星球上的智慧文明必須具備一定數量的超凡者，這是鏡面世界的‘規則’之一。”白雪站起身，掏出彎鉤匕首，在牆壁上刻下一串數字。

　　陳義看得清楚，是10000。

　　“一萬年前，地球的投影出現在鏡面世界裡，人類文明第一次出現，僅僅三百年的時間，人類文明的超凡者們就碾壓了周圍三百多個文明。”

　　“臥槽！”陳義震驚的張開了嘴。

　　“對於超凡力量，人類幾乎將其開發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周圍沒有任何文明的超凡者，能夠與人類超凡者抗衡， 聯合起來也無濟於事。”白雪收回匕首，一字一頓:“那個一萬年前的人類文明，被現在的你們稱為——亞特蘭蒂斯。”

　　“……”陳義目瞪口呆。

　　“很可笑，因為亞特蘭蒂斯文明在超凡力量上的成就，促使他們更專注藝術、雕刻、預言與唯心，甚至還妄想將他們引以為傲的超凡力量帶入現實世界。這種錯誤的判斷，反而讓他們忽略了一個智慧文明最根本、最重要的數學、物理與科技，最終滅亡於地球生態的劇變中。”

　　“……”

　　“本文明滅亡，地球的投影從鏡面世界消失。鏡面世界裡的眾多文明終於掙脫了人類長達三百年的血腥統治。”

　　咽下口中開始發酸的食物，陳義怔怔道:“後來呢。”

　　“後來……”

　　白雪轉回頭，一雙異瞳與陳義對視:“後來時間過去了五千年，你們又回來了。這次來的，是名為‘華夏’的人類文明。”

　　“啊。”陳義心底有些異樣，連忙追問:“再後來呢?”

　　“再後來，你們就統治到了現在。”白雪坐回岩石上，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五千年了，人類文明的超凡體系越來越多，從最開始的圖騰，到修真，到武術、到法術、到聖光、到祭祀，再到念力。甚至連其他文明的吸血鬼、狼人等超凡體系也被你們吸收，進而發揚光大。別的文明有兩三種超凡體系就算很多了，你們人類，擁有幾十種……”

　　陳義:“……”

　　“還都那麽能打。”

　　“……”

　　“真過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