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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夜茵城的路上,公羊武向夏弈詢問起關雲的情況。
“對了,夏先生,現在的戰事都打得這麽火烈了,二爺還是沒有出廬的意思嗎?”
“都是小打小鬧,這場戰事一直都在計劃之內,沒有必要打擾你二爺修煉。”
其實關雲自從兩個月前就領悟了萬人敵的真意,以一敵萬憑借他的體力不難,真正難的是在那個過程中做到不犯一絲一毫的錯誤,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甚至是每一個呼吸都有價值。
那需要對戰鬥擁有極其入微的理解,但關雲還是做到了,憑借過去幾年鬥魂場的經驗,終於在某一天他進入了那個狀態,撥開雲霧方見月,戰鬥變成了他身體的一種本能,那種叫做領域的東西也在他的體內蘇醒。
記得那一天,鋪天蓋地的氣勢從關雲的身上爆發,軍隊裡一些心理素質偏低的將士甚至直接暈了過去,哪怕是公羊武的腿腳發軟。
也就是那一天,關雲發現一個嶄新的問題,他學會了怎麽開啟自己的氣勢,卻沒有學會該怎麽收起它,甚至於他每天都不敢出現在人多的地方,就算是他想外夜茵城裡散散步都會震暈一大堆人,蒙上臉別人的視線都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氣勢所吸引。
如果說人群就是人間,那他就是人間裡最熾熱的那一輪驕陽。
最初的時候他找人做過試驗,是不是只要別人看不見他就不會受他氣勢的影響,實際上就算他和被實驗者中間隔著一面厚牆,被實驗者都會感覺到胸口發悶,並且會明確的肯定對面坐著一種恐怖的生物。
夏弈曾經抱給關雲一摞子書,說什麽看書可以修身養性,結果不到三天的時間差點給他逼瘋咯,於是他最後決定在夜茵城的十裡外建造起一座草廬,每天隻做一件事情,打鐵。
如果夜茵城有什麽要事需要裁決,就會通過夏弈或者是賈維因的嘴傳到他的耳邊,再由他親自裁決,其余人等一概不見,就算是關綺綾這三個月來也沒見著。
例如說這次一開春對長情和長廊的戰爭的敲定都在那座草廬力敲定的,事實上夏弈本想借著這個機會把關雲從草廬裡弄出來,畢竟手底下這麽多人常年沒有龍頭帶領也不是個辦法,而且長年累月下來手底下的人也未免在說一些閑話,什麽關雲生病出事之類的,當然,這些流言蜚語很快就被鎮壓了下去。
對於夏弈隱約的請求,關雲隻回了一句話。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練兵這麽久了也該有點成效了,讓陳央統兵吧,他有帥才,區區長平和長廊對他而言不難。”
隨後夏弈就被關雲和藹的請出了草廬,他自己又回去打鐵去了。
“其實我有個是一直想不明白。”
公羊武摳了摳自己的腦袋,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夏弈瞥了瞥看似憨厚的公羊武,沒好氣得道。
“真稀奇啊,還有你這腦瓜子想不明白的問題?說出來讓我樂呵樂呵?”
面對夏弈的打趣他也不惱,只是嘿嘿一笑。
“反正這仗打都打了,為啥咱們不直接懟霜都城也宣戰啊?打兩個是打,為啥咱們不直接打三個,一勞永逸也好啊。”
“在你嘴裡說出來可真輕巧,你知不知道,現在我和賈維因都在後悔同時跟兩個城開戰了?”
“為什麽?”
公羊武得腦子又沒有轉過來。
“咱們不是打得挺好的嗎?據說不到十天之內兩個城都能被拿下來,你們對這個結果還不滿意啊?”
對長平和長廊的戰爭已經持續了快半月有余,倒不是因為這兩座城的實力要比寒鐵和夜茵強,原先關雲攻克夜茵和寒鐵的時候憑的都是一個出其不意,而現在長情和長廊早就察覺到了關雲的意圖,自然就早做了不少防備,況且兩家的實力都不弱,反抗的力度都尤其的激烈。
說句不好聽的話,要不是關雲現在的軍事實力超乎想象的強大,恐怕這一戰早都折了。
“你知不知道自從戰事開打以來,每天放在議事廳上的財務奏表是什麽樣的?我跟賈維因倆人都不願意看,那數字就很一把刀子一樣,一下一下的捅在我倆的心底,一副哪兒特麽是打仗啊,分明是在燒家底啊。”
要不是夜茵城和寒鐵城的經濟有著明顯的飛越,以關雲的家底早都玩不起這場戰爭了,之所以打到現在,全特麽指望著把這兩座城打下來回本呢。
“至於霜都城,以前本來是因為地理原因沒想過要打,現在則是因為不敢打,你不了解霜都城那個家族的實力,不比咱們弱,要說綜合實力咱們改差的多。”
霜都城事被一個武魂家族把控著的,最讓夏弈想不通的地方是,以那個家族實力本來早都可以一統這邊的五城了,為什麽會甘心屈膝於霜都城那個小地方?
“那咱們就放過霜都城這塊肥肉了?”
“怎麽可能,大時肯定要打的,五城裡每一座城池都有至關重要的作用,長平城又叫長平關,是把手南北之路的要道,而霜都城則是與北境各個勢力得接壤之地,打不下霜都咱們就只有困在這邊,哪兒都去不了。”
不管是長平還是霜都都對於關雲而言極其重要,兩者缺一不可,就算長廊秤也是北境通商的要地。
“這霜都城有個老怪物,二爺不出手,沒人奈何的了他,咱們派去霜都城打探的人手差不多都折在那老家夥手上了,老蝙蝠更是直接把打探的任務掛在了任務廳上。”
這是公羊武也聽說了,說是任務大廳掛上了一個幾乎是必死的情報打探任務,但凡是接了著任務的人還沒一個能活著回來的,據說現在的任務獎金都有一百個績點了,卻沒一個人敢接的,所以一直都掛在任務榜的最頂上。
“二爺要是在就好了,這場仗何至於打的這麽辛苦?”
這話公羊武倒也是發自肺腑,他們這些人對於關雲有一種盲目的信任,似乎只要有他在就不可能打不贏的仗一樣,如果關雲這個時候能出現在兩座戰場上,軍隊的士氣暴增又何止一倍。
“喲,我一直以為你們對二爺只有恐懼呢,沒想到居然還有敬畏的心理,稀奇稀奇。”
夏弈很開心,能造成這樣的心理轉變說明他們在夜茵城裡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效果的,關雲要是想徹底掌控麾下的勢力,所需要的可不僅僅是武力,而是他們從內心發出的認可。
“夜茵城現在是真好啊, 先生你知道嗎,其實我和央子都是南方人,只是在家鄉活不下去了,這才想法子來到北境,就是想吐口飯吃,可如今夜茵城的這幅景象卻是我從未在南方見過的。”
“哦?什麽景象?說來聽聽。”
“人人皆有所活。”
夏弈扭過頭來,這是他第一次從心眼裡正眼看這個蠻子,實在難以想象,這樣的話語居然是從公羊武嘴裡說出來的。
“有想過家嗎?”
略一猶豫,公羊武肯定的點了點頭。
“有,但我應該不會回去了,央子倒是有可能。”
“放心吧,有機會的。”
夏弈的語氣悠長,似乎充滿了深意。
“二爺這麽喜歡你還真不是沒有道理的。”
從剛才聽了公羊武的話他才明白了些許關雲的真正抱負,只能說很偉大,也僅僅只能說一聲偉大了。
心中是百轉千回,夏弈最後用自己聽的到的語氣感歎了一句。
“罷了,你的天下,愛怎麽玩怎麽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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