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你也該回大阪了。”
他張口就勸道。
少女有種想要關門的衝動。
但還是忍住了,吸了吸鼻子,又搖了搖頭。“在平次有消息之前,我是不會走的,我要留在米花町。”她堅定而又嚴肅地說道。
服部平藏站在一旁,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可以肯定,他還沒有死,而且,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出現的。”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平靜,完全看不出心裡在想的是什麽。“也就是說,平次…有消息了嗎?”少女問道。
這兩個大男人對視一眼,均搖了搖頭。
“目前……還沒有任何消息。”
少女低下頭,有些失望,心裡也是確定了。
這兩人,就是來忽悠她回大阪的。也是呢,盡管同樣是治安不安定地區,東京和大阪,日本犯罪率最高的區域,
但,顯然,東京的犯罪率比大阪還高了好幾分,排列第一。
特別是這個米花町。
很危險。
“我不會走的,爸爸。”少女倔強地說道。
輕咬著下唇,眼淚,險些就要掉下來。
但,最終還是沒有掉下來。
因為,隔壁房間的對面,門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老頭。
老頭看了一眼幾人,雙手附在背後,緩緩從三人身邊路過。
他的每一步都很重,很沉,也很慢,仿佛隨時可能死去。
抬眼,看到這個老頭的瞬間,少女有些恍惚,失神。
不知道為什麽,在這個皮膚顯得有些黑的老頭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
就好像,曾經在哪見過?
甚至,和他之前,還發生過什麽事情,有著什麽樣的……聯系?
看到少女,老人呼吸有些加重,在一瞬間的對視後,就很快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等等,老人家。”下意識地,少女喊了這麽一聲。
老頭腳步猛地一停,並沒有立刻回頭,似乎,是在思考,對方叫的究竟,是不是自己。
“老人家,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少女小跑著,到了老人的面前,問道。
老人渾濁的雙眼中異光一閃,搖了搖頭。
“沒見過。”
簡短的回答,他抬起腳步,正打算繼續離開。
“等等,”
少女又叫住了他。
“我們,一定在哪見過的?對吧?”她紅著眼睛,問道。
和葉覺得,自己可能是瘋掉了。
為什麽要逮著一個不管怎麽看,都即將入土的老人問這種話?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啊,控制不住自己。
因為,就在剛才,那短暫的對視中,她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明明是那麽渾濁的雙眼,經歷了歲月滄桑的雙眼。
但,就是在這種眼神中,她覺得,自己可能從對方的,那一瞬間的眼神中,看出了什麽……
心疼,又或者其他的,痛苦的情緒。
這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她覺得,自己一定沒有看錯。
把眼神,表情,以你,臉上的某些地方,基本的輪廓,都和平次,有著幾絲相似。
也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會再次叫住他。
她想問個明白,自己這種奇妙的感覺,來源究竟是什麽!
“沒,沒見過,也不記得了。”老人淡淡地說完這句話,腳下開始了移動。
一步一步,那麽沉重,那
麽悲傷,又那麽痛苦。
“你的名字是……”
這次,老人沒有停下,也沒有回答,甚至是加快了腳步。
看著這緩緩,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少女沉默了。
淚,不禁是滴了下來。
一滴,又一滴……
遠山銀司郎沉默的,來到了自家閨女的身後,拍了拍她的後背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找到他的,讓他活生生的,生龍活虎地,出現在你的面前。”
說完這話,他沒再說什麽,朝著樓梯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樓梯口。
服部平藏還是沒有說話,面無表情,跟著也離開了酒店。
少女坐在樓梯口,捂著臉。
無論如何,就是止不住淚水。
幾乎,是無法呼吸了。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幾乎已經忘記了時間。
“喝嗎?”就在這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從身邊響起。
少女愣了一下,緩緩抬起了頭。
身邊,坐著的,是一個老人。
是辣個老人!
手裡捧著兩杯奶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她。
“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小丫頭,是遇上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老人蒼老的聲音問道,一邊說著,還扭頭看著少女。
二人目光對視,但又很快收回了視線。
和葉結果了紙杯。
是奶茶,熱乎乎的奶茶。
“謝…謝謝。”低聲說了一句,小口喝了一點,少女又低下了頭。
老頭沒再說話, 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
過了許久……
“我,有一個朋友……”
許久,少女才低聲說了這麽一聲。
老頭還是沒有說話,如果不是因為眼睛還睜著,看著前方的牆壁,和葉都要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他就好像只是一個聽眾,從頭到尾,都是一語不發,就這麽靜靜地聽著,就好像,只是一個用於傾聽的雕像假人。
也不知道說了多久。
和葉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這個老人說那麽多,但,也沒想著要明白。
她只是想傾述,傾述自己的痛苦,傾述自己的擔心,恐懼。
老人並沒有提任何意見,也沒說過什麽安慰的話。
就只是聽著而已。
許久,少女話音落下,氣氛也就這麽沉默了下來。
許久,老人站起身來,對著少女點了下頭,捧著自己的半杯沒喝完的熱奶茶,緩緩來到了屋門前,開門,又關門。
樓梯,又安靜了下來。
也就只能隱隱約約聽到不遠處,電梯發動的聲響。
再無其它……
……
……
站在大樓樓下,他曾經居住過的那棟大樓樓下,山崎緊緊皺著眉頭。
就在剛才,他悄咪咪潛進了監控室,調動攝像頭。
“老家夥…已經三天沒有回家了。”
皺著眉頭,山崎自言自語地,對這個事實進行了一番陳述。
【這可就有些難辦了,如果連人都找不到,我也沒辦法再布置計劃了。】
舔了舔下唇,
【如果老頭子都找不到,這也不好設計計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