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女法師有任何舉動,房中卻突然冒出一大片黃綠色的濃霧,被霧氣接觸到的桌椅、擺設、門窗、地毯。。。全都滋滋冒出了黑煙,她身下的殘余床單更是冒出火舌,燒了起來。
“濃酸雲!”愛麗姍驚呼。
陸奇心跳如擂鼓,不由慶幸自己一直維持著法師護盾。
薇妮風笛剛放完一個法術,身上便開始出現細小的電蛇。
陸奇一見便大感不妙:濃酸是絕佳的導電體,如今整個醫療室都充斥著酸霧,簡直就像是浸泡在電池之中一樣!
兩位魔導師,加上加貝爾、莫迪的護盾或許能夠擋得住,但是自己、阿肯、還有愛麗姍這個新晉法師,可就說不好了。
陸奇快速在房間內環視一圈,卻沒見到任何可以用作引電之物的東西。沒奈何下,抬頭一看窗口外的黑堡內牆,當機立斷,抬手便是一道旋風,卷起了室內的濃霧,乓地一聲撞開了窗戶,向外面衝去,一直延伸到青黑色的牆磚上。
就在這時,女法師身上的電蛇刺啦一聲化作了一大片電網,向所有人覆蓋過去!
然而大部分的電弧,卻在半途中被旋風吸引了過去,順著濃霧龍卷擊向了城牆,啪地一聲落在牆上。強光閃耀間,轟塌了一個突出的箭垛!
兩位魔導師剛剛想要有所動作,卻因陸奇的舉動而停了下來,互相對視一眼。
“這小子很機靈嘛!反應這麽快,有意思。”韋弗在意念傳遞中道。
“不只機靈,還很有想法。。。而且你有沒有注意到,他施法流暢、瞬發之間毫無停滯,而且法術消耗極小。。。”
“的確如此。這表示他已經把所有法術都徹底融會貫通、並且精簡到了極致?真是不可思議,他才多大年紀。。。不對,我記得他才加入協會沒多久吧?怎麽看上去像是學習魔法幾十年的樣子?”
“還有更有意思的,以後慢慢和你說。”懷古一邊回答,一邊手指微彈。‘驅魔術’的波紋漫過醫療室,將空氣中殘余的濃酸物質驅除殆盡。
“我靠,差點完蛋!”阿肯脊背發涼。他剛剛根本沒反應過來,這麽大的電弧要是劈到自己身上,現在已經變成焦炭了。
接下來一個多小時內,薇妮風笛體內的‘多重人格’輪番出場。和之前的實驗體一樣,幾乎每一個都是變態殺人狂的人格。一出現就亂發各種攻擊性魔法,欲致人於死地。其施法速度之快、威力之大,令人心驚膽跳。
眼前的一幕,讓陸奇腦海中浮現出一部經典影視作品——《驅魔人》的回憶。。。威力加強版的。
負責喚醒她主意識的加貝爾,幾次險死還生,靠著眾人援手堪堪撿回性命。
薇妮風笛作為協會中,魔導師以下最資深的法師,讓陸奇等人有幸見識到了各種大威力法術的應用;而魔導師們也演示了各種巧妙的應對之法,讓幾個年輕人大開眼界。
女法師的魔力好像無窮無盡似地肆意揮灑著,各種‘元素系’的法術交叉出現,完全沒有限制。
陸奇暗自與自己所知的魔法相互對比,包括那些他還沒學過的法術,發現她施展的法術中不乏五六環、甚至七環的法術!
這令他怎舌不已。
不過最令他感興趣的,是對方雖然處於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卻依然能夠流暢的使用各種低環法術的配合應用,來達到遠遠超出本來的效果。
這好像已經是女法師的一種本能,完全不用做什麽考慮。
陸奇暗自推測:這位資深女法師恐怕已經非常接近魔導師的級別了,無論是對法術的純熟度、還是自身魔力的儲備上。
而本能意識的覺醒,又再度增加了她體內的魔力總量與活躍度。。。
怪不得大家都如臨大敵。
幸運的是,這些‘魔性’人格,好像都缺乏理智,隻懂得不斷攻擊,而幾乎不懂得什麽策略手段。‘她們’從來不進行跳躍、閃躲、迂回之類的舉動,要不然情況可能完全不同了。
想象一下:如果她不與眾人糾纏,而是一個瞬移跳到室外去,然後像個遊擊戰士一樣,專挑落單的人攻擊,那時該如何是好?恐怕到時候,兩位魔導師想要把她抓回來,都要費一番功夫。
陸奇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這期間,薇妮風笛的主意識也會不時冒出,從一開始的三五秒、十幾秒鍾, 到後來的一兩分鍾。。。維持的時間越來越長。
終於,在兩個小時後,女法師已經完全恢復神智,而且已經維持了將近二十分鍾。
韋弗檢查之後宣布,薇妮風笛主意識已經趨於穩定,整個治療告一段落,接下來就是好好休養了。
眾人都松了口氣,緊繃了許久的神經終於得以放松。
“薇妮姐姐,你感覺怎麽樣?我擔心死了!”愛麗姍一個跳步來到薇妮風笛跟前。
此時的病床早已被壽終正寢,女法師坐在一張椅子上。加貝爾坐在一邊,握著她的手,兩人正自眉目傳情。女法師剛剛大病一場,又經過了一場‘大戰’,面色蒼白,紫色的秀發濕乎乎地貼在腦後,但是眼中的神采,卻從未有過的明豔動人。
她沒有想到,在那令人絕望的無盡深淵裡,彷佛沉淪了一輩子的時間後,忽然被人從‘水裡’撈起,一睜開眼,見到的卻是他。。。這個昔日的少年,如今終於開竅了麽?
雖然腦中還環繞著各種黑暗、非人的念頭,但她此刻的心中,充滿了喜悅。
加貝爾和女法師雙手互握,輕聲細語地互訴衷腸。其他人都識趣地離開了房間,隻余愛麗姍還傻傻的拉著薇妮風笛另一隻手,嘰嘰喳喳地表示著自己的擔心,詢問著她在‘入魔’時的經歷。
陸奇輕咳一聲,拉起了愛麗姍的手,拖著她向門口走去。
“喂!你幹嘛拉我?我還沒和薇妮姐說完呢!”
陸奇不顧美女導師的嗔怒,硬是將她拉出了滿地家具殘骸的醫療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