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車的射程,受到石彈初始速度的直接影響。
他們就已經在極限射程范圍作業,投石機的扛杆已經差不多拉到底了,平衡錘與石彈的比重也早已超過了最佳比例,陸奇唯一能夠想到的辦法,就是增加石彈在空中飛行的時間。
而羽落術,恰好就是乾這個的--準確的說,是減輕物體重量,以及延長落地的時間。
當然,以這些石球的塊頭,區區一個一環法術,沒可能讓它們真的變成輕若無物。照他估計,法術應該會在飛出幾秒後就失效了。
但是這沒關系,只要能夠多飛個五六秒,就已經足夠了!
隨著所有人退開到兩側,隊長一聲令下,一隊十人大漢拉著一根長繩,齊聲大喊:“一、二、拉!”用力一扯,把木樁扯了出來。
投石機前端的平衡錘往下落去,二十多米長的扛杆頓時升起,像個大型蹺蹺板一般,高高翹起。尾端連接著的拋射袋呼地一聲甩了出去,將袋中巨石遠遠投射出去。
陸奇緊緊盯著圓石劃過天際,帶出一條長長的拋物線,以泰山壓頂的氣勢向一台晨曦投石機飛去,最後重重砸在扛杆的短柄處!
撞擊處發出了一陣耀眼的白光,刹那間,繩索繃斷、木屑飛濺,目標扛杆被砸得脫離了支柱,前端的重錘轟隆砸落在地;幾秒鍾後,整個投石機便散了架,周圍的士兵、工匠,四散而逃;前方牽引的兩頭地行龍受到驚嚇,發出低沉的嘶吼聲,搖頭晃腦的向前跑去,周圍的神術師連忙上前連刷‘安撫情緒’,免得衝撞前面己方的步兵。
一時間,晨曦軍整齊肅然的陣容裡,一個角落卻出現了不和諧的騷動。
陸奇狠狠一揮拳:“漂亮!”
投石機小組發出熱烈的歡呼聲,為自己斬獲首殺感到自豪興奮,緊接著在隊長的呼喝下開始推拽底座,轉換目標、再度進行校射。
這個過程又要花費至少十幾分鍾,以至陸奇一時閑了下來。
這時,周圍的其他小組,也紛紛換了大號石球,向自己的目標投去。然而這一次,石彈還在空中,從五十米開外便開始撞上無形屏障。一道道白光閃現,呈一個斜角,每一道白光被撞破之前,都讓石彈稍微轉向。。。待到落地時,已經偏離了十幾米,無害的砸在旁邊的空地上。
顯然,在被陸奇毀掉一台投石機後,敵人已經有所防備,並迅速做出了應對。
“靠!有沒有搞錯?憑什麽我隻比你慢了不到一分鍾,就不靈了!”阿肯憤憤不平地走了過來。
他們所在草地上,六台投石機排成一列,間隔約二十米,形成一個炮擊陣地。在與他們相對的廣場另一側,還有另一個陣地。
按照加貝爾法師的指示:陸奇、阿肯、約納斯、提亞禮、以及五個協會的老學徒,一人輔助一個投石機組,其他的兩到三人一組,共計有十二台投石機。
相比之下,城外的草地上,即便剛剛毀了一台,也還有十五台!
被分配到左側陣地上的,是他、阿肯、和四個老學徒,他們兩個在中間。
“說起來,陸奇你怎麽知道要用魔法增加射程?加貝爾導師指示我們這麽做前,你這台就已經發出去了。”
“呵呵,猜的!”
陸奇清楚記得幾個月前,在第一軍中的投石機。當時它們的射程就肯定超過了六百米,不可能黑堡這裡的投石機反而更差吧?如果都差不多,那就一定是魔法的緣故了!
“你可真會猜,
我還以為是讓我們來增加石彈的威力什麽的。”阿肯苦惱的抓著頭:“要不你再猜猜看,有什麽法術能打爆那些白光?” “我。。。”陸奇剛要開口,便聽周圍一陣喧嘩。
“快閃開!”中年隊長一個虎撲,將兩人撞得飛出三米外,同時從原先站立處傳來乓的一聲巨響,一顆巨石從天而降,在草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凹陷!巨石彈跳了兩下,最終停頓在陣地後方十米外。
陸奇在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剛爬起來就再度確認,運氣果然是學習魔法至關重要的屬性!
他擦拭著頭上的冷汗,看看同樣臉色發白的阿肯,和剛直起身的中年隊長:“你救了我們一命啊,非常感謝,你真是個好人!”
這邊發生的事並非偶然, 整個陣地上都開始有石彈落下。由於是校射階段,石彈落點毫無規律,全然無法預測,覆蓋了兩道主牆之間的所有空間,讓人躲都不知道該往哪裡躲。
黑堡內不像城外那樣,施法者扎堆,每個機組只有一名學徒,哪裡擋得了石彈?一時間被砸得是雞飛狗跳、左閃右避。
城外的投石機已全部進入位置,很快就紛紛校射完畢,開始向黑堡內的炮擊陣地投射攻擊,尤其重點關照陸奇所在機組位置,這個‘謀殺’了它們同伴的凶手!
陸奇一邊注意著天上落下的石炮,一邊看著機組人員在隊長的催促下做著投射準備,心裡越來越感到不妙。敵人的投石機比我方多,我方攻擊無法構成有效傷害,兼之我方無手段阻擋敵人攻擊。。。
他忍不住在自己身上拍了個漂浮術,再用一個局部旋風把自己弄上了十幾米的空中,然後施展了一個自己發明的‘遠鏡術’--實際上就是用水凝成一個凸鏡、一個凹鏡,再用水汽凝成冰筒。。。一個簡易望遠鏡便形成了!
對準北方一台投石機,費了幾分鍾調整聚焦,終於看清了對方機組的情況:與黑堡方大致相同,一台機組周圍有二十幾人,但只有十幾人負責操作;前方有兩頭地行龍作牽引,在調整角度時省了不少力氣。黑堡內位置有限,也沒那麽多地行龍,隻好用人力代替。
其余幾人分布在機組前方兩側,一有石彈飛來,便兩手外伸,口中念念有詞,隨後便是一陣陣白光閃現。
這些人是神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