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兄,你這是在為我擔憂,怕我和別人跑了麽?”
聞聽青宣所問,大宦先是怔然片刻,隨即滿心驚喜和感動,含情脈脈的看著青宣,柔聲問道。
“呃!?這.....”青宣聞言一下懵了,呆呆的看著大宦,萬萬沒想到大宦會整出這麽一句話來。
而太嵐和狂月三姐妹的臉色瞬間便陰沉了下來,目光極度不善的看著青宣。其他人也紛紛扭頭看來,神情都是十分古怪。
雖然他們也都知道青宣和大宦的關系很好,但是大宦當眾向青宣這麽曖昧一問,立刻又把兩人的關系拉到了一個新高度。
察覺周圍眾人的異樣,尤其是太嵐那如刀鋒般銳利的目光刮在自己身上,青宣頓時滿頭冷汗,隻覺毛骨悚然,尷尬的向大宦乾笑著解釋起來,“我……我自然是擔心你的,只是原因……並非你所想的那樣。”
“我……我是出於朋友的立場和身份,怕你遇到麻煩。”
說完此番話語,青宣便感到背後的那股悚然之感減輕了不少,不禁松了口氣,暗道好險。
而大宦嘴角翹了翹,也並不失望,嫣然笑道:“呵,原來如此。”
“不過無論如何,宣兄能有這份心,我便知足了。”
“還請宣兄放心,我雖然也喜歡珍寶,但也是有原則的,又怎會就那樣收下雲公子的‘定金’?”
隨之大宦先環視眾人一圈,又看向了臉色已經黑得像鍋底的雲丹鴻,冷冷譏笑道:“當時小女子極力推脫,直說雲公子此舉不妥,不合規矩。強行為之不僅體現不出雲公子的誠意,反而是在強人所難,仗勢欺人。”
“或許是雲公子覺得小女子說得也有道理,便改口說不以此物為定金了,直接當做禮物打賞給了小女子,贖身的事情等他過兩天湊齊了銀子和靈晶再來說。”
“本來小女子還是不想收的,但雲公子卻說小女子若是不收就是不給他面子。”
“還說他無論如何都要為小女子贖身,就算砸鍋賣鐵也要為小女子湊齊贖身費,讓小女子等著他,送這枚扳指給小女子也是為了證明他的決心。”
“當時小女子實在是被雲公子的此番言辭給驚到了,不禁問雲公子為何要做到這樣的地步?”
“雲公子說大丈夫貴在堅持,既然喜歡上了一個人,就要堅定不移的去追求,絕不能半途而廢。”
說到這裡,大宦臉上滿是無辜和無奈之色,向在場眾人聳了聳肩,“唉,既然雲公子都把話說到這種地步了,那小女子還能怎麽樣嘛?”
“小女子也隻好為了保全雲公子的那點面子,收下這枚扳指嘍。”
“至於雲公子要幫小女子贖身的事兒,小女子從始至終可都沒有答應哦。”
“......”聽完大宦所言,在場眾人好似被石化了一般,全都睜大了眼睛呆呆的看著雲丹鴻,眼中充滿了好似發現了新物種的驚奇之情,大廳內一下陷入了死一般的趁機。
片刻後……
“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縱再也忍不住心中洶湧的笑意,仰天狂笑起來。而蕭縱這一笑立刻引起了連鎖反應,其他人也都繃不住了,紛紛放聲大笑,陣陣笑聲如怒潮澎湃,似要把整個大廳掀翻。
思月、狂月和鏡月更是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不顧形象的捂著肚子在旁邊的軟榻上連連打滾。
正所謂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今天在場眾人可算開了眼了。
好一個既坦誠,又豪爽,還意志堅定的“大丈夫”雲公子,他們以前怎麽就沒發現雲丹鴻這麽“優秀”呢?
若是雲丹鴻死咬著說這海靈玉扳指是給大宦“贖身”的定金,那還有理由和大宦掰扯掰扯,說不定還能把那扳指要回來。雖然仍是丟了大臉,但好歹沒什麽實際的損失。
然而雲丹鴻偏偏裝大臉,將這海靈玉扳指當做禮物送給了大宦,那這不就是拿錢打水漂麽?還是連個響兒都聽不見的那種。
就當是那情景,別說是大宦了,就算是頭豬也不會放過這種送上門的好處啊。
越是思索這事兒,眾人就越覺得好笑,笑聲愈發響亮歡樂起來,紛紛暗歎怎麽自己就碰不上這種好事兒呢?
聞聽在場眾人的笑聲,本就羞憤至極的雲丹鴻更覺無地自容,連死的心都有了,雙目通紅的盯著大宦那張昨天還令他神魂顛倒的臉,恨不能將大宦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而此念一生,頓時如野火般在雲丹鴻心中蔓延,令他立刻便忍耐不住,欲要對大宦出手。
但就在此刻,雲丹鴻猛然感到一道凌厲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扭頭一看,發現虛念一正神色冷漠的看著自己。
眼見虛念一這幅神態,雲丹鴻頓時又被嚇得一哆嗦,心中的憤怒迅速消散一空,只剩下強烈的驚懼和慚愧。
他拜師虛念一這麽年,自然是了解虛念一的脾氣,所以知道此刻自己這位素來好脾氣的師尊是真的發怒了!
見雲丹鴻沒了妄動之念,虛念一冷哼一聲,收回了目光,也沒有言語,任由周圍眾人的嘲笑,神情一片平靜。
只是實際上,虛念一心中又豈能真的不怒?他此刻甚至比雲丹鴻還要憤恨。
他可以肯定,今日的事情一定會傳出去,雲丹鴻連帶著虛方境都要成為整個五界的笑柄。
若非今天來找青宣商議的事情十分重要,虛念一隻想立刻就走人。
實在是沒臉再待下去了啊!
但事已至此,虛念一也只能行者頭皮強撐下去。而他也知道,此刻不管說什麽也於事無補,越是找補解釋,就越是會招來更多的嘲笑,索性便不再多說,任由在場眾人笑個夠。
而在場眾人之中,唯獨青宣沒有發笑,只是十分同情的看了虛念一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收了這麽一個徒弟,虛念一也算是掉坑裡了。
至於雲丹鴻,青宣連看都沒看,直接將其忽略了。
因為青宣自始至終都沒將雲丹鴻放在心上,雲丹鴻是個什麽樣的人,昨晚到底做了什麽,都和青宣沒關系,青宣也沒興趣去了解。
只要大宦沒事,沒扯上麻煩,青宣也就放心了。
青宣先是朝大宦點了點頭,又伸手扶住了還在軟榻上笑得打滾兒的思月,正色道:“我雖然治好你的傷勢,但這眾生之念十分難纏,難保會有什麽隱患。”
“所以為了保險起見,這幾天你哪都不要去了,就留在我這裡觀察靜養。”
“哦?”思月聞言止住了笑意,玩味的看著青宣,隨之眼中精光一閃,學著大宦剛才的神情,柔聲笑問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青宣見狀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無奈的苦笑道:“當然是擔心你啊。你以為昨晚我對你說的話只是在哄你啊?”
思月眼睛一亮,呵呵笑道:“喲,沒看出來啊,你還真是認真的。”
“好吧,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的求本座,那本座就勉為其難的答應你好了。”
“咱們有言在先,是你可憐巴巴的求本座留下來的,可不是本座賴在你這裡的。所以今後不管出了什麽事,都由你負責哦。”
青宣聞言嘴角又是一抽,隻覺身上陡然壓力倍增,心中更是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但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青宣也隻得點頭道:“這是自然,你安心住下來便是,沒人會招惹你。”
“當然,你也不要隨便欺負別人,不然我也不好幫你。”
“哦呵呵呵。”思月又是一陣輕笑,目光別有意味的看著青宣,也不知道是答應還是拒絕。隨之思月又看了一眼大廳中還在大笑的蕭縱等人,向青宣悠悠道:“如果你沒其他的事情的話,那我就先去你這府上逛逛,挑選住處了。”
言語間,思月便站起身來,準備離開會客廳。如今她傷勢已經痊愈,才懶得參與青宣和蕭縱這些人的情。
而青宣聞言怔了一下,隨之猶豫了起來,片刻後還是神情一肅,向思月發過去一道神念,“等等,我確實有件事想問問你。”
思月微微挑了挑眉,同樣以神念回道:“說。”
青宣眼睛一眯,仔細觀察著思月的神情,緩緩問道:“你昨晚……真的‘只是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