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氣氛微妙。
“蕭姑娘,你還是出來勸勸蕭公子吧。正好也把你們之間的事情說清楚了,在今天做一個了結。”
眼見蕭臨淵已是憤怒欲狂,不顧一切要對自己出手,青宣無奈的朝屋內呼喊了起來。
隨著青宣的話聲,一道人影從屋內徐徐走出,正是蕭香薰。
“唰~!”
蕭臨淵頓時睜大了眼睛,隨即立刻發動神念仔細觀察起來,甚至不惜暗中耗費氣運值,利用系統來判斷眼前之人的真偽。
片刻之間,蕭臨淵便已得到了結果。
眼前之人乃是......真正的蕭香薰!
“薰兒!!!”
蕭臨淵不由得大呼一聲,頓時心神劇震,思潮澎湃,眼角都濕潤了。
終於見到正主了,不容易啊!
一想起自己之前經歷的種種事情,蕭臨淵竟是有點想哭的感覺。
蕭臨淵立刻下意識的迎了上去,又張開雙臂想要抱住蕭香薰。
然而,此刻蕭香薰的神情比之前花月冒充她時還要冷漠,對於蕭臨淵的呼喚目光沒有半點波瀾。出了房門之後便在青宣身邊停下了來,不再向前,似乎完全不願意靠近蕭臨淵。
“薰兒!?”
蕭臨淵一下尷尬的停在了原地,看著蕭香薰的神情心中一沉,又是急切的呼喚了一聲。
“呼......”蕭香薰輕呼了口氣,漠然道:“蕭公子,還請你回去吧,小女子不會和你回去,也不想再見到你。”
蕭臨淵頓時如遭雷擊,雙目圓睜,大喝道;“薰兒,你為何如此回答!?”
蕭香薰眼簾一垂,幽幽道;“小女子之前年少無知,所托非人,錯付了青春,現在已經不想再和蕭公子有任何瓜葛。”
“嘶~!”蕭臨淵忍不住倒吸口冷氣,隻感覺心如刀絞,紅著眼睛低吼道;“薰兒,難道你真的要恩斷義絕!?之前種種事情,還不夠說明我對你的心意麽?”
“呵......”一聽蕭香薰此言,蕭香薰嘴角卻是露出了一絲嘲諷和悲涼的笑意。
她既是在笑蕭臨淵,也是在笑自己。
蕭香薰望著蕭臨淵輕笑起來,“蕭公子,你之前的種種表現並沒有讓我看到你的心意,反而讓我將你的真面目看得更清楚了。”
“剛才我只看到你滿口謊言,處心積慮的引誘了花月道司為己謀利。然後在事情被‘我’知道之後,便對花月道司翻臉無情。”
“當初蕭公子你和花月道司在一起時,想必也是甜言蜜語,山盟海誓吧?”
“就算只是逢場作戲,提起對方之時多少也得念著些情分,留些口德吧?”
“更何況花月道司哪裡對不住你了?你怎能對花月前輩說出這等話來啊!”
“你如此行徑,讓我如何相信你的心意?難道傻乎乎的再被你騙一次嗎?”
“今日你可以為了安慰‘我’,對花月道司說出如此惡毒之語來。”
“那麽他日,你會不會為了討好其他的女子,也這樣的評價我呢?”
“而且若非今日青宣先生和花月前輩出面,你還想要將此事瞞我到何時?”
“若今日我並不在場,你又會如何應對花月前輩?又是怎樣的一番說辭?”
面對蕭香薰的這一連串質問,蕭臨淵一下啞口無言,神色逐漸難看起來。
若是今日蕭香薰不在場,他會怎樣應對花月,這還用問嗎?
他又不是傻子,若非迫不得已,怎麽會得罪花月這種強者?
更何況,花月還是很有可能被他攻略的,自然是能哄則哄。
事實上,蕭臨淵若只是承認自己算計了花月,與她並沒有什麽感情的話,那這也沒什麽。畢竟當年之事雙方也算各取所需,權當是一場交易罷了。
但蕭臨淵千不該萬不該,將心中對於花月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正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怕是露水姻緣,雙方日後再見,那多少也是要念著點情分的。
尤其是花月當初事後還心生愧疚,將自己的信物送於蕭臨淵以作補償,說明花月還是很看重蕭臨淵的,對他有那麽一絲意思。
結果蕭臨淵拿了花月的好處,不僅不念花月的好,還要在背地裡這樣說花月的壞話,這可就過分了啊。
蕭香薰也是女人,看待事情自然是站在花月的立場上。蕭臨淵此刻對於花月的態度,在蕭香薰看來無疑是冷酷自私至極。
而此刻蕭臨淵也說不出任何辯解之語,神情扭曲,雙目通紅,心中狂怒到了極點,
事情全程都被人當面見證了,這還能怎麽編,怎麽洗啊?
急怒之下,蕭臨淵只能咬牙道:“薰兒,且不論我對他人如何,難道這些年我們之間的情分都是假的嗎?這些年我對你如何,你心裡不清楚嗎?”
“唰!”
本來蕭香薰還只是悲涼和自嘲,但一聽蕭臨淵這話,神色立刻冰冷了下來,眼中露出了深切的恨意。
“是的。”蕭香薰冷冷道,目光冰冷的直視著蕭臨淵,“我們這些年來我們之間的感情都是假的、錯的,是一段本不該存在的孽緣!”
“這些年你是對我很好,但我對你又何嘗不是一片癡情?我為了你付諸所有,送你血脈,助你修煉,為你禦敵,管理宗門,不求任何回報,我可有哪裡對不住你?”
聞聽此言,蕭臨淵頓時懵了,他本想用兩人以往在一起時的“溫暖”回憶打動蕭香薰,但沒想到蕭香薰竟然這樣回答。
蕭臨淵一時無法理解,蕭香薰的反應為什麽會如此劇烈。
其實,這其中的原因很簡單,就是“感情基礎”的問題。
蕭香薰為什麽喜歡蕭臨淵?因為他長得好看?
蕭香薰那時候身為古家三小姐,什麽樣的帥哥美男沒見過?就算蕭臨淵再怎麽帥,也不可能就憑一張臉就打動蕭香薰。
蕭香薰當初乃是因為蕭臨淵那首首震鑠古今的詩詞,是因為蕭臨淵那驚世無雙的“才華”才喜歡上他的,
而蕭臨淵當初也是把自己包裝成了大才子的形象接近蕭香薰,時時刻刻表現著自己的才華,這才把蕭香薰追到了手。
但現在這些詩詞都被證明是蕭臨淵抄的,他根本就沒有那麽好的才華,這還讓蕭香薰怎麽喜歡蕭臨淵?
這就如同雙方結婚,一個是奔著對方的錢去的,一個是奔著對方的臉去的。結果結婚之後雙方才發現,一方其實是個窮逼,所謂的有錢都是裝的,一方的顏值都是畫妝畫出來的,卸了妝之後長得跟鬼一樣。
這種情況下,這兩人的日子還能過下去嗎?就算其中一方對另一番掏心掏肺又如何?
雙方建立感情的基礎都是假的,那這個基礎被毀去之後,在此之上發展出的感情還能繼續延續嗎?
最重要的是, 蕭香薰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騙自己,這是原則問題。而且在這個世界上拿著他人的成就招搖撞騙,沽名釣譽更是極其惡劣的一種的行為。
蕭香薰喜歡的是“才華”,要的是“真誠”。只要這兩樣中蕭臨淵能佔一樣,那事情都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
就如蕭香薰心中最初的想法那樣,就算蕭臨淵的詩詞都是抄的,那麽當時只要蕭臨淵敢於承認、承擔,以真誠的態度去面對她,那麽蕭香薰也不是不能原諒蕭臨淵。
然而,蕭臨淵當時的表現實在太令蕭香薰失望,再加上此刻蕭臨淵對於花月的態度,明顯是兩樣都不佔,嚴重犯了蕭香薰的忌諱。
蕭臨淵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反倒是觸及了蕭香薰心中最大的痛楚。
一想起這些年和蕭臨淵相處的時光,蕭香薰不僅不覺得溫暖,反而感到了強烈的惡心。
再一意識到自己寶貴的清白和青春就被如此耽誤,對父母更是造成了重大的傷害,蕭香薰除了惡心之外,還有深切的恨意!
不過蕭香薰也清楚,這事兒怨不得別人,是自己當初瞎了眼,選錯了人。所以蕭香薰恨歸恨,但她不會用這事兒來追究蕭臨淵。
所以,蕭香薰現在心中的想法也很簡單,那就是雙方再不相見,各自過各自的。
正所謂情緣一刀今日斷,從此蕭郎是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