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你的左手要護著泥坯,用右手大拇指在泥塊上挖孔,然後往外用力挖大,你可得注意了,在挖孔時不要挖透,要留約1厘米厚的底。”潘德勝在一旁教導著。
因為唐婉君的基本功差,所以一直找不到合適的力度。
反觀楚河,之前有去景德鎮的經驗,所以相對來說挖孔的力度正好合適。
唐婉君癟著嘴,看著楚河逐漸完成的步驟,皺起了眉頭:“我太笨了。”
“沒事,我教你。”楚河說完便看向了唐婉君的拉坯機。
隨即,他便再一次示范起來。
潘德勝見這兩娃子玩得高興,便獨自坐在了一旁,先是和潘家明嘀咕了兩句後,便靜靜地坐在那兒觀看著。
在經歷了第三次失敗之後,唐婉君便想放棄了。
“我還是不會......”
楚河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怎麽教,他目光看向了潘德勝,但是老人家卻似乎很識趣地拿起了報紙,絲毫不和楚河對視。
很顯然,老先生是想要楚河教會唐婉君。
“這個,我也只會自己掌握力度,不會教......”楚河一時尷尬起來。
沒想到唐婉君小聲地提道:“要不......你抓著我的手來挖泥。”
因為潘德勝剛好在這時輕咳了幾聲,所以楚河沒有聽清楚唐婉君的話,他轉過頭問著唐婉君:“你說啥?”
“沒,沒什麽......”對於這種話,唐婉君還是不好意思說第二次。
楚河便問起了潘德勝:“潘老先生,這要練多久才能掌握力度。”
“如果是新手練的話,這個力度要自己慢慢摸索,少說也要一個星期,再加上後面還有許多的步驟,一個月吧。”潘德勝估摸著。
“你也可以抓著她的手,然後教她掌握抹泥的力度。”
這句話一時間讓楚河尷尬起來。
“額......”
楚河看了眼唐婉君,沒有說話。
唐婉君便以比賽時間緊迫為由,說道:“你就......當做我是個男的。”
“行吧。”
楚河點著頭,伸手抓住了唐婉君的手腕。
楚河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明顯感到有些緊張。
唐婉君見他抓著自己,嘴角偷笑了下,隨後問著他:“是這樣麽?”
“嗯,你稍微再往裡用力一些。”楚河抓著她的手,往泥塊抹去。
滑滑的,白白嫩嫩的。
這是楚河對於唐婉君手的評價。
經過了半小時的抹泥,唐婉君發現她似乎掌握了力度,於是她主動提出下一步:“然後我們要怎麽做?”
楚河顯然已經進入了狀態,明顯不緊張了,他繼續教著:“然後你用大拇指將泥肚往外頂,將泥肚拉大,兩隻手護著坯,將他拉高一個筒狀。”
說完楚河便自顧自地示范起來。
一旁的潘德勝很是滿意地看著楚河,覺得他如果仔細研究一下製陶技術,那麽一定會燒出很漂亮的陶罐。
楚河當然不知道潘德勝在欣賞著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教學當中。
他甚至同時抓著唐婉君的兩隻手,讓她護著坯。
唐婉君學得很快,她將大拇指放在筒口兩厘米處往外頂著,經過了幾分鍾後,手裡的坯慢慢誠心了陶罐。
“做好了?”唐婉君看著眼前的陶罐,雖然有些醜,但是怎麽說也算是一個半成品了。
這時潘德勝站了起來,開始教授他們如果精工陶罐。
唐婉君再一次感謝著潘德勝:“潘爺爺,太感謝您了,不然我這一次製作陶罐大賽準輸。”
“嘿嘿,不用謝我,其實我也有事想要小娃子幫忙,就是不知道楚河願意不。”潘德勝很是誠懇地說著。
楚河沒想到潘德勝還需要自己的幫忙,便問了起來:“需要我做什麽嗎?”
“是這樣的,我家裡有一個缽,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結果不小心給我孫子打壞了,我這心疼的,我聽小君說你是文物修複專業的,你能不能......”
潘德勝對於這件事也是有些難以啟齒,所以說到這裡就停住了。
不過這對於楚河來說,根本不是難事。
楚河便回答著:“老先生您拿出來我看看,我試試能不能修複。”
唐婉君見狀也想目睹一下這究竟怎樣的古董。
潘德勝便讓自己的兒子拿了一個盒子出來。
打開盒子,發現很多碎片在裡面。
通過那些瓷片及色彩,楚河能夠很確定這是汝窯天青釉蓮花缽。
“汝窯天青釉蓮花缽?”唐婉君困惑起來,“這缽和碗有什麽區別麽?”
“要比碗大一些,口子稍微收一些,形狀有些像盆,但是較小的一種陶製器具,對了,那些和尚化齋就是用缽。”楚河在一旁解釋起來。
“這個應該是宋代的瓷器,很是珍貴啊。”楚河滿眼欣喜地看著。
潘德勝一聽,心裡都想罵娘了,這好端端的缽竟然被打碎了。
“楚河,你能修複好麽?”潘德勝緊張問著。
楚河點了點頭:“應該沒問題,但是我需要一些工具以及修複材料。”
隨後他便看著唐婉君:“這樣吧,你先在這兒練習,我回學校一趟,拿工具,然後再回來。”
“啊?”唐婉君隻好囔囔著:“那你快些。”
潘德勝見楚河要回去拿工具,便立刻讓自己的兒子潘家明開車送楚河回學校。
而至於唐婉君,潘德勝則表示一定會教會她製作陶罐。
本來唐婉君之前一個人就已經來過這裡幾次, 所以某種程度上,她並不陌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等楚河走了之後,她看著手上的泥,忽然覺得心情有些黯淡下來。
她隻好聽從著潘德勝的指導,將手的中指、拇指放在陶罐的內外壁,用手形使陶罐的壁隨著轉盤的速度變得厚度均勻。
與此同時,她也期待著楚河能夠早些回來。
而正在趕往學校的楚河,此刻正用手機看著之前蓮花缽未損壞時的照片。
“這麽好看的蓮花缽卻打爛了,可惜了。”楚河歎息道。
潘家明聽到這句,他更是苦笑著:“這個蓮花缽被打碎後,氣的我爸好幾天沒和他孫子說話,天天念叨著他的寶貝,幸好這一次你來了,才讓他的心情又得到了希望。”
“不過我也不一定能夠修複完整,不能保證,不過我可以試一下,但是不管即使修好的蓮花缽,那也肯定和以前的不太一樣了。”
楚河提前暗示著一個道理:破鏡難重圓。
文物修複也只是盡可能的恢復原來的樣貌,而不能做到百分百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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