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遊,魔族唯一風魔血統繼承人,父親是魔衛軍某營營長,在一次與小族大戰中因戰逃背負上了逃兵的罵名,念在魔族人口稀缺華遊父親被免去死刑轉而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服勞役。
父親遠去,母親鬱鬱寡歡病死,華遊自小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漸漸的街坊鄰居開始在他背後指指點點,以前一起玩的孩子們也受到熏陶對華遊的態度極其惡劣,而此後他也有了一個伴隨了很久的外號:“逃兵”
自小體會過人情冷暖的小華遊並沒有自暴自棄,而是開始努力積極的生活,他上山采藥給藥鋪換口糧,即便藥鋪再怎麽壓價他也不還,幾次下來弄得藥鋪都不好意思了,解決了溫飽問題小華遊才是真正的算活下來了。
就這麽摸爬滾打十幾年,華遊也混成了小滑頭,逃兵的名頭也越來越少被人提起,這天他拿著攢了好些天的錢來到一家名為常春面館的地方,他準備在這裡過一次生日。
常春面館名聲很大,座無虛席,小滑頭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位置,在他背後忽然有一道爽朗的聲音響起:“是來吃麵的嗎?這邊還有位置。”
是茉莉,茉莉穿著藍色碎花布衣,頭上綁著一塊有些掉色的布條,烏黑的秀發被扎起臉上是如同陽光般溫暖的笑容。
那是茉莉還是長發,和小滑頭也是第一次遇見。
“什麽鬼?是他?走走走……快走……”這桌拚桌的客人看到是小滑頭趕快溜走,小滑頭習以為常了雖然這幾年說他的人不多了,可打心底的厭惡還是沒有消除,在尚武的魔族,上戰場是一件光榮的事情,戰逃?那是他們最瞧不起的人。
“內個,請問面多少錢……”小滑頭有些結巴,他第一次有這麽奇怪的感覺,仿佛心臟跳動的更有力,血液流動的更迅速,仿佛自己是一株乾枯的植物澆了通痛痛快快的水。
茉莉笑起來會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她嗓門有些大,或許這是因為後廚和前廳隔著有些遠:“素面五銅。”
小滑頭巴巴的點出五銅遞給茉莉,怯怯道:“那就一碗素面吧。”
茉莉手在身前的圍巾上擦了擦接過銅子,轉身對後廚喊道:“一碗素面!”
小滑頭那天根本沒嘗出味道滿腦子都是茉莉,這茉莉真好吃,啊呸,這素面真好看……
時間一晃三年,小滑頭每每攢到錢就會跑去常春面館點上一碗素面,茉莉也會用著溫暖的笑容和他打招呼,他在茉莉這感受到的不只是情竇初開少年的美好,還有一視同仁公平的目光。
再後來他就遇見了大靖,開始了軍隊的生活,直到今天,萬千羽刃鋒芒對準他的腦袋便是他一生的回顧。
在任務下達時杜澤曾把華遊叫過去,見面地點在一間密室,他隻記得那天杜澤面色嚴肅的對他說了很短很短的幾句話卻讓他熱淚盈眶:“你的父親不是逃兵,你的父親沒有死,你是個英雄。”說完,杜澤轉身走了,留下華遊一個人在裡面想了很久,但出來後華遊便恢復如常,開始點兵做準備,臨死之前,華遊想到了茉莉,困擾自己多年的心病了了,只是最後沒能和茉莉說一聲告別。
茉莉還會記得我嗎?
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心聲啊……
昴日雞看到華遊呆滯,以為他怕了,正準備將他捆住,可誰知華遊瞬間回神,周身風刃席卷將羽刃彈開,拳頭攜帶著凌風之意朝昴日雞揮去,眼中卻是幻化出茉莉的身影,口中大喊:“我愛你!”
昴日雞:“???”
……
華遊的屍體被掛在長長的杆子上,他的身上滿是密密麻麻被鋒利羽刃切割過的傷痕,血液乾涸的他看起來有點滲人。
“魔族無能,焉如屠豬屠狗!”鮮血淋漓的大字就掛在華遊身後,這鮮血便是出發的六百魔族士兵的鮮血繪製,其中包含出發激昂的熱血,赴死的豪邁以及將死的不甘,周圍神族的意氣風發的笑著,士氣高漲到空前地步,他們一路打仗打到現在還沒這麽解氣過,一直都是被實力差距天上地下的魔族用些匪夷所思的手段和打法,就像一個成年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被一個孩子打敗,這孩子還是自己天天打的。
之前壓抑的多凶狠,現在就有多張揚,而這一情緒變化也正好是戰術中最想看到的,如果魔族還有更多的兵力他們也一定會製造更多迷惑的“送死”陷阱, 與真正戰爭的戰損相比,區區上千人真的不算什麽。
神族軍隊正在按照既定目標行進,周圍神族的探子情緒高漲,身形隱藏的也是越來越不走心,甚至還在想巴不得引來幾批魔族好換功勳。
這樣的結果就是導致魔族對於神族的行進路線以及探查規律有了極其精確的情報,魔族在與神族交戰的多年時間裡,雖然裝備以及軍力上不如神族,可論實戰經驗,各種野地作戰的技術神族還真不及魔族,對戰,擁有情報多者勝算大。
掌握動向後,諸葛亮派出了第二支“尖刀隊”這是由當初海族入侵存活下來的新兵營三營營長帶隊,他在魔族成名已久由他去更能激起神族鬥志繼而一步步走入陷阱。
棟梁之才的可貴大靖當然知道,若不是知道全部計劃大靖甚至都要懷疑諸葛亮裡通外敵故意把魔族推入大坑。
這次諸葛亮給出的命令並不是佯裝不敵被神族斬殺,而是命令三營營長奮力廝殺!將所有的怒氣血仇一起衝上心頭,提刀砍個痛快。
大靖再一次目送了所謂“尖刀隊”的離開他心中不禁感慨萬分,戰爭實在是太殘酷讓這麽些滿腔熱血的漢子在壯志之年前去赴死。
諸葛亮看出了大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肩膀歎氣道:“若非不是沒有辦法,亮也不願將士們這般死法。”
大靖默默到了一碗酒高高舉起然後撒入地下,心中默念道:“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