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小玲欺身而上把黑老漢一頓胖揍,耳光加戳眼,當土匪這些日子陰招損招沒少學,學了還得會用,眼下就是再好不過的實踐場地。
想到自己為了弟弟賣身,然後輾轉到了土匪窩差點失去清白,要不是命大現在估計還帶著對家人的美好祝福早埋土裡了,想來這賣身的錢黑老漢也沒閑著全送給賭坊了,這挨千刀的。
老黑趴在地上抽搐了會勉強撐起身子,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推開黑小玲,在旁邊抹勻了雪寫到:“他死,孩子苦。”
黑小玲才意識到即便黑老漢再不是個東西好歹也管了弟弟一口吃的,沒少他用的,如果黑老漢在這真的被自己打死的話那弟弟怎麽辦。
黑小玲在旁邊寫到:我會留錢給孩子的,這畜生不能輕饒。
老黑搖搖頭,對此很不滿意,把這句話擦掉寫下:一個孩子你想給多少。
是呀,黑小玲心一驚,給少了弟弟遲早得餓死,自己什麽時候能下山每個準數,給多了誰知道孩子會不會被盯上,丟錢事小丟命事大,只見老黑接著寫到:教他從善。
黑小玲啞然,撿起樹枝在旁邊刷刷寫下幾個字:你為什麽幫他?
老黑眨眨眼睛好像也在思考,一會,他眼睛眯了起來,看樣子很高興,開心的在地上寫著:因為我是蒙面大俠!
什麽人呐!?就因為孩子的一句胡言亂語?
其實黑小玲不知道的是,其實老黑早就觀察這家很久了,今天只是一個恰當的出手時機罷了。
收回錢袋,老黑手指一扣把黑老漢的一隻眼珠子挖了出來,手段極其殘忍,黑老漢哭爹喊娘的求饒,老黑撒了一把雪到他眼眶上然後指指賭坊,指指他,指指他懷中的銀兩,再伸出手掌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意思很明確,再去賭就殺了你。
先前手段溫和轉眼又狠辣無比,這人怕不是有毛病?可這做法卻又沒什麽錯誤,黑小玲對老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回去的路上,老黑又偷偷塞了些錢到一個佔地頗廣的屋子簷內,黑小玲忍不住開口問道:“你救濟窮人也就算了,這家明顯是有些銀錢的,你怎麽胡亂塞呢?”
老黑撤下布條用力的吸了吸氣把塞住的鼻子疏通後帶著濃濃鼻音說道:“剛剛那是私塾,教書先生清貧,這屋子是他一磚一瓦自己搭起來救濟孤兒用的,孩子們一星期吃不到一點葷腥,教書先生自己都是饑一餐飽一餐。”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給呢?”
“他不收”
“為什麽不收?”
“他說要自食其力”
“他為什麽要自食其力?不怕餓著孩子們嗎?”
“你好煩……”
“為什麽說我煩?”
“……”
老黑越是不耐煩黑小玲就越是想逗弄他,以後老黑每次下山屁股後面都會多出一個尾巴粘著,而這個尾巴也會攢下錢和他一起做傻事。
他們一起施過粥,一起為孤寡老人修繕過茅屋,救過困在樹上下不來的熊孩子,也一起打跑過拐賣少女的販子總之他們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有一天老黑問黑小玲說:“你幹嘛跟著我吃苦?”黑小玲反問他:“你覺得這是吃苦嗎?”
老黑搖搖頭:“我不苦,但你我就不知道了。”
黑小玲說:“那你這算什麽,趕我走嗎?我不走,明天劉爺爺家的豬還等著我去剪臍帶呢。”
老黑撓了撓頭說:“我的目標是拯救世界。”
黑小玲說:“劉爺爺家的豬也是世界裡的,你救不救?”
老黑點頭,斬釘截鐵:“救。”
黑小玲哈哈大笑:“那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那麽多豬崽子呢!”
老黑:“……”
其實老黑是想說他要拯救世界,可是這點錢遠遠不夠,他知道明天山下會有一輛官府的馬車經過,他想試試能不能撈一筆。
黑小玲也知道明天官府的馬車會經過山下,她不想老黑每天這樣提著腦袋奔波勞碌,她也並不想拯救世界,她隻想和一根筋的老黑呆在一塊,散財也快樂,吃苦也歡愉,只要在一起就連凜冬的寒風都是跳著舞來的。
她要劫車!有錢就能讓老黑安下心來,就能讓他不切實際的夢再溫存的久一點,她把老黑支去幫劉爺爺家的豬剪臍帶,但她自己卻準備乾上一票,巧的是,老黑也沒準備赴約。
第二天官府的馬車緩緩駛來,兩側是身穿鎧甲提著明晃晃虎口刀的官兵,周遭的百姓都縮進屋子,老黑和黑小玲都躲在一角跟著車,在隊伍駛出鎮子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的開始偷襲。
滾石,揚沙,老黑看見了黑小玲眼中的詫異,黑小玲也看見了老黑眼中的不解,但歷經大大小小的戰鬥,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發問的地方,手中的家夥握緊,一刀一刀的往官兵脖子上揮。
官兵也不是站著不動任其宰割,他們迅速列陣將大刀揮成一堵密不透風的圓牆,把馬車牢牢護在裡面,老黑技法精湛卻一時進不了陣內,同時官兵們也暗自稱奇,每次碰見劫匪都是一窩一窩出來的,這次怎麽就出來兩個?為防有詐,官兵們隻守不攻,護住馬車才是第一任務,至於殺匪這種事與他們無關。
相較老黑的拳腳,黑小玲就力有不逮,官兵是直接擒住, 幾把大刀架在脖子上,稍稍一動就是一道血痕。
老黑被要挾隻得放下武器投降,一陣盤問老黑告訴他們前面應該沒有劫匪了,其他夥計知道是官府的車都不敢下山,官老爺笑著問道:“那你們兩個怎麽會下山來送死?”
老黑還是梗著脖子昂首挺胸:“為了拯救世界。”
周圍的官兵哄堂大笑,官老爺搖搖頭:“劫官府就是拯救世界,那豈不是說官府在毀滅世界?瓜娃子,唉。”
黑小玲被押在一邊,聽見他們在笑話老黑,當即就衝到官老爺面前昂首挺胸道:“拯救世界怎麽了?劫匪就不能拯救世界嗎!”
官老爺被嚇一跳,不知道還以為黑小玲要過來刺殺呢,手中的匕首都拔了出來差點刺下去。
“那為什麽不刺?按理說劫車的不就直接殺了嗎?”大靖問。
婦人白了他一眼:“這官老爺心腸也不壞,接下來事情就曲折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