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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日後，北境果然傳來了消息。

　原來是北境新王即位。這位新王年輕氣盛，與從前的老北境王不同的地方是，他從來不甘安於現狀，而是覬覦大永的物產豐富和遼闊的疆土。他要開疆拓土，夢想著一舉吞並大永成為這天下的霸主。

　那繼位的新王，因為早有準備，率部忽然一夜來了個偷襲。每處北境的駐點都受到騷擾，甚至有一處薄弱處險些被攻破。一時間倒是來勢洶洶，很是唬人。

　北境將士雖在此地駐軍多年，可平日裡也不過就是些邊境上的小打小鬧。無非是搶奪下過往的商隊，騷擾下邊境的百姓，倒是也沒什麽大事發生。這次一時間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倒是很損顏面。

　可是駭人的並不是北境的軍隊有多麽勇猛，卻是整個大永軍隊的布防圖似乎被北境人了如指掌。這布防圖除了幾個和沈安出生入死的高級將領並無他人知曉，這細作究竟是誰?確實難查。一時間頗為棘手。這還不算什麽，那北境王已經登基有段時間了，為何挑這個時間來進犯，還打著要吞並大永的旗號。若說和朝中之人沒有瓜葛，任誰也不能相信。

　既然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自然就好解決了。

　齊雅當即便命令沈平帶著三十萬兵馬去北境支援，而小沈將軍則留在都城保衛都城的安全。

　畢竟這可是那些還心存幻想之人叛亂的最好時機，不留個可靠的人在身邊齊雅是萬萬不會安心的。如今樂天公主正懷有身孕，無論處於什麽目的和情感，小沈將軍都是一定會竭盡全力的。

　齊雅對沈平能在戰場上取得勝利這件事毫不懷疑，她真正擔心的是朝中的危機四伏。畢竟這樣的戰場比那真刀真槍的戰場陰險狡詐多了。

　這日，沈成仁奉旨到慈恩宮裡給齊雅講經。

　閑話幾句後，齊雅提到:“哀家聽說你在外面找了很多和尚，這是要蓋個廟?”

　沈成仁嘻嘻笑道:“太后娘娘是慣會取笑的，我在外面蓋廟也都是為太后娘娘。等大佛建好了，少不得要請些和尚做法事。我這也是先準備著。”

　齊雅道:“準備些和尚也無妨，找些人給你看家護院也並沒什麽。只是弄得不要太過分就好。哀家聽說前日裡你又鬧出個荒唐事情。人家路上一個好好走的道士，你怎麽就給人家抓過來生生剃度了呢?你可要知道道家和佛家是完全不同的，更何況那個道士也是頗有威望的。”

　不待齊雅說完，沈成仁就一撇嘴氣鼓鼓地說:“太后娘娘都不心疼我了。我只不過是看那個道士不順眼抓來以後就打了一頓罷了。怎麽這也要怪我?更何況太后娘娘您可是佛祖轉世。在咱們大永佛教才是正統，那信道的就不行。好在他聰明，肯跟我剃度信佛，要不我殺了他都不為過。”

　齊雅輕笑道:“你倒是有很多歪理。”

　沈成仁一副痞子樣子說:“歪理怎麽了?歪理也是道理。”

　此時，豫離進來了。

　“娘娘，齊夫人來看您了，可要見見?”

　齊雅收回那隻搭在沈成仁身上的手說:“今日你先出宮去，養養身子，近日哀家事多，若無傳召，便不必過來。”

　沈成仁不依不饒:“太后~”

　齊雅眼神肅然，道:“聽話。”

　這句話聽上去是寵溺，可是沈成仁卻聽出了威脅。所謂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如此了。

　沈成仁很“聽話”的退了出去，見了齊夫人也不見禮，還很沒好氣的對她“哼”了一句。齊夫人也是見怪不怪，依照禮數給他施了個常禮。沈成仁見狀心生歡喜，什麽貴婦人中的第一人，不還是得給小爺我行禮?

　豫離打了簾子把齊夫人讓進來說:“姐姐來了，娘娘等了您有一陣子了呢。”

　齊夫人拉著她的手說:“難為你還一直在太后娘娘身邊。我帶了些上好的燕窩來給太后娘娘，已經送過去了，待會勞煩你親自點數點數。我還特意給你也備了一份呢。”

　豫離笑著說:“多謝姐姐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齊雅已經整理好了衣衫說:“佩兒來了，快進來吧。”

　齊夫人給齊雅請了安以後也不拘泥於虛禮便道:“主兒讓奴婢去查的已經查清楚了。那沈……沈大人園子裡養著的一些雖然是些三教九流跑江湖的，但是個個身手不錯。調教一番是也可用的。”

　齊雅道:“可是找到什麽能說上話的人了嗎?”

　齊夫人道:“還是主兒英明，讓奴婢好生去盯著。這些日子下來，確實在那裡面找到個被人稱之為‘賈大哥’的漢子。看樣子那人怕還是個帶頭的。奴婢查出來他從小窮苦出身，父母兄弟之類早在饑荒年就病死了，全家就活了他一個。此人從前也是在軍中的，後來還當過一段時間校尉。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給發配了。他這人生得就不安分，仗著自己有幾分本事，還叫他給逃出來了。再後來就流落江湖，慢慢和這些人混在一起了。”

　“哦?這倒是個有意思的。”

　齊夫人接著說:“還有更有意思的呢。此人嘴上說著隻想混跡江湖不想與朝廷有瓜葛，但是當奴婢派去的人稍微一漏底他便顯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奴婢覺得此人可用，主兒可是要見見?”

　齊雅想，那些年頭兵荒馬亂的有些人被牽連了也情有可原。這人既然能從貧苦出身一路做到校尉想來不僅有本事還得有一身抱負。既然是這樣，不如就給他個機會，看看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哀家就不必見了。此事本來就沒多少人知道，哀家不想節外生枝。你挑個時間將那人約出來，豫離去見見就行。另外，此人的嘴可一定是要嚴的。”

　齊夫人道:“主兒您放心，奴婢早就囑咐過了。 想來那人也不敢胡亂說什麽。”

　“恩，你也是辛苦了。”

　說完了正經事，齊夫人扭了幾下手中的帕子問道:“主兒，奴婢那小孫女這些日子可曾添麻煩?”

　說來也是奇怪，齊夫人的兒媳婦小齊夫人過門沒多久就生下了這個小女兒。可是大抵是產後傷了身子，這好幾年過去了也沒給齊家再填個一兒半女。這齊夫人把小孫女送進宮後，本以為過不了多久就又能抱上孫子，可誰也沒想到，竟然自己膝下一個孫輩的孩子都沒有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裡也不是滋味。

　越是見不到的就越是想念，齊夫人巴不得天天能有些事情找主子匯報一遍，天天能看看孫女。可是總歸是不好的。這好不容易有個差事辦得還算利索，趕著就來了。終於說完了正事，可以見孫女去了。

　齊雅道:“你不提哀家還不記得了。這倒是哀家的不是了。豫離快去帶了霜容公主和佩兒來給齊夫人見見。”

　不一會兩個模樣標志的小姑娘就出現了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