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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腦子疼……”

　“草了……”

　“嘶……”

　“千檸……你沒事兒吧……”

　“千檸?”

　猛地睜開眼睛，陳大相當時就懵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T恤牛仔褲，阿迪的板鞋。

　環顧四周，一直是自己做夢都想回到的地方——畢業之後租的出租屋，標志自己成年所以從家裡搬出來。

　愣在床邊上好一會兒，陳大相才回了神，緩緩走過去衛生間的方向，鏡子裡的人好像是真的。

　捏了捏自己的臉，二十三歲的年輕面龐，隻這會兒看著卻有幾分突兀。

　扭開水龍頭洗了個冷水臉才稍微清醒一點兒，狠狠揪了一把大腿，周圍的情況依舊沒變。

　陳大相面露苦笑，自己就他娘的是犯賤吧……這回來了竟然還想回去。

　狠狠拍了拍臉，甩甩頭才從衛生間出去了，靠在牆邊上，不知不覺就坐地上了。

　桌上有包寬窄，也不知道過這幾年有沒有潮，隨手點了一根，嗆得眼淚都出來了。

　煙倒不潮，就是自己不習慣。

　多抽了一口，稍微順順氣兒，煙霧繚繞中，看著自己右手——

　原本應該有個戒指，現在沒了。

　原本應該緊抓著一個人的手，現在也沒了。

　……

　“再回首恍然如夢，再回首我心依舊……”

　一首熟悉的歌聲響起來，陳大相皺眉，這才想起來是自己手機，很意外這麽久過去，這手機還有電。

　爬起來聽著聲兒摸出枕頭下的手機，看著日期發愣，2019年9月18日。

　明明記得自己當時進入大疆王朝的時間，是9月17日，而現在9月18日，難道自己在那邊過了幾年，實際才過了一天?

　“南柯一夢嗎?”

　陳大相呢喃出聲，腦子有點兒沒回神，可那夢的感覺，明明很真實。

　鈴聲逐漸變大，驚醒了陳大相，趕忙回神接起來:“喂?薑洋，你找我幹嘛?”

　“兄弟，你這就不地道了啊！之前求著老同學我幫忙找工作，這會兒還有十分鍾就面試了也不到，是不是有點兒那啥！”

　那頭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吼，震得陳大相耳朵生疼，是想起來好像有這回事兒。

　忙著道歉又問了地址，這才抓起錢包打了個車跑，坐車上腦子裡都還咚咚咚響——

　看周圍車水馬龍水泥森林，才驚覺，自己好像真的回來了……

　給師傅說了地址，八分鍾不到準時送達，門口一個穿著蹩腳西裝的小年輕正在左右踱步。

　瞧見陳大相一把給拉進去:“你個小子知道進這個公司有多難嗎?要不是我舅舅關系，還有你那時候考試幫我不少，我才不會管你……”

　“行行行，進去吧……”陳大相聽得直皺眉，不耐煩堵了回去。

　那邊薑洋愣了一下才跟上，似乎覺得陳大相好像哪點兒不一樣，但又說不出來。

　一路進去，上電梯出電梯一氣呵成，然而會議室做的臨時招聘室已經關了門，正推門進去，裡面人只看了一眼就擺手——

　“遲到的人就不用來了。”

　“副經理，這……”薑洋還想幫忙求個情，誰知那副經理卻一點兒不近人情，最後只能悻悻關門。

　“兄弟，這可不怪我……你自己的鍋……”薑洋看陳大相靠門口出神，癟嘴嘀咕一句。

　陳大相搖搖頭:“沒事兒，有空再聯系吧……”

　“哎……”

　後面薑洋還想再說，陳大相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自顧自進去電梯，按下一樓，半晌電梯門開，一步踏出去，卻驚覺不是一樓，正要再回去，卻發現門忽然就關了。

　猛地退一步差點兒被夾到，隻想吐槽這公司的電梯腦子有毛病，不然就是自己這兩年安逸生活過多了，反應變慢。

　“哎……”按下電梯，這裡是頂樓，電梯剛才在陳大相愣神的時候已經下去了一樓，只能重新等。

　趁著等的時候，陳大相往周圍瞧了瞧，看旁邊有一間大辦公室，上面掛著董事長的牌子。

　好奇看過去，入目所見卻當場愣住，嘴巴張了張隻發出一個詞——“皇上……”

　聲音落下，周圍環境忽的一變，自己不知道怎麽又回到了凡人界的大殿之上。

　原本在對面的皇上消失不見，反而變成了丞相，真正的丞相大人。

　低頭看自己，依舊是那副年輕丞相大人的模樣，這場景，就像同一個人的青年和老年，在同一刻出現。

　“你真以為自己能夠逃回去嗎?”

　“鳩佔鵲巢的你！真以為還能活著回去嗎?”

　“我的身體，你該還回來了……”

　主位之上丞相大人陰慘慘的笑，聲音不高，卻響徹整個大殿。

　陳大相沒理會，只是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然而周圍情況卻沒有絲毫變化。

　對面的丞相大人依舊存在。

　腦海中已經分不清到底什麽是幻覺，什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胸口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一痛，低頭一看，不知為何，一柄劍尖從胸口透出。

　鮮血很快浸濕了衣衫，陳大相身子一弱就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不讓自己倒下去，呼吸逐漸沉重，連視線都開始模糊……

　這次的死亡，比夢中的兩次都更有真實感，陳大相面有苦澀——或許這次才是真的死了吧……

　胸口劍尖忽然被抽出，口中一股甜腥味兒湧入，不受控制的一口血噴出，地上瞬間鮮紅一片。

　雙手已經沒有力氣支撐，身子歪倒在地上，最後目光所見，是一個熟悉的身影，手中正拿著一把長劍——

　劍尖滴著血……

　……

　“陳大相！”

　“陳大相！我不準你死！”

　“陳大相！你給我活過來！”

　“陳大相！……”

　被千檸聲音吵吵的頭痛欲裂，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邊上千檸紅腫著一雙眼睛，像隻受驚的兔子，看到陳大相醒過來，當場就哭了，聲音哽咽——

　“你終於醒了……你終於醒了……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麽回去幫忙啊……”

　“停……停……”陳大相捂耳朵求饒，低頭看一眼自己胸口:“我好像記得你殺了我……”

　“屁！那是幻境！”千檸擰了擰鼻子抽泣吼道:“我可不會乾那種蠢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