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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丞相大人，您早。”

　得見正坐在裡面的陳大相，肖煜哲和顧思源打了個招呼。

　陳大相點頭。

　“既然你們到了就一起進去吧！”

　“是。”兩兩一個恭敬行禮，端端跟著入其中。

　內裡海盜頭子船老大單獨關押，其余人都在普通牢房裡面。

　自然有些事情先審了他再說。

　聽到腳步聲，船老大一個抬頭就看到三人，忙不迭就扒著欄杆喊:

　“大人，大人，您饒我一命，大人……求您了……”

　“噓！”

　做了個禁聲的手勢，陳大相面上表情淡淡。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有多的半句話……”

　“我保證……”

　“……直接就地正法。”

　一句我保證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沒說完，就硬生生被陳大相給嚇了回去。

　船老大一個低頭，唯唯諾諾模樣想張嘴複又頓了頓，隻敢怯怯等著。

　見這模樣陳大相笑笑，挺滿意的，這是個有眼色的家夥。

　“很好……”

　“第一個問題，你是否之前就認識單水彤。”

　“我……”

　“言簡意賅，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該說的都說完，不該說的，你自己清楚。”

　喉嚨‘咕嚕’一聲，船老大這才忙開口:

　“我認識單水彤，或者說是看著她長大的，這姑娘可惜了了啊……”

　聽著這話無言以對，這家夥也是夠了，都這麽熟了，還能下得了手嗎?

　“單水彤真的死了嗎?”

　眼神微眯，陳大相問出來第二個問題。

　“哎……”

　船老大歎口氣。

　“肯定的，您也看到那邊的情況了，根本無生只有死，更別說我們走之前奉命給她捆在船頭，早就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下了……”

　“你們怎麽可以這麽做?”

　顧思源怒而氣急，饒是沒有親眼所見，但這樣聽著也是驚覺膽寒。

　萬沒想到，這樣的人竟然就藏在自己中間。

　然船老大那邊卻久違的沒解釋，呼吸間略平靜，許久才靜靜道:

　“我們也只是為了生存而已，這法子掙錢，總比乾那些辛苦活兒來得強吧！”

　“這一趟我們就賺了三千兩，而你們呢?找我的船出海，一人給一兩銀子，我有船賺十兩銀子，這怎麽可能夠了！”

　“我兒子在睦疆城上私塾，還得給他買宅子，日後還得娶媳婦兒生孩子，哪樣不用錢……”

　“那你也不能發這種財啊！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顧思源吼出聲，不知道是該感歎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該覺得自己這個縣太爺當得不稱職。

　船老大隻盯著他，一句話都沒說，走上這條路，應該後悔也沒余地了吧……

　“這一趟是誰給的錢?”

　陳大相問出了關鍵。

　至於船老大的行為，自有衙門裡面的公正，自己要的是抓住幕後主使者。

　是誰通知要求抓單水彤，並且……殺了她。

　是否和自己之前的想法一致，這都在船老大口中。

　然，等著答案的陳大相，聽到的卻並不是自己想要的。

　“不知道，銀子是和一封信送到我家中的，我也不知道是誰，而且信裡面還寫了我兒子和家裡老婆子的住址，這擺明了是威脅吧！”

　“信在哪兒?”

　陳大相冷聲問道。

　船老大搖頭。

　“已經燒了，在信的末尾交代了的，讓我看完信就要燒了。”

　“信上有…有沒有一朵水澤木蘭。”

　聲音頓了頓，遲疑半晌，陳大相才囫圇出一句完整的話。

　“水澤木蘭?”

　船老大一臉不明所以。

　陳大相從懷中摸出來一張信紙折了折，正對著船老大遞出去。

　原本希冀神色卻因為船老大搖頭而告終。

　確實，此事或許和水澤木蘭沒有關系。

　那麽，又該和誰有關系。

　假皇上，洛瑾，洛然閣，水澤居，單水彤……水澤木蘭。

　這中間的聯系，全都纏繞在陳大相腦海中，像是一團亂麻。

　“大人?”

　“丞相大人?”

　“嗯?”

　聽到聲音回神，得見周圍人都看著自己，陳大相稍微定定神。

　“好了，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要回去一趟睦疆城。”

　“是，下官會好好處理，不會讓大人失望的。”

　端端一拜，顧思源可見的松口氣。

　雖然丞相大人沒給什麽壓力，可單單丞相大人站在這兒就是壓力啊……

　看陳大相離開大牢，肖煜哲若有所思問了一句。

　“此事你自己處理應該沒問題吧……”

　顧思源笑點頭。

　“請州主大人放心，此事下官定然會辦好的，保證不會讓州主大人操心一星半點兒。”

　肖煜哲扭頭看他一眼，眸底神色微定，半晌才深吸口氣。

　“最好是這樣。”

　話音落下徑直就走。

　顯然此事丞相大人都不管了，他也沒必要再管。

　“大人慢走。”

　訕笑著送人出去，一直到肖煜哲走到沒影子，顧思源才終於松口氣。

　好了好了，總算事兒辦完了。

　反正那些家夥也不用審理，直接給關起來就行了。

　倒是丞相大人那邊，那什麽水澤木蘭是什麽?

　好像從未聽說過?

　……

　安穩日子總是過得太快，不過當天夜裡，縣衙大牢就出了事兒。

　等顧思源趕到的時候，也只看到牢房中一片狼藉，整個場面要多複雜有多複雜。

　雖然更複雜的是顧思源的心情。

　“大人，這事情怕不是得告知州主大人和丞相大人吧！”

　邊上衙役歪著腦袋說話，正等著大夫來給腦袋掰正。

　然顧思源卻盯他一眼，複而轉頭，最後定神開口:

　“此事不準聲張，要讓我知道從這裡傳出去一個字兒，你們一個個都別想活命。 ”

　“明白嗎?”

　“明……明白……”

　周圍衙役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連剛才的哀嚎都忘了。

　“好，馬上開始找人，他們跑不遠，你們都得給我找到了……”

　一句吩咐之後，顧思源臉色黑黢黢離開牢房。

　剩下一眾衙役不知所措，還沒見過自家大人這個模樣，以前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好說話。

　這是怎麽了?

　唯顧思源清楚，這事兒要是東窗事發，自己絕對小命不保，株連九族都是輕的。

　那可是丞相大人欽點要的人，卻在自己手上丟了。

　雖說現在已經審問過，但說不準哪天大人就要人了，那時候絕對是自己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