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現場，親自檢查過沒有一個活口，這才讓人準備著，將所有人屍體運回睦疆城。
　　在檢查時，殷子騫身上，和洪伯身上的水澤木蘭紋身，昭示著他們之前並未說謊。
　　不過顯然洪伯和水澤木蘭的淵源更深，只可惜了就這樣讓他走，真相也隨之隱去，再沒翻開的可能。
　　這一步雖然最後的結果尚好，但也存在一個錯處，那就是將重點全部放在殷子騫身上。
　　隻現在，後悔也沒什麽機會了。
　　“你和我們一起回去睦疆嗎?”
　　收拾完畢，孔星淼過來問道。
　　陳大相歎口氣搖頭。
　　“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這邊就不和你同行，一路順風。”
　　“小心為上。”
　　孔星淼囑咐一句，倒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陳大相也不是三歲小孩子，自有考量。
　　兵分兩路，孔星淼帶人回去睦疆，關於銅鼓縣開山之地的陰兵借道一案，算是全部告終。
　　謝成輝也要準備回去汾江縣，畢竟當初調任來這兒不過是個幌子，比起來銅鼓縣，謝成輝倒是更喜歡汾江縣，畢竟是自己一手創造出來的心血。
　　至於這裡，一切在關系人離開後，那件事情最多就作為一個午夜怪談的傳說，有些小兒止哭的功效，旁的是再沒有了……
　　——
　　“你還想回去看看有什麽線索嗎?”
　　瞧著馬車方向，謝成輝遲疑問出聲。
　　陳大相點了點頭，雖然覺得希望渺茫，能提前在嘴裡塞藥的那種，可不是會留下線索的人。
　　只是，若去，還有半分希望，若不去，可就是半分希望也無。
　　所以，走一趟，求個心安吧！
　　馬車停在靳府別院，此時再來，倒是真覺得恍如隔世，雖然已經來這裡多次，但依舊覺得陌生。
　　一步踏入院中，一股涼意撲面而來，不帶一絲感情，隻讓人激靈靈的打個冷戰。
　　“我去去就回，你在門口幫忙守著一下吧！”
　　閉目間深吸口氣，陳大相開了口。
　　謝成輝沒反對點頭，將大門關過去，自顧自坐在門口不動。
　　畢竟就算讓自己去找也不知道該找什麽，尚且不如別給陳大相添麻煩。
　　不知過了許久，才迷迷糊糊聽到陳大相喊自己，一醒神站起身來揉揉眼睛意外。
　　“找到了嗎?”
　　陳大相搖頭，顯然事情並不如想象中順利，呼吸間並不平靜，出門上車，吩咐一句——
　　“去開山現場。”
　　如果在這裡找不到線索，或許就只能再去一趟開山現場，或許其中能有什麽留下的東西。
　　金礦自是不可能。
　　陳大相隻本能覺得，在山洞內部存在的那個空間，似乎是特製的，但具體有什麽作用，尚且還不清楚。
　　冥冥中自己似乎是抓住了真相的線索，但實際上卻又無法抓住真相的精髓。
　　這當中存在的，已然成為夢魘。
　　趁著夜色上山，雖然是山道，不過車夫手藝好趕車緩，倒是沒多危險。
　　隻就在臨近開山之地的時刻，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震動，伴隨著炸裂聲，一瞬間包裹整輛馬車。
　　“籲！”
　　立馬拉住馬車韁繩，情急之下，馬車堪堪停在斷裂的山體之前，錯一步，就是萬丈深淵。
　　“什……什麽情況……”
　　謝成輝扶了扶帽子，臉色嚇得慘白慘白的。
　　沒說話，陳大相掀開車輛，得見眼前一幕，下車的腿禁不住有些軟。
　　“靠！”
　　忍不住啐一口。
　　這條山脈連綿不絕，其中被挖空的部分只是其中一段，現在炸開的就是這一段。
　　山石崩落，無論怎麽說，反正是絕對沒有回頭的余地了，也再沒辦法找到其中有什麽線索。
　　眼底是一抹靜默，望著如此情景，心中五味雜陳。
　　看得出來這線索……是又斷了……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
　　謝成輝從馬車上下來，雙腿抖得像是篩糠，顯然為剛才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事情膽寒。
　　“有人先我們一步動手，看來我們是晚了一步了。”
　　緩緩開口，陳大相轉身信步往回走。
　　此處已經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了，倒是那睦疆城中還有一位，或許能解釋一切的人。
　　身後謝成輝和車夫都是一副驚魂未定模樣，互相對視一眼，謝成輝也不敢上車，隻倆人牽著馬往回走。
　　下山上車，然後回去縣衙，倒是沒想到古同濟端端迎出來，還以為他已經回去城主府呢?
　　“咦?”
　　“城主大人您怎麽在這兒呢?”
　　謝成輝上前疑惑問道，之前的驚嚇已經差不多恢復過來，感覺自己這短短幾天經歷的，真是比自己一輩子還精彩。
　　就只是怕小命挺不住而已。
　　古同濟的見兩人回來，當即就是一拜。
　　“丞相大人，謝縣令，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在下實在眼拙，差點兒壞了丞相大人的安排，還請大人恕罪！”
　　輕飄飄望過去一眼，陳大相深吸口氣，並未多言就往縣衙裡面走。
　　剩下古同濟張嘴也不是，不張嘴也不是，就那麽愣在了當場。
　　半晌陳大相影子都不見了才回神，慌忙抓著謝成輝急急問——
　　“謝縣令，謝縣令，這丞相大人不會怪我吧！”
　　謝成輝搖頭歎口氣。
　　“你放心吧，沒事兒，畢竟人已經抓住了，只是丞相大人有些事情沒有落實，你我也管不了這事兒的。”
　　“呼……”
　　聽著這麽說，古同濟才稍微松口氣，面上表情松懈幾分，捶一拳謝成輝胸口佯裝微慍。
　　“喂，你小子可不地道，既然早知道這事兒是丞相大人的計劃，為什麽不告訴我?”
　　謝成輝揉揉胸口面色無奈，對著陳大相進去的方向努努嘴。
　　“古城主，那可是丞相大人，我敢嗎?你就說我敢嗎?要換了你，估計也是躲著我都來不及吧，怎麽會告訴我其中真相！”
　　“……”
　　抿了抿嘴，古同濟想想倒也是這一茬，歎口氣就算了。
　　真要換了自己，估計比謝成輝做的還過，琢磨想想，對方倒也是為了保護自己。
　　所幸最後結果不錯，自己這位子保住了，一切都歸於平靜，算是幸運吧！
　　只有經過紛亂，才能品嘗到這份久違的平靜是多麽珍貴，連呼吸都暢快幾分，果然還是這樣的日子適合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