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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丞相大人你怎麽在這兒?”
忽然有聲音從陳大相身後傳來,腳步登時定住,正想著該怎麽解釋的時候,卻聽到聲音又來——
“哎,這丞相大人和大祭司的感情真是好,剛回來都不找我,就要去找大祭司了!”
半委屈的聲音讓陳大相以手扶額,不過心中也是明顯松口氣,好歹這家夥沒覺得自己和他女人有一腿。
轉頭看過去,得見只有皇上和小六子兩人,俯身行禮——
“微臣參見皇上,其實是這次有些事情想找大祭司商量商量,準備之後再去拜見皇上的。”
“無妨無妨!”
皇上一個擺手,愣是半點兒不在乎。
“有丞相大人和大祭司處理就很好了,有什麽事兒你們處理好就行了,別來找我了!”
說著就要走,卻在抬步瞬間回頭。
“對了!這邊有個事兒交給了大祭司,既然丞相大人回來了,就一起去吧,兩人也好有個照應!”
話音落下,端端就扭頭走,再沒回頭過來,讓陳大相腦子發愣,這皇上又說起風就是雨了嗎?
“呼……”
長呼出口氣,看過去一眼皇上背影,也只能搖搖頭走了。
倒也此時才發現,這單水彤的宮殿和大祭司的宮殿是在同一條道上,只是大祭司的還要往下走然後拐個彎兒。
面上無奈,倒是冥冥中有些注定了。
信步往前,往大祭司府邸過去,正以為內裡空無一人,卻聞著一陣兒香味兒好像從後殿傳來。
順著香味兒過去,這才聞著香味兒是從小廚房裡面傳出來的,內裡還有些熱鬧的聲音。
湊近一看,無話可說。
這大祭司也是長不大,像個熊孩子。
內裡灶上正翻轉著烤全羊,肯定是從宮裡禦膳房給弄來的,周圍人都盯著烤全羊垂涎欲滴,一個個光流口水了。
“喂,皇上不說你有重要事兒嗎?不會就是這烤全羊吧?”
陳大相揚聲一句,頓時驚得大祭司差點兒一個撲騰。
周圍人瞧見人影,一個個都回神,慌張一個作揖,異口同聲——
“丞相大人好!”
大祭司眼神哀怨瞪他一眼,手裡香料包交給身邊人,這才洗了個手,邊擦手過來。
“我說人嚇人嚇死人知道不,我還以為是皇上過來了,好不容易想弄點兒好東西的。”
“切!”
陳大相默默翻白眼,瞥一眼那邊烤全羊吐槽。
“怎滴,是這宮裡做得不和你口味嗎?讓你堂堂大祭司還要親自下廚。”
“嘿嘿嘿!”
大祭司笑容一臉高深莫測,拉著陳大相就湊過去烤全羊邊上,上手指了指。
“我這可是好東西,絕對的羊羔肉,醃製過後一點兒膻味兒都沒有,準備了蜂蜜一層一層的包著烤,然後加上你的秘製香料,絕對饞死人。”
抽抽鼻子吸口氣兒,好像是像那麽回事兒,拍拍大祭司肩膀笑笑。
“不錯不錯,有個廚子樣兒了,繼續努力。”
“嘿嘿,這不是多虧了你上次的烤雞翅嘛!那味道,你這邊一走,可饞死我了,所以我直接著人找了個大個兒的家夥來,一口氣兒過足癮!”
“……”
陳大相表示,你高興就好。
“對了,剛才皇上說交給你一個大事兒,是什麽事兒啊?”
剛想起來,陳大相上趕著問了一句。
然大祭司雙眼盯著烤全羊,全然就是一副你說什麽,我聽不到的表情。
以手扶額,陳大相只能上手拖著大祭司往外走,視線遠離烤全羊,大祭司這才吸溜一口口水。
“你幹嘛啊?”
“……”
無話可說,只能一個白眼兒翻過去。
可對上大祭司那雙迷茫的眼睛,也只能抄手歎口氣。
“剛才路上碰到皇上……”
“什麽什麽什麽!不會吧!皇上過來了嗎?”
“怎麽!怎麽辦!”
“停!皇上是去彤妃娘娘宮裡!”
一手把住大祭司肩膀,陳大相脫口而出,再不說出來,估計大祭司已經要去抱著烤全羊逃走了。
聽著這話,明顯肉眼可見大祭司面上的表情松懈下來,長呼出口氣擺擺手。
“這已經是第三回了,上兩次的都被皇上征用了,我連骨頭都沒撈著,可不能再被他吃了……”
“額……”
陳大相很是尷尬,不過這確實很像皇上會做出來的事兒。
然……
“停停停,你別給老子搗亂了,我要問你正事兒,誰管你個烤全羊!”
無話可說,再糊弄下去,自己腦子裡怕只有烤全羊了。
倒是大祭司不可置否,疑惑問道:“怎?有啥要問的?”
對上那雙無辜眼睛,讓陳大相無語凝捏,搞得自己像是在逼良為娼一樣。
定定神,這才開口。
“剛才路上碰到皇上,他說給你交代了事兒,讓我和你一起去,具體是什麽事兒啊?”
“哦……”
大祭司一副剛想起來的模樣,撓頭笑了。
“是在天汀州江鏡城的奎東縣,好像是有發生了什麽事兒,然後國丈找人幫忙,皇上當時正好在這兒順走了我的烤全羊,就把事兒交給我了,應該是明兒出發吧!”
“那事兒是什麽呢?”
陳大相忍不住問,畢竟這家夥說半天就沒說到一句重點好嗎?
對面大祭司撓頭,眯縫著眼睛琢磨,半晌忽然訕笑——
“那啥?忘了……”
“……”
一口氣沒喘上來,陳大相差點兒給自己憋死,抬手就打——
“讓你烤全羊!讓你烤全羊!你丫的除了烤全羊還記得什麽!”
護著腦袋哭喪臉,大祭司聲音比蚊子還低。
“我那不當時,就隻記得烤全羊了嘛……”
“你丫的小命,我看烤全羊能不能救了你!”
陳大相氣不打一處來,抬手使勁兒戳過去太陽穴——
“我說你丫的可長得點兒心吧!”
訕笑撓撓頭,大祭司倒是沒點兒緊張的覺悟,一副寬慰模樣開口:
“那啥,說不定沒什麽事兒呢?就去逛一圈兒就能回來了,這多好的事兒呀!”
“屁!”
陳大相忍不住脫口而出,眼神中多了不止一份謹慎——
“杜安邦那個混帳東西,是不可能做這種無的放矢之事,所以此行絕對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