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外間開門,是客棧中的店小二,正揉眼睛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得見陳大相開門立馬精神。
“少爺,外面有人找您,請您立馬出去一趟。”
“知道了。”
陳大相點頭,卻沒有立即跟上,反而是關門回來從窗口看出去。
瞧見來人後,表情多有幾分尷尬。
貌似是正主找上門來了。
而樓下家丁似乎是察覺有人盯著自己,一雙眼睛盯過來,正好和陳大相來了個面對面。
“呵呵呵……”
退也不是,可不退也不是。
只能抬手打了個招呼,瞧見對方眼神,莫名想把自己手給砍了。
還沒等回神,就見到這邊樓下家丁開始往上走,而後面馬車中下來一個人。
雖然天色沒有大亮,但也能清楚看到,對方帶著鬥笠,從頭到腳,全都籠罩在一片黑色當中。
額……這是有多見不得人。
不多時間,就聽到門口再次傳來敲門聲,不用猜都知道是他們到了。
開門確實沒錯。
當先就是之前所見的家丁頭頭,見到陳大相當即一把劍橫直放在脖頸之間。
氣氛頓時僵住。
“你敢動他一根毫毛,我就殺了她。”
聲音嬌俏透著冷意,從屏風後面傳來。
手中一把匕首正抵著穆婭芸脖頸之間,已經輕微劃破皮膚,顯然證明不是開玩笑的。
陳大相笑笑往後退一步,挪開了劍尖,家丁還想動手,卻被身後人一個手勢止了,上前一步開口。
“你想問什麽可以問我,她什麽都不知道,放人吧!”
定神看著那張籠罩在黑暗中的臉,陳大相略微皺眉,總覺得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但又想不起來了。
給藍舞使了個眼色,雖然心有不滿,不過還是放了穆婭芸。
黑鬥篷從門口一步踏入,三個家丁關門站在門內,反倒是將穆婭芸留在了外面。
且不知是為了保護,還是認為對方根本不配參與這樣的談話。
“您就是靳老爺吧,昨晚夜闖別院,先給你道個歉了。”
一句話開門見山,陳大相也免了對方客套。
靳明山笑笑,若不是鬥篷蓋著,或許還能瞧見對方臉上的戲謔。
“那你帶走我的人,算不算恩將仇報呢?”
訕笑尷尬,總不能找藍舞背黑鍋。
“這也是權宜之計,靳老爺貴人難以得見,若不是這個法子,想來還不容易見到靳老爺吧!”
“呵呵……”
對方聲音明顯能聽出來皮笑肉不笑,當然陳大相這張修煉出來的二皮臉,是丁點兒不在意的。
“此次特意前來找靳老爺,是為了一個人,名叫單水雯,想來靳老爺應該並不陌生吧!”
“她說我認識這個單水雯嗎?”
靳明山沒回答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問的是靳老爺,不是旁人。”
施施然一句話,陳大相身子微微往後靠,笑容不減分毫。
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
開玩笑呢?
氣氛沉默半晌,顯然對於陳大相的沒臉沒皮不是很高興,不過還是開了口——
“單水雯是一位故人之女,幼時經常在府中玩耍,不過兩年前已經失蹤了。”
口徑一致,且不知是早就先統一了口徑,還是這就是真相。
尚且不能確定。
“之後有她的消息嗎?”
聽著陳大相問這話,靳明山卻沒在如實回答,而是聲音稍多了一絲絲冷色。
“你是何人?為什麽要找單水雯?”
“我認識單水彤,也就是當今彤妃娘娘,娘娘思念妹妹,特意派我來尋找,畢竟這靳府似乎是娘娘妹妹最後出現的地方。”
半真半假吧,反正陳大相確實是來找單水雯的,其他的都是附帶。
似乎未曾起疑,鬥篷中明顯是一抹歎息聲傳出,半晌開口:
“水彤一向懂事,不過水雯就要調皮得多,雖然如此,平日裡卻也不會犯什麽大錯,更不會不告而別。”
“自從水雯失蹤以後,我已經讓諸多人找過,卻一直沒消息,直到月余之前才放棄,兩年時間已經足夠了。”
“本來你是水彤派來的人,我應該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我確實不清楚水雯身在何方。”
陳大相盯一眼靳明山,從一旁拿出來一遝銀票放在了桌上。
“這是五萬兩銀票,彤妃娘娘出門前給我的,既然是面對著靳老爺,我也名人不說暗話,我買單水雯的消息。”
就連後面不動如山的家丁都有幾分動容,然靳明山卻依舊鎮定,雖然看不清表情,但那抹氣勢卻從中透出。
陳大相心中驚覺,此人絕對不一般。
也不是金錢可以打動的。
之前已經打聽過,這靳明山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有錢,在當地開山造路,深得百姓愛戴。
與之官面上的人也有幾分交道,但具體有多深,這就不太清楚。
隻這單水彤妹妹失蹤之事,似乎沒那麽簡單。
又或者該說,這個靳明山,絕對不僅僅是表面上這麽一個富商,被背後還有諸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重新恢復了鎮定,將五萬兩銀票推過去。
“靳老爺,看您不是缺錢的人,這五萬兩銀票,實際上是彤妃娘娘想要拿來回饋鄉裡,靳老爺您的開山造路,我這邊打算入股幫忙,不知靳老爺覺得如何?”
“不用了,雖然這開山造路花費不菲,不過我還給得起,就不勞煩彤妃娘娘操心, 這筆錢還是留著買消息吧,或許錢花出去了,彤妃娘娘的妹妹就能找回來了。”
乾脆利落的拒絕,話音落下就起身要走,完全不將這個當一回事兒。
這氣度,倒是越來越引起陳大相興趣了。
“給綁起來打一頓,看他說不說!”
藍舞盯著門口噘嘴,對靳明山的裝逼顯然很不滿意。
陳大相摸摸她腦袋好笑搖頭。
“別慌,對付這人我有法子,這人可不是一般人,很可能和單水彤背後的勢力有關系。”
“不會吧,他和單水彤不像是一夥兒的呀?”
藍舞歪歪頭,看那家夥好像刻意和單水彤撇清關系似的。
面上笑容不減,陳大相瞥過去窗口看著他們離開面不改色,狐狸尾巴就是越藏,才越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