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道路傳來的聲音,雄渾有力,威勢凜凜,白豎先就有些驚訝。
雙手將眼前的野草往兩旁掰開,視野頓時清晰了不少。只見下方遠處,約莫一百多米的地方,出現了一行押解囚車的犯人,仔細一看,當前馬首引路的一人,正是跟自己約定好的雨化田。
雨化田騎在馬匹上,遙遙看著前方,又回身看了下後方,道:“給犯人喝口水,大夥兒也歇一歇,休息片刻,繼續趕路。”
雨化田這聲音渾厚,遠遠傳開,估計就是周圍方圓百丈之內,都能聽得見。
“好隊友,這是在通知我的意思了。”白豎連忙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黑衣俠客的裝扮,脫掉身上的衣服換好,將舊衣服收回儲物戒指內。
這時候,下方押解囚車的錦衣衛,也已經給囚車上的袁月喝過水了。部分錦衣衛成員,也跳下馬來,邊走邊喝水。
“百姓懼怕官員,真是怕得厲害。”透過野草的縫隙,白豎暗道。
只見道路兩邊的過往行人,都遠遠地退避開,離得遠遠的。
這囚車停在道路中間,幾乎沒有普通百姓敢隨意路過,只有少數幾個走江湖的人,騎馬一路飛奔而過。
“檔頭,下面三十裡有個小客棧,我們在那歇一晚嘛?”一名個子壯碩的錦衣衛,走到雨化田的馬匹跟前,仰頭問道。
“好,就這麽辦,再休息片刻,上路。”雨化田的聲音,又遠遠地傳開。
“看樣子,我也差不多要動手了。”白豎嘀咕著,念頭一動,手裡出現了一個漆黑的面具,扣在臉上,同時將後面的橡皮條拉緊扣住。這個面具,只在兩個眼睛部位,留出兩個小洞,其他地方全部都是封閉的。
“嗯?他們要動了!”白豎右手掣著一柄普通的鋼劍,站了起來,隨時準備施展輕功躍下。
“銀菊之眼!”為了保證萬無一失,白豎也連忙將正常的視野模式,切換為銀菊之眼模式。
銀菊之眼的模式下,即使隔著一百多米,白豎一眼就看清楚了囚車上的金屬框架,缺陷部位足有七八處。那一條捆綁住袁月的鐵鏈,也有五六處缺陷。
視野一掃,看向那七名陪著囚車前進的錦衣衛,每個人的兵器缺點,也逐一顯現。
最後,白豎將視野集中在隊伍的第一個,雨化田。
只見雨化田的陰陽子母劍,懸掛在他的右側腰部,一鞘兩劍,一長一短,一大一小。
因為陰陽子母劍的劍鞘比較特殊,白豎只能看到露出的部分,可是露出的部分,竟然沒有任何缺陷。
“看來雨化田的陰陽子母劍,也是一對名劍。”白豎略微驚歎。
例如白豎在系統兌換的白蛇劍,通體金屬平均,沒有明顯的內在缺陷,金屬結構非常均勻,可以說是沒有缺點。
“這是什麽山?”雨化田拉住了馬頭,指著岔口前的一座山峰問道。
立即有一名下屬回應道:“回稟檔頭,這是虎頭山。據傳,此地並沒有劫匪出現。”
“嗯!”雨化田在馬上點了點頭,但還是叮囑道:“不過,你們還是要打起精神來,知道嘛!萬萬不得疏忽!”
“繼續!”雨化田一招手,隊伍繼續前進。
看守在囚車兩邊的錦衣衛,一個個都睜大眼睛,看起道路兩邊的山壁,小心翼翼的。這山壁上,野草茂盛,足有一人來高,真是藏有匪徒,也未必不可能。
他們都曉得這囚車押解的女徒,乃是陰魔宮的四大護法之一。
遇上陰魔宮的匪徒前來劫囚車,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而且這一帶距離延城已經比較遠,距離下一城,又還有七八百裡。按距離上算,這的確是比較適合劫囚車的地理位置。畢竟,前後兩城的官兵,都是來不及救援的。
“嘚噠嘚噠……”囚車的木輪在官道的石子路上,壓著石頭,緩緩前進,發出陣陣‘嘚噠’聲。
就在這一刻。
“呼!”伴隨著一道掠風聲響起,一道黑衣身影從山上的野草叢中,嗖的一聲凌空躍出,宛如一隻黑色大鳥,施展著絕頂輕功,踏空飛向囚車。
“什麽人?”雨化田兜轉馬頭,手中的陰陽子母劍赫然出鞘,子劍被母劍上的內力一激,“謔謔謔”,旋轉著射向黑衣人。
“嗆,嗆,嗆……”其他七名屬下,也紛紛亮出腰刀,護住囚車。
“陰陽子母劍?”黑衣人目光一驚,人飛在半空之中,手裡的鋼劍,一劍點出。
他這一劍點得巧妙,點在了子劍的劍脊中。
只聽得“當”的一聲脆響,子劍旋轉之勢,立時受挫,同時子劍落到地面。
“什麽?”七名屬下,齊齊驚訝。這個黑衣人竟然一劍擊落了他們檔頭的陰陽子母劍。
“看鏢!”半空之中,黑衣人擊退子劍的同時,手裡的五枚松果,順勢一揮。
五枚松果高速旋轉著,射向其中五名屬下。
五名屬下連忙舉刀要抵擋,可那五枚松果,速度何等之快。
“咻!”“咻!”“咻!”“咻!”“咻!”
每一枚松果都擊中一名錦衣衛,被擊中的錦衣衛立刻失去了行動力,呆立在原地。他們並沒死,而是被點住了穴道,失去了行動力。
這時,黑衣人也落到了囚車的旁邊。
“鏘,鏘,鏘,鏘!”黑衣人回避著另外兩名屬下的鋼刀,同時手裡的鋼劍,刷刷刷刷,就是四劍,每一劍都劈在囚車上。鋼鐵打造的囚車,哐當一聲,四面鐵欄從內而外被擊得飛向官道的四邊。
囚車裡的袁月,登時跳下車來。
“蓬!”的一腳,袁月將一名趕來的錦衣衛直接踢飛。
“好大膽子,竟敢劫掠囚犯!”雨化田怒喝道,手中的母劍一引,地面的子劍受到呼應,詭異地跳起來,飛回母劍,在母劍尖端,呼呼回旋著。
“前輩小心這陰陽子母劍!”袁月當即喊道,這陰陽子母劍她是領教過的,詭異莫測,根本不是對手。
“蓬!”另一名錦衣衛這時也被白豎一掌擊飛。
“還愣著幹嘛?快走!”黑衣人喝道,跟著一腳踢向袁月的腰部,將袁月整個人踢飛。袁月隻覺得整個人凌空躍起,可腰部卻是沒怎麽疼痛,頓時意識到黑衣人的腳法高超。
“前輩救命之恩,袁月來日定當回報!”落在遠處的袁月,回首鞠躬道。
就在這時,黑衣人手腕一振,一封書信,高速旋轉飛向袁月,道:“在信中地址相見!”
“是!”袁月一手抄住信封,連轉身,施展輕功,朝著南方的山林掠去。
白豎站立囚車上,凝視著雨化田,在他的七名屬下面前,怎麽也得好好演一場。
雨化田越落馬匹,站立在官道中間,冷冷地凝視著白豎,心道:“得瞞過這七名屬下才行,白兄你可得盡力啊!”
雨化田這時候,只能暗中期待白豎比自己預想中的要厲害些,否則被看出紕漏,那就是故意放縱囚犯了。
那罪名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