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挽開十方巨弓,將圍困姬淺晴的黑暗一箭射開,又相繼射死摩多虛影、鳩犬國主計輪,天地之間的青色光芒驟然消失,重生的死屍似乎沒有了力量支撐,發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繼而化作飛灰而去。
太蒼奔襲鳩犬一戰終於落幕,結果便是鳩犬國主計輪被紀夏射殺,八位鳩犬部族首領俱都身死,三千五百留守的鳩犬軍,也全部粉身碎骨,連屍體都不複存在。
太蒼銀衛傷亡不大,還會有千六百余人,陰軍則之余下兩百人,陰丁被一位鳩犬首領重傷,奄奄一息,被紀夏收入陰兵巢中修養。
就算紀夏再怎麽愛惜軍力,都不得不承認這樣的代價太過微小,足以讓所有太蒼官員都喜出望外。
“進城,直接將軍隊開進王宮,鳩犬平民不阻攔便罷,一旦阻攔,殺無赦。”
紀夏一邊向身旁的融鹿傳達命令,一邊攙扶著因為靈元枯竭,周身酸軟無力的姬淺晴。
姬淺晴面頰微紅,好像不習慣自己柔弱的模樣,也好像不習慣被人攙扶,紅發被微風吹過,遮蔽她絕美的面容,她本想將頭髮別到耳後,又感受到自己微微發燙的臉頰,索性不去理會,任由頭髮遮住她不同於以往的面容。
一旁的紀夏不解風情,好似身旁的傾城美人絲毫無法引起他的注意,他興奮的說道:“現在鳩犬沒了國主,也沒了那麽多強者,實力一落千丈,用不著殺掉,以後就讓他們給我們養牲畜,好讓太蒼子民也能夠吃到肉食。”
珀弦聽到紀夏的話語,嘴角不由閃過一絲笑意:“國主想的周到,如果直接覆滅了鳩犬,將鳩犬人全殺了,杜桑恐怕立刻就要放棄鱷角,率領所有鳩犬軍伍來找我們拚命。”
紀夏點點頭,笑道:“確實如此,我們雖然不見得怕了那杜桑,可是那種戰爭對我們沒有絲毫裨益之處,反倒會讓我們損兵折將,不劃算。”
“最好的結果便是鱷角和杜桑相持不下,各自班師回國,到時候鳩犬的實力被極大削弱,我們便能予取予奪,彌補太蒼出產低下的缺點。”
姬淺晴聽到兩人已經開始商議怎麽榨乾鳩犬,不由提醒他們道:“快些入城吧,免得杜桑得了消息,領軍堵截,到時候你們恐怕吃不到鳩犬的牲畜,自己先被杜桑烹吃了。”
紀夏頷首道:“姬將軍說的對,太蒼銀衛雖然強大,數量卻是短板,更何況銀衛連番大戰,已經精疲力竭,大雪山中的靈元也所剩無幾,姬將軍又失去了戰力,而鳩犬還有上萬軍力,如果真的鐵了心要留我們,我們斷無生還的道理。”
他立刻下令,加速行軍,軍伍不多時就進入鳩犬王城。
甫一進城,就聽到無數哀嚎、痛哭之聲,一具具鳩犬屍首四散在王城大道之中,許許多多鳩犬俯身在屍首上痛哭流涕,悲痛萬分。
這些死去的鳩犬,正是被計輪拿去活祭給邪神摩多的祭品。
“以邪神作為圖騰真是極冒險的決定,就算能夠溝通圖騰,邪神對於血肉的渴望也過於巨大,需要源源不斷以智慧生靈去祭祀。”
珀弦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幾分厭惡。
“大致是因為邪神比起其他神靈更容易溝通,更容易賜下力量。”姬淺晴接過話頭:“太蒼從還沒有遷徙到海嗅河畔時的久遠年代,就信仰大風,可是從來沒有與大風溝通成功過。”
這些歷史紀夏之前閱讀太蒼典籍也曾多次讀到過,他滿不在乎道:“我們之於神靈,
便連螻蟻都不如,神靈的喜怒我等凡人也無法揣測,如果在溝通過程中不慎觸怒了神靈,等待我們的就是種族的滅亡,與其如此還不如靜下心來發展太蒼,不能總幻想依靠外力。” 珀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街道兩旁的屍體連綿不斷,許多哭喊的鳩犬看到太蒼軍伍入城,都嚇的魂不附體,連親族屍首都顧及不得,連忙閃身進入帳篷之中。
也有一些膽子大的,朝著太蒼軍伍怒目而視。
“都殺了吧。”
紀夏懶得去理會這些不怕死的豪傑,兩國交戰,敵國軍伍入城還敢用這種眼神看著敵對軍伍,以為他這個銀衛將軍是吃素的?
太蒼銀衛得令,立刻就有十位軍士出列,長刀過處幾十個犬首落地,效果立竿見影,大街上立刻便空無一人。
鳩犬王宮中還有少許侍衛守護,但銀衛實力太過強大,人數眾多,小股的抵抗力量不消半個時辰便都被剿滅。
太蒼軍以百人為一組,四處搜刮整座王宮,將藏匿在其中的鳩犬王室全部押送到宮樓前開闊的地方。
密密麻麻足有百余人。
“這些毛發漆黑,又不失光澤的便是鳩犬王室,國主,我們應該如何處置?”蒙言將軍確保王宮四處都已經搜查過之後,躬身向少年國主請示。
紀夏滿不在乎道:“當然是殺了,不然帶他們回去供飯?”
跪伏在紀夏後面的鳩犬王室聽到紀夏的命令,立刻便痛哭流涕,有些甚至昏厥過去。
紀夏臉上笑意盈盈,安慰他們道:“各位鳩犬王室血脈,你們有所不知,現在你們的國主死了,我看你們這群王室子弟全部都是酒囊飯袋,不堪大任,更沒有實力坐上國主之位。”
“等杜桑歸來,勢必篡權,屆時你們這群廢物連與他照面的資格都沒有就會被弄死,我太蒼銀衛殺你們,一刀你們就死了,甚至不會感受到過多的痛苦。”
“可若是杜桑回來了,說不定他會一寸一寸剔下你們身上的肉,再分於你們吃也說不定。”
鳩犬王室血脈聽到紀夏的安慰,哭的更加悲痛,紀夏不願意聽他們哭嚎,向蒙言遞過去一個眼色。
蒙言立刻會意,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短短時間手起刀落,上百鳩犬王室血脈,全部授首。
紀夏看著蒙言臉上掛著的陰森笑容,小聲問融鹿道:“看不出來蒙言將軍扮惡人有點功底,你看他臉上的笑容,足以令孩童止哭了。”
融鹿神秘兮兮道:“這便是國主猜錯了,蒙言喜歡砍敵人的頭顱,更喜歡肆意虐待敵人,是一個十足的惡人。”
紀夏一怔,又看了一眼已經砍完頭顱的蒙言,卻見他臉色嚴肅,正氣凜然,朝他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