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冷冽中帶著譏嘲的聲音透過鏡像,傳遞出來,傳入在場的三尊強者耳中。
越烈和那皮膚黝黑的神台強者臉色猙獰,目中凶光畢露看向紀夏。
而那一具幽靈鎧甲之中,卻陡然爆發出濃鬱的殺意。
原本的褐色鎧甲,此刻卻變作血紅,充斥著煞氣。
紀夏相隔數萬裡之遙,雖然不能感知到這股煞氣,卻也將目光移到這具鎧甲上。
眼中帶著幾分好奇。
越烈暴戾的眼神,直直看了紀夏許久,忽然變得平靜。
“太初,你隔著數萬裡之遙,送來鏡像玉簡,只怕並不是為了嘲諷百目吧?”
紀夏臉上的譏嘲神色立刻褪去,化為和煦的笑意。
眼中露出讚賞的神色,開口道:“這才是六年前降臨太蒼耀武揚威的越烈太子,面色始終沉靜,猶如一尊不動如山的神靈,方才你的舉動,太不符合你的身份地位了。”
越烈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湧動而起的怒氣。
“說明你的來意吧,太初,我們之間的淵源,總有一日能夠清算清楚,現在還不著急。”
紀夏輕輕點頭,神色突然變得肅穆:“越烈太子,我之所以遞來玉簡,是為了相助於你。”
越烈冷笑一聲,道:“咄咄怪事,我恨你入骨,料你也應如是,你來助我?”
紀夏面色不變:“倘若越烈太子承諾將隕顛神槍送給太蒼,再與我立下陸父之約,得到秘境之後,須得分我一半秘境寶物,如此,我便相助你對付契靈。”
越烈聽到紀夏的話語,仿佛聽到極好笑的笑話,仰天大笑起來。
紀夏眉宇中仍舊沉靜如初,卻絲毫不見尷尬之色,他始終注視著大笑的越烈,連目光都不移向他處。
良久,越烈的笑聲漸漸停止。
他的眉宇間,多了幾分譏嘲,道:“太初,大約你是看到了隕顛神槍鎮滅上襄城的龐然威能,所以夜不能寐,又懼怕契靈得勝之後,你這牆頭草般的太蒼,就要被契靈斬滅,所以前來尋求聯盟?”
“怎麽從你嘴中說出來,就像是你對我的恩賜一般?”
紀夏面色一滯,面色有些漲紅,訥訥不語。
越烈看到紀夏的神色,再度大笑道:“而今百目不過是實力略弱於契靈,你便如此緊張,只怕你心中已經惶恐到了極點了,懼怕契靈和百目任一方面得勝。”
“所以你前來尋我,想要借我之手除去契靈這個龐然大物,然後與我共分秘境之寶,借助秘境之寶強大起來,從而保住你這牆頭草國祚!”
越烈無情的話語,仿佛撕掉了紀夏偽裝的面具。
紀夏面色愈發赤紅,惱羞成怒,怒目看著越烈。
“越烈太子,不管我來此見你的理由是什麽,以如今百目的力量,倘若契靈再多一尊神台強者,百目勢必無法抵抗!”
“如果你引援外域王朝強者,弱小王朝,沒有堪比神台的強者,強大的王朝,只怕越烈太子還沒有膽子與虎謀皮!”
“而我太蒼,實力雖然弱小,但是越烈太子卻也知曉,我擁有的神台戰力,貨真價實,如果你能夠得我相助,百目的壓力,就會驟減!”
越烈聽到紀夏激烈的話語,眉宇間愈發多了幾分戲謔之意。
他搖了搖頭,道:“太初,你不必心急開口,我們都知道你今日來此,是想要在這場大變局中謀求國祚存續,謀求活命!你今日前來尋我,我便賣你這位神台強者一個面子。”
越烈話語落下,站起身來,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道:“你如果攜太蒼軍卒前來助我,我答應你,等到我們得勝,
契靈的財寶可以分你一半,而且……你與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紀夏略微出神,喃喃道:“那秘境寶物……”
“休想。”越烈嗤笑一聲道:“我就算不得你相助,仍舊有得勝之機,可是對於太蒼,對於太初你,無論契靈和百目哪方得勝,你們所要面臨的都是滅頂之災!”
“因為在於你的騎牆行徑,在於你不凡的資質,你都必須要死!”
紀夏似乎還想要爭辯,道:“就算你們之中的一方得勝, 國力勢必消耗殆盡,我和星曌族兄……”
越烈打斷他的話語,道:“太蒼和大符軍卒之中,也就只有你的太蒼銀衛能夠與煊風軍相持,可是人數畢竟稀少……至於大符,不過是一群卑弱小民,不值一提!”
“太初,你和宮星曌聯袂而來,也不過只有兩尊神台,就算契靈、百目大戰中,神台強者盡數隕落,隻預留下我這麽一尊……可是,你們可有隕顛神槍一般的戰爭靈器?”
紀夏額頭冷汗直冒,沉默不語。
越烈太子臉色的笑意愈發濃鬱,他張開雙臂道:“太初,前來助我!我願意當即和你立下陸父之約,事成之後,只要我百目統領旬空域一日,你太蒼國祚年存續一日!而且到時候,契靈積累數千年的財寶,將有一半是你太蒼的!”
紀夏頹然靠在太先王座上。
他落寞道:“沒想到我的謀劃,都被太子看穿了。”
越烈怡然自得,並不出聲。
紀夏想了想,咬牙道:“不行,我好歹是一尊神台強者,豈能被太子牽著鼻子走?太子的籌碼,還需再加一點。”
越烈太子哈哈大笑道:“再加一點又何妨?我們這便立下約定,你來助我,我從百目府庫中,給你送來五十條品秩上佳的靈脈,漲一漲你這位神台強者的身價!”
紀夏閉目思索一番,站起身來,有氣無力道:“還請越烈太子立下誓約。”
百目太子並不猶豫,刻畫下陸父之約,一道靈識入內,靈陣泛起微微漣漪。
從懸浮的玉簡中,也有殘余下的紀夏靈識流淌而出,進入陸父之約靈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