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雞和野豬都是我打的，憑什麽我不能吃！”

　　“在我們抱犢崮的地盤不管是誰打的，都是我們的！想吃滾回你們王八山吃去！”

　　“大當家的眾家兄弟一視同仁！”

　　“大當家的那是說他自己，與我們無關！老子們就是不認你們！”

　　“你們欺人太甚！”

　　“就訛你們了，怎麽著?！”

　　王八山的馬子們怒目而視，卻敢怒不敢言。

　　抱犢崮的弟兄罵道:“再給老子瞪眼老子砸了你們這幫龜孫羔子！”

　　說著便掏出槍指著對方。

　　“再胡咧咧老子先砸了你！”

　　孫野鐵青著臉走了進來。

　　“大當家的！”眾弟兄趕忙起身。

　　孫野掃視著桌子上涇渭分明的兩排菜，衝抱犢崮一側的弟兄正言厲色道:

　　“都把我的話當放屁了是吧，我再重申一遍，不管之前是哪個山頭的，如今來了抱犢崮就全是自家兄弟，沒什麽高低貴賤，給我滾出去！”

　　王八山的弟兄聞言趕忙都起身要出去。

　　“我說的是他們。”孫野指著抱犢崮一側的弟兄，“滾出去！罰你們每人挑一個月水！”

　　抱犢崮的弟兄悻悻地走了出去。

　　王八山的弟兄們驚詫不已。

　　狸子面色陰沉一路小跑過來，湊在孫野耳邊說了兩句。

　　“你們該怎麽吃怎麽吃，雞魚肉蛋隨便吃！”

　　孫野丟下一句話快步離去。

　　狸子告訴他，山下李莊來了一對來告狀的老農夫妻，說是抱犢崮的馬子強奸了他們的女兒！

　　孫野趕到兄弟堂時，王聰兒已經在這裡了，一對六十歲左右滿臉滄桑的老農夫妻坐在椅子上抽抽噎噎。

　　“老人家，這就是我們大當家的。”

　　“大當家的，你可得給俺們做主啊！”

　　老兩口撲通跪在了孫野腳下。

　　“俺老兩口昨天走親戚晚上沒回來，俺家閨女自己一個人在家，你們的兩個弟兄闖進俺家裡，把俺閨女給……俺閨女她想不開，一根繩子吊梁上尋了短見……”

　　孫野趕忙將兩位老人扶起:“大爺大娘，你們看清糟蹋你們閨女那人長什麽樣了嗎?”

　　“俺們沒見，俺聽俺們村裡人說，是兩個人……他倆從俺家出來後就直奔你們抱犢崮來了……”

　　“集合弟兄們去李莊村口！”孫野衝狸子憤然道。

　　……

　　李莊離抱犢崮只有五裡多地，一千多弟兄一路小跑十來分鍾就到了村口。

　　孫野命弟兄們分列站好，周天成、辮子劉、賀老五、饃饃劉站在人群最前。一旁，王聰兒和狸子分別攙扶著告狀的老兩口。

　　李莊不大，攏共三十來戶人家百十號人，小葉小花很快就把他們全都招呼到了村口。

　　“二羔子，你看見昨天糟蹋俺閨女那兩個人長什麽樣了嗎！”老兩口中的老漢衝村民裡一個叫二羔子的中年人問。

　　二羔子掃視了一眼馬子的隊伍，趕忙神色慌張地說:“沒有……俺沒看見，俺沒看清……”

　　孫野頓時明白了，不是二羔子沒看清，而是他不敢說，生怕被報復，這可不好辦啊……

　　“弟兄們，鑒於這是初犯，如果你們主動站出來承認錯誤，跟兩位老人家磕頭賠罪，我可以考慮從輕發落，要不承認等會讓我查出來是誰乾的，我一定會親手砸了他！”

　　周天成、辮子劉回身望著眾人。

　　“大當家的發話了，

是誰乾的趕緊站出來！現在不承認等會可要吃槍子了！”　　弟兄們議論紛紛。

　　孫野目光掃過眾人，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他一遍遍掃視著眾人，發現賀老五和饃饃劉都板著臉，嘴角卻掛著一絲不易覺察的得意。於此同時，他發現一旁的二羔子也時不時拿眼睛瞟一下賀老五他倆，目光裡充滿了不安。

　　頓時，孫野心裡有數了。

　　他叫過狸子，貼著他耳根子說了幾句。

　　狸子點了點頭。

　　“那個被糟蹋的閨女跟她爺她娘說，昨晚他抓破了禍害她的那兩個人的頭皮！現在我要一個個檢查，誰頭上有新疤肯定是誰乾的！”

　　說這話的同時，孫野和狸子的目光快速掃過弟兄們。

　　聞言，弟兄們都不約而同把目光拋向各自身邊弟兄的頭頂。

　　賀老五、饃饃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很快又把手放了下去。

　　孫野和狸子的的余光一直在注視著他倆。

　　弟兄們議論紛紛:

　　“來讓我看看是不是你乾的！”

　　“去你奶奶個腿！俺可不乾那下三濫的事！”

　　“是你乾的吧徐老頭！”

　　“俺都六十九了哪還有勁乾那事！你年輕力壯的俺看就是你！”

　　“……！”

　　狸子大叫衝進人群把賀老五跟饃饃劉推了出來。

　　“狸子兄弟，你這是幹什麽?”

　　賀老五故作詫異，饃饃劉瞪著眼怒目而視。

　　狸子板著臉不說話。

　　“老五老六，自己說說吧。”孫野面無表情。

　　“大當家的你什麽意思?”

　　“你叫俺們說什麽?”

　　“幹了什麽還用我明說嗎?”

　　賀老五一臉無賴:“這話可不能亂說， 事關人命呢！”

　　“就是，這屎盆子可不能亂扣！”

　　王聰兒、周天成和其他弟兄也都是滿臉詫異。

　　“那我問你們，剛才別的弟兄都在瞅著別人的頭，為什麽你倆都去伸手摸自己的頭?”

　　賀老五一愣，滿不在乎道:“老子頭癢癢，撓撓！”

　　“就是，撓撓不行?！”饃饃劉怒道。

　　“給我下了他倆的槍！”

　　孫野一聲令下，狸子和周天成、辮子劉直接把賀老五、饃饃劉插在腰間的匣子槍搶了過來。

　　“幹什麽?！”

　　“你們想幹什麽?！”

　　賀老五、饃饃劉又氣又怕。

　　“老五老六我告訴你們，叫你們糟蹋的姑娘根本就沒抓破誰的頭皮，是我故意說的，你們做賊心虛！”

　　賀老五聞言大怒，旋即怒笑:“對，就是我們哥倆乾的怎麽了！”

　　老農夫婦二人撲到他們身上哭著:“你們還俺閨女！還俺閨女！”

　　“狸子，執行山規！”

　　孫野一聲令下，賀老五二人立刻拉開了架勢！

　　“還敢砸了老子?王八山的弟兄，跟他們拚了！”

　　“夾谷山的弟兄呢！”

　　雖然，他倆原來各自山頭的弟兄就在人群中站著，卻沒人站出來。

　　“奶奶的，老子王八山的弟兄都死了嗎?他們要砸了你們大當家的了！”

　　賀老五一腳踢在身後一個本是他的弟兄肚子上，那弟兄竟然直接橫起槍對準了賀老五！

　　“反了！你們這幫混蛋都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