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是魚晚兒在外收集釀酒材料時,自狼口中救下的一個重傷之人。
沒有過去,記憶殘缺,也忘了自己是誰,只是昏迷時口中不斷念叨著一個飛字,所以酒黨眾人便將其取名阿飛。
阿飛傷勢漸好,然記憶始終未見恢復,更是時瘋時好。一次發瘋時,飲不醉、醉不知二人聯手欲將之製服,卻被阿飛以一根木枝展現出的精妙劍藝打的狼狽不堪。全賴酒黨老大貪杯買醉人出手,三人聯手方才將阿飛製下。
也有此,酒黨眾人乃知,這個被魚晚兒撿回來‘阿飛’絕不若眼見那般簡單,必然也是一個有來歷的人。
當然,魚晚兒少女心性,自是不會在意那麽多,除了酒、賭、金銀之外,這位酒黨少女也在意上了別的東西,正是阿飛這位病阿叔。
二人在外閑逛至傍晚,方才返回,此刻酒樓裡,坐了一個頭戴布帽,身著粗衣的老漢,皺著頭悶酒,不見昔日歡快。
“買醉阿伯,你這是怎麽了?”魚晚兒放開阿飛的手,轉而問老漢道。
這老漢不是別人,正是酒黨主席——貪杯買醉人,只是這位一貫逗趣詼諧的酒黨老大,今日卻是罕見的愁眉緊鎖。
“萬聖岩,被魔界帶兵攻破了,聖尊者一步蓮華被擒。”飲不醉於一旁說道,說完又沉默了下來。
貪杯買醉人和萬聖岩高僧一步蓮華、善法天子等人交好,這是酒黨中人皆知的事,雖然都很好奇一個千杯不倒的酒中之雄,是如何和不沾酒肉的萬聖岩高僧交好的,但卻無人知道這過去的故事。
只知道,一步蓮華和貪杯買醉人關系真的很好,好到貪杯買醉人甚至可以去取菩提蓮池的水和荷花、荷葉釀酒,萬聖岩之人,也無半點意見。
“佛消魔漲啊,唉。”貪杯買醉人歎息道。
“如此,更該保持樂觀。”這時,出乎眾人預料的,阿飛開口了,坐到了貪杯買醉人身旁,也提起一壇就往嘴中倒去,漫灌一大口之後,方才放下,擦了擦嘴。
“道消魔長,只是暫時,天下,終歸公理正義的天下,好酒!”品酒之其味,阿飛拍桌而起道:“天道昭彰啊,貪杯買醉人,歎氣無濟於事,放開心懷吧,一飲千愁解啊。”
“病阿叔……”魚晚兒看著此刻單足支撐於桌上,凌於空中半躺的身影,不由癡了。
“……好你個阿飛,竟然敢搶我的酒。”半響沉寂,貪杯買醉人呵斥著,面上卻是重新露出了笑容,“這可是吾辛苦釀造百草酒,可不是給你這麽糟蹋的。”
“哈哈哈哈。”
阿飛換手一提,身若幻影飄風,騰風無蹤,伸肢更是行雲流水,任憑貪杯買醉人使盡渾身解數,也難以重新將酒壇奪回。
“來來來,胸中小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間之大不平,非劍不能消也,哈哈哈哈,啊!”
笑聲未競,已是頭疼欲裂,酒壇崩然落地,濺起點點酒花,人隨之倒下,幸得貪杯買醉人眼疾手快,才沒讓其摔到地上。
“啊,止住一個爭端,卻引發……殺戮,止小劫而生大禍,何其……荒謬!”
最後一聲,似是抽乾阿飛的全身力氣,整個人昏死過去,隻留下面面相覷的酒黨眾人,貪杯買醉人看著此刻懷中的阿飛,眉頭緊皺著,皺得比之先前還要緊。
“老大,這……”
“飲不醉,先將之送回房間吧。”
“病阿叔,這……”
飲不醉點點頭,接過阿飛,轉身往樓上去;魚晚兒擔心阿飛狀況,也緊跟著走上。
“醉不知,我要離開幾天,這幾日你和飲不醉照看好晚兒他們。”
“老大你要去哪?”
“阿飛現在這個情況,我自然是要去找大夫,找大夫。”貪杯買醉人說道:“你沒看,晚兒現在一顆心已經系上阿飛了嗎,若是阿飛不能痊愈,我又怎能放心她跟著阿飛?”
“可是,看阿飛的身手,必然也是江湖人,一朝恢復,恐怕緊接而來的便是江湖風波。”
“話雖是如此說,阿飛也有恢復自我的權利。”貪杯買醉人揮手道,“放心吧,誰敢動他們,買醉人就敢跟他搏命!”
“梁皇,你回來了。”
武都之內,玉梁煌帶著新招募的異斬魔彎回返,燕霏実前來迎接,眼見異斬魔彎一刻,縱然是見多識廣的燕霏実,心內亦不由讚歎。
這便是梁皇所言之刀者,果然不凡……
燕霏実的目光,落在異斬魔彎籠於袖中,只露出一半的畸形詭異的雙手之上。
潛魔勿用之手……
燕霏実的眼中閃動著異彩,隻存在於典籍記載之中的潛魔勿用之手,潛力無限,若是雙手得以解放,將爆發出罕有匹敵的威能。
這樣的天賦,這樣的刀者,竟然如此輕易就被招攬了嗎……
“咳咳。”玉梁煌輕咳了兩聲,實在是受不得燕霏実的目光,介紹道:“這位是異斬魔彎,今日之後,將是孤之近衛。”
“昔日覆滅鬼域兩大組織的狂魔傳說嗎?幸會了。”聽聞異斬魔彎之名,燕霏実心內更是對於歎服。
不僅歎服其口才, 更歎服玉梁煌之眼光和膽量。
異斬魔彎雖說血性忠心,但身上終究有個弑主之人的歷史記錄,作為人君,多少都會有些忌諱,然而玉梁煌卻予以了異斬魔彎絕對的信任。
看著此刻站立於玉梁煌身後,默然不語的刀者,燕霏実相信,玉梁煌的這份信任,絕對會讓異斬魔彎拚死以報。
隨後,燕霏実又接著道:“梁皇,另有一事,異度魔界兵進萬聖岩,萬聖岩被攻陷,一步蓮華被擒。”
“看來近日,魔界同正道將有戰事。”
“異度魔界佔據地利,魔龍複蘇,正道之人難以正面侵入,正道必然思法解決,在解決之前,恐只會試探。”
“先關注吧,無論如何說,正道此刻與武都尚是命運共同體。”
尚是,而非不可變化,燕霏実聞言,嘴角笑意一閃而逝,躬身道:“是。”
“另外,他是否已入江湖了?”玉梁煌問道。
“當然,放心吧梁皇,那人,已是面目全非了。”黑色羽扇輕掩唇角,燕霏実的眼中,滿溢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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