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槐城,城東。
一座佔地廣闊的府邸內。
穿著漆黑護甲的靖夜司小隊來到這座府邸內宅,一間裝飾精致的二層小樓前,其中,為首帶隊者沒做過多猶豫,直接單手打開了房間,同時做出手勢,讓麾下力士保持戒備。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為首那個明顯是這隻隊伍的男子眉頭隨即皺了下。
血腥味。
這房間內,充斥著強烈的、濃鬱的血腥味道。
“李首領,到底是怎麽造成這樣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也不清楚,事實上,老爺進入房間休息後,就沒有再出來,而且,房間外面,一直有隻二十人隊伍的護衛在這裡,從來也沒離開過。”
穿著漆黑護甲的男子身旁,一個套著樸素長袍、神情緊張的老者邊東張西望,邊向這隻負責查案的靖夜司小隊說著話。
老者身份是夜槐郡都尉府官家。
今日,都尉府發生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夜槐軍都尉,執掌五千軍士的將領於夜中,在重重護衛之下,悄無聲息的死去了。
一陣混亂之下,都尉府選擇向夜槐軍、郡守府衙報案,請求探查,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聽到老管家的話,身穿黑甲、黑眸粗眉的靖夜司銀牌力士微微頷首,不置可否的答應一聲,旋即問道:
“那二十位護衛在哪?我有些問題,一會兒要問一問。”
“已經被卸甲收兵,暫時關進了柴房,看押起來了。”老者似乎知道對方會有這一問,不慌不忙的做出回應。
粗眉男子抿了下嘴唇,沒再理會這位都尉府的官家,而是側頭對身邊的靖夜司力士說道:
“分出一半人,控制好都尉府,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剩下的人,在外面等著,我先進去,看看能否發現什麽細節。”
說完他視線轉動,重新落在老管家身上,語氣沒什麽起伏的道:
“麻煩閣下稍等,一會兒還有事情請教。”
待屬下與老管家都做出回應後,粗眉男子從衣兜裡取出衣服白如雪的手套,戴到了手上,隨即真正走入了小樓內部。
他速度不快,緩慢的環顧一圈,看著小樓一層的情況:
地上鋪著厚重的地毯,牆上掛的則是一些書法、山水畫,雖然無法真的分辨這些事物的價值,但本能就覺得價值不菲,房間的角落裡,擺著幾個巨大的盆栽綠植,生機勃勃。
另外,在靠東位置,擺著一張長桌,長桌兩側,是兩把對稱的高背椅。
看到這裡,粗眉男子就懂了樓下這間屋子的用處:
這是一間客廳,用來招待客人所用。
他目光遊弋,投向西側的木質樓梯,並一點點向上看去,樓上,才是臥室,才是那位都尉真正的隕身之地。
隱蔽的歎了口氣,粗眉男子邁動腳步,沿著樓梯,來到二樓,盯著眼前已經半開的房門,抬起手掌按下,將這個縫隙變大。
呼~更濃鬱、更強烈的血腥味從這間房子裡傳了出來。
粗眉男子沒什麽表情的走入臥室眸光一掃,神情終於有所變化。
臥室深處,木床之前,一個男子正俯身子,左掌、右膝同時撐著地,與此同時,他右掌攤在眉心之間,似乎在做某種防備。
只是,一隻鐵劍破了這位都尉的所有打算,透出了他的右掌,深深扎進了眉心正中,劍尖其腦後穿過,染著已經變得暗褐的液體。
他身上的睡袍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被流出的血液染的通紅。
很明顯,這是一場刺殺,這位隸屬夜槐軍的都尉大人被某個人或者是某個勢力秘密殺掉了,就在他自己打家中。
而且,刺殺之人的武道修為超過這位都尉很多,在其有了防備之後,依舊一劍將之斃命,甚至沒有驚動外面的護衛。
粗眉男子看著跪地垂死的都尉大人一陣,忽然歎了口氣,以某種極度鬱悶的口吻自言自語道:
“第二起了。”
這已經是今日第二起夜槐郡高層被刺殺了,第一次意外發生在一個時辰前,是郡守府六吏之一,掌管戶薄的那位,在經過一個人少的地方時,被一記暗器殺掉。
粗眉男子嘴巴緊緊抿著,本能的察覺到了某團巨大的漩渦朝著整個夜槐籠罩而來。
……
……
南炎城,州牧府,政事廳。
今日負責坐班的政事史皺著眉頭放下手中來自夜槐郡的手函,垂頭思考半晌,又伸手將長案左側的一疊手函扒拉一遍,從中找出了幾分手函,仔細看了起來。
只是,隨著一份份看下去,這位政事史的眉頭越皺越深。
到了最後,已經面沉如水。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這幾份手函重重拍在長案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因為主官發怒,整個政事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夥計,視線或明或隱的望著自家主官,內心紛紛做出猜測。
深深吸了口氣,這位深受州牧認可的政事史緩緩起身,環顧一圈,發出命令:
“給各郡城發出警戒,嚴令他們徹查今日發生的刺殺案,要告訴他們,這並非是意外事,很可能是夢星邪教所為,一定要警惕。”
“是!”負責各郡事務的管事們紛紛躬身,立刻應下。
說完這些後,這位政事史沒有繼續待在這裡,而是立刻出了政事廳。
這件事,需要立刻稟報給州牧,官家在南炎城對夢星教據點進行的摧毀,獲取了一定的優勢,但對方也並非什麽也沒做,在郡城裡,在遠離州城的地方,對方的報復,可能很快就會到來。
對於這些,必須要嚴加戒備。
……
……
白鶴商會。
當謝珺來到會主住處,一間極普通、極破舊的土砌的屋子時,剛好見到一個身影正抬著桌子,將之從屋裡搬出。
這是一位看上去大概四十歲許的中年男子,黑眸寬臉,雙鬢有些斑白,身上套著一件打滿補丁的灰色袍子,像極了一個鬱鬱不得志的老書生。
“……真是丟商會的人。”
謝珺低低罵了一句,靠攏過去,看著自家會主挪動桌子,卻沒一絲上前幫忙的姿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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