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柴幫幫主黃雄住處。
江炎走後沒多久,這處住宅門口忽然亮起了一頂紅通通的燈籠。
紅光將四周的黑暗驅趕,地面上殷紅如血,仿佛鋪了一層紅紅的地毯。
沒過多久,一盞又一盞紅燈籠出現。
它們掛在每戶住宅跟前,紅彤彤的燈光連成一片,血紅血紅的,透出鮮豔而妖冶的色彩,讓這片區仿若成了血色世界。
一股血腥氣味揮發,這味道開始只是淡淡的,但隨著時間流逝,卻是越來越濃,越來越濃。
噗嗤噗嗤!
噗嗤噗嗤!
隱隱之間,各處住宅內響起陣陣呼救聲、掙扎聲、求饒聲和大罵聲。
但這些聲音很快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聲喝水聲,仿佛有某種利物扎透生靈身體,在喝著它們的血。
一時之間,掛在各處住宅上的紅燈籠越發鮮豔了,紅光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就要將其他區域照透。
”大膽,何方詭怪,敢來墨雲府撒野!”
這時一聲大喝傳來,一位中年男人飛躍到這條街巷中心。
他身材高大,穿著金袍,面容方正,額前掛著一縷白發,背後負著三把劍,兩長一短。
嗡嗡嗡!
隨著金袍男人到來,原本安靜的紅燈籠立刻震動,發出耀眼的光。
一時之間,天空地面、周圍院牆,全部染成了紅色。
紅色中,一根根微不可及的觸手延伸而出,朝著金袍男人方向攀爬,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這裡,是墨雲府,不是你能來的地方……”
金袍男人臉色不變,反手抽出第一把長劍。
這把劍很薄,很細,通體白色,如同某種薄膜。
“八荒劍訣——破滅!!!”
金袍男人握住劍柄,狠狠向地面一戳。
轟隆隆!
轟隆隆!
以他為中心,方圓數丈地面頓時塌陷,繼而,周圍地面松軟,如惡浪一般朝著四面八方席卷,卷碎萬物。
那些紅色觸手,那些紅色院牆,那些紅光,那些紅燈籠,在這股浪潮之下,幾乎沒有任何反抗機會,就被徹底剿滅。
撲通!
一切安靜後,一個破破爛爛的紅燈籠從天而降,摔在金袍男人腳下。
他垂下頭,就見紅燈籠上面隱約有一張惡毒女人臉浮現,七竅流血,眉心處有一點明顯的劍傷。
“稍不注意,竟讓這詭怪殺了百人以上……”
他彎腰將紅燈籠收起,但還不能起身,臉色就忽然一變,抽出腰間短劍,信手向後一甩。
呀!
不遠處傳來一陣刺耳尖叫聲,震的金袍男人頭暈眼花,眼睛都炸碎了一個。
他身影一閃,來到短劍處,卻見這裡什麽都沒有,只有一簇綠色血液留存。
“該死的!這是要發生詭怪暴動嗎?”
“墨雲城,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了呢。”
金袍男人用力揉了揉爆開的右眼,沒多久眼睛恢復,他一躍而起,踩著圍牆跳到附近最高的建築上,四處眺望,臉色微變。
他入目之處,原本漆黑一片城池,此刻有不少地方點點火光迸發,隱隱約約間喊殺聲傳來。
“昆侖神宮行逆天之舉,強行收納血稅,本就民怨沸騰,如今還有這般多詭怪邪靈出世,真是多事之秋……”
金袍男人歎了口氣,從這處樓頂跳下,朝著最近出的火光衝去。
……
……
吱呀!
回到院子,江炎洗了個冷水澡,便推門而入,躺到了床上。
“江叔……”
只是,他還來不及閉眼,屋子裡的燈就變亮。
燈光處,桌子旁,一個嬌俏的身影立著。
“江叔,是我呀,芸兒。”
她全身被橘黃色燈光包裹著,身材瘦弱。
這小姑娘低著頭,烏黑的長發遮住了她的臉,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是芸兒啊……”江炎眯著眼:“這麽晚了,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對了,你既然來了,走的時候記得拿份燒鵝子,我特意給你們帶的。”
“哦哦哦哦哦,好…”芸兒依舊低著頭,一步步靠近江炎,聲音顫抖,似乎在害怕:
“江叔,我好怕,我好怕啊,今天白天那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我恨他們。”
“江叔,你是男人,你能不能保護我和阿娘?”
她身體顫抖的厲害,接近大床的時候,似乎已經軟了,直接趴在了床上,一點點向前蠕動,一點點接近著江炎。
她爬過的地方,留下一條烏黑色的痕跡,上面粘滿一根根鋼針一樣的灰毛,散發著淡淡的腥臭氣味。
但江炎卻仿佛什麽都沒發現一樣,一把將逐漸靠近的小姑娘拉到了近前,寬大的手掌撫摸著她的黑發:
“芸兒,你若害怕,就直接和江叔說,咱們是鄰居,有困難我肯定幫你們的。”
小姑娘沒想江炎竟然就這樣把它拎了過來,愣了下,這才柔柔弱弱的說:
“那謝謝江叔了,為了報答你,我我我……”
她語氣忽然變得怪異:
“我……吃了你吧!”
哢嚓!
她猛的抬頭,頭髮向後攏去,露出了一張耗子臉。
這是隻巨大無比的耗子頭,雙眼凶光四射,兩對大板牙仿佛鋼刀一般鋒利,嘴角處還殘留著絲絲血絲,似乎在找江炎之前,就吃過肉。
嘎嘣!
耗子精面對近在咫尺的男人脖子,毫不猶豫咬了上去。
在它印象裡,這種年輕男人的肉質最好了,量大肉香,吃起來嘎嘎爽。
嘎嘣!
只是這時它嘴角忽然傳來巨痛,它引以為傲,就連鋼鐵都能咬碎的牙齒,在咬到這個男人的脖子後竟然崩斷了。
“這這這……”
小耗子愣了三秒,身體一縮,打算跳到別處,它的本能告訴自己,這個看似普通的男人有點不一樣。
“芸兒,怎麽和你江叔這麽見外,別怕別怕,你有難處,我肯定會照應你的。”
“來嘛,別走,讓你江叔疼一疼你……”
“別走嘛……”
小耗子來不及躲開,就感覺有一陣沛莫能禦的力量將它禁錮。
江炎一把將人身鼠頭的小耗子抱在了懷裡,越來越用力,越來越用力。
哢嚓哢嚓!
哢嚓哢嚓!
一時之間,骨裂聲不絕於耳,一團團血水從他懷裡擠了出來。
”小東西,你怎麽這麽沒有禮貌,不知道晚上是別人的睡覺時間嗎?”
“下輩子,記得學好了禮貌再來找我!”
江炎凶狠一抱,屋中立刻燃起了一簇簇暗紅色的火焰,將這隻怪異的所有痕跡燃燒個乾乾淨淨。
他左手一抓,立刻抽出一團黑灰之氣,被他吸收。
趕著上門的怪異點,他自然得笑納。
做完這事,江炎一按眉心,神魂擴展,見到隔壁小姑娘正四腳八叉的呼呼大睡,安全的很,這才換了房間,重新躺。
……
第二天一早,江炎剛剛用清水洗了臉,隔壁院子就有了動靜。
他隔空一拍桌子,一隻烤鵝便滴溜溜的旋轉著,飛到了那邊。
不多會,牆頭處,小丫頭的小臉就露了出來,她一臉的糾結:
“江叔,你要是真可憐我們娘倆,下次送個鵝腿就行了,整隻整隻的送,太貴了,我們還不起你的……”
江炎衝她笑了笑,指了指桌子:
“我也不想送你,只是朋友太多了,昨天送了我兩隻,一個人實在吃不完,若不找人消化就得丟掉了。”
“你要不要,不要我可就丟給家裡的小灰了。”
“什麽小灰?”
“一隻耗子。”
“要要要……”小姑娘甜甜的笑了起來:“謝謝江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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