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的隱約呼嘯讓拉裡爾矮下身子,同時用手中的古老巨劍粉碎了身前怪物的膝蓋,眼看著怪物的眼眸失去了藍光,他便如同野豬一般衝向躲在石柱後引弓的屍鬼面前!
強壯的身軀將屍鬼整個頂在牆上,隨著骨骼的碎裂聲,拉裡爾的巨劍刺入了另一隻屍鬼沒有防護的小腹,旋轉扭身,那屍鬼便成了兩截,與身上甲胄都與肋骨一起凹陷的屍鬼一起癱倒在地。
從戰鬥之中回過神來,拉裡爾這才有感到恐懼的功夫。
這些怪物......
即便它們都已經倒在了地上,拉裡爾還是忘不了它們從牆體上的凹陷中爬起來的恐怖模樣。
但在拉裡爾嘗試性殺死一隻後,拉裡爾意識到這是一場戰鬥,而這是他最為自傲的強項。
芙蕾的腰腹被一支箭矢穿透了,看那箭頭的倒刺上只有血肉沒有其他碎片,拉裡爾稍許安心,撇斷頭尾慢慢將箭矢推出,然後從皮裙裡掏出出一團乾燥的黑綠色物體,用唾液混和了塗抹在傷口處就算是完成了救治。
得到了‘妥善’治療的芙蕾臉色好看了許多,從恐懼中回過神來的她扶著自己手中的古諾德巨斧就要站起來,這是她從一隻還沒來得及站起的屍鬼手中強行扯出來的。
唯一的助力受傷了,拉裡爾決定中斷這次探索,與屍鬼的戰鬥之中拉裡爾能夠感受到它們的愚蠢,所以拉裡爾並不打算直接放棄這個十分良好的駐地。
而且這些精致而鋒利的武器對拉裡爾來說.......格外順手,看芙蕾之前揮舞巨斧的樣子,她也十分中意這些武器。
貪婪也許會伴隨著危險,但是在雪原之中,不貪婪會滅亡的更快。
......
“松加德?”喃喃自語的費倫掙脫了那雙手,抓起一把混合著雜草的泥土揉捏,溫潤的感覺是從未體驗過的細膩柔和。
跪在地上的費倫抬起頭,對上一雙同樣湛藍的雙眸,身上穿戴著鋼鐵的勇士站在他的面前向他伸出手。
這張隻屬於雪原人的面孔讓費倫不知所措,他見過穿戴著鋼鐵的戰士,但那都是異族人,是雪原之外的各個‘王國’的勇士。
這樣精致的戰甲,只能是那些被稱為騎士的勇士才能使用,但將頭盔裝飾成熊的模樣......這可不是那些異族人的作風......他們更願意將殺人的工具變得‘優雅’一點。
“站起來吧......告訴我天際發生了什麽,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過踏入松加德的諾德人了。”
有些惶恐的站起身來,費倫這才發現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輕時的模樣,居然與身前高大強壯的騎士一樣高。
而這騎士所說的每一個字句他都聽不懂,卻是能夠沒有絲毫誤差的知曉他的意思,這一切都讓費倫覺得不可思議。
“我不知道......這位騎士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我只是鐵骨部落的一個老人,你口中的天際與松加德,我從未聽說過......我甚至不知道你口中的語言屬於何方......”
作為鐵骨部落的先知,費倫年輕時也是一名極為強悍的勇士,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夠靠著自己的勇力在雪原之中遊蕩,他甚至在雪原之外做過一段時間的雇傭兵。
而他這句話語就是特地用那些異族人的語言說出,費倫自覺不可能戰勝眼前的騎士,那麽也就只有達成友好交流這一條路。
“為什麽不說諾德語!你口中的語言又是誰的把戲!?是那些該死的長耳朵嗎!?父親說他已經把那些該死的東西趕出了天際才對!現在將你所知的一切都告訴我!我以英格爾,
伊斯格莫拉長子的身份請求你!” 堅定且帶著一絲恨意的言語並不像是請求,但費倫卻知曉自己不得不回應,即便他真的什麽都不知曉,就連眼前騎士的語言他都難以分辨。
“尊貴的騎士大人,你所提起的東西我甚至一個都未曾聽聞過,我只是一個在雪原上討生活的野蠻人,真的不知道如何說諾德語,更不知曉什麽長耳朵......”
自稱野蠻人的滋味並不好受,但在異族人的國度裡當傭兵那段時日,費倫不得不認可這個稱呼......之後?之後就有些習慣了。
一記鐵拳命中了費倫筆挺的鼻子,而身體回到年輕狀態的費倫並沒有滿目金星的倒下,但也只能是任由血液流淌入口。
而英格爾對著費倫的臉龐揮出一拳之後也揪住了費倫的衣襟不讓他倒下,唾沫橫飛的對著他吼道。
“沒有人可以稱呼諾德人為野蠻人!這是我的父親與伊斯米爾那樣的諾德英雄換來的,而你也不能稱呼諾德人為野蠻人,即便你也是一個諾德人!”
痛苦並沒有持續多久,在費倫被自己的鼻血嗆了兩口之後,他的身體便瞬間恢復到了良好的狀態,而他在大腦沒有嗡鳴響起後的第一反應,是反抗。
一拳送到了英格爾的鼻子上,同樣筆挺的鼻子被這一拳打的失去了俊秀的模樣,而盛怒的英格爾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費倫見狀也不假思索,伸手就要從英格爾手中搶過長劍。
一番扭打之後,發覺無論如何都無法對英格爾造成有效傷害的費倫停手了,三兩步退到一邊,一絲酣暢淋漓的感覺讓他舒爽無比,他已經快二十年沒有體會過戰鬥的感覺了。
“敢於攻擊天空之子的,不是長耳朵就是諾德人,再有......難怪你配得上踏入松加德......既然你不知道什麽是諾德人與長耳朵,那也許你能告訴我你在雪原上生活了多少年?你的部落有沒有向你提及任何古墓,龍,精靈, 或者吼聲的任何片段?”
發覺自己沒有喘息兩口的必要,費倫也逐漸有了幾分豪氣,對於這個把自己當做同族的騎士,他不知為何有些討厭不起來,只是那突然的一拳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再好聲好氣了。
“我在雪原上活過了六十七個冬天,是以前沒有過的最年長的人!至於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年輕時走過雪原外不知多少個王國,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天際之外的王國沒聽說過很正常,他們還一直以為伊斯米爾是布萊頓人呢!天際呢?雪原之上沒有流傳伊斯米爾的傳說?北方之龍!”
“沒有!”
費倫的態度讓英格爾有些憤怒了,而一個諾德人表達憤怒的方式很簡單,而且與在蠻荒的雪原上長成的費倫不謀而合。
又一場戰鬥與扭打開始了,半晌之後,無法殺死對方的戰鬥又結束了,而英格爾的眼神之中也帶上了莫名的悲哀。
“你是一名諾德人,這是無法改變的。”
看著那雙與自己一樣的湛藍眼睛,能夠感覺到對方悲哀的費倫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麽。
“你是偉大的伊斯格莫拉的後裔,是諾德人,是我們終結了巨龍的統治,我們的吼聲震撼天地!
我們阻止了世界吞噬者,將其放逐到未知的領域!我們背負著巨龍的詛咒!死後的屍體會化作醜惡的屍鬼,但這只能成為我們榮譽與自由的墊腳石!而你是諾德人!
這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的事實!”
在英格爾的吼聲中,費倫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