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裡爾在很小的時候很喜歡看雪原的天空,若是能看到大群的飛鳥就能讓他很高興。
若是一隻蒼鷹從天際劃過,那他能樂一整天,飛翔從來都是他夢想的一部分。
但是當他真的體會到這種感覺的時候,他覺得人類應該對飛翔這種事敬而遠之。
撞擊讓拉裡爾感覺到自己五髒六腑像是換了地方,身上的古戰甲碎裂之後落下幾樣零件,從石壁上滑落的拉裡爾沒有迷糊,落在水潭裡的他是極其清醒的。
就在剛才他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在空中還滑了一段,算是完美的完成了兒時的夢想。
由洞窟的天孔落下的水流刺骨的寒冷,長劍已經在那一聲雷鳴之中脫手而出,耳朵猶在刺痛與嗡鳴的拉裡爾從腰後抽出古諾德戰斧。
發出雷鳴的主人顯然對拉裡爾還能活動這件事很不滿,咧著被盾牌磕沒了牙齒的大嘴就要用手中的巨劍送他去松加德。
拉裡爾此時腿有些軟,好在他依舊能夠躲過巨劍的斬擊,他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再遭遇那手中能夠噴出寒氣的怪物後就此離去,現在這怪物要比之前的凶悍......可能上千倍!
連岩石的地面都被這怪物的吼聲撕下些碎片,若不是自己那一盾牌沒能讓他繼續吼下去,他如今肢體健全與否還不好說。
生怕這怪物再吼上一嗓子,拉裡爾也不想著殺死它了,這怪物身上的甲胄十分厚重齊全,拉裡爾沒法保證自己能在它吼出來之前結束一切。
於是一追一逃的戲碼開始了,拉裡爾一連換了三個掩體,在躲到第四個岩石之前他終於感覺到了不對,回頭看了看上顎有些凹陷的怪物,拉裡爾試探性的往它身上招呼了一斧子。
諾德謎語門,這種將開門方式刻畫在鑰匙上的奇妙操作也只能是照顧遊戲之中的玩家罷了。
而拉裡爾能夠踏入主墓室的原因,自然是因為林亦給了他一點小小的幫助。
荒瀑古墳的存在很質樸,林亦投放它就是為了讓人去盜的,這能加深萊迪亞對這個世界的掌控,也能讓林亦更快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暗黑之中可是有不少東西讓林亦眼饞。
龍語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林亦的目光從龍語牆之上移開,一轉眼拉裡爾又陷入了窘境,他試圖用圓盾格擋屍鬼災禍大君的攻擊......
而荒瀑古墳之中的屍鬼大君,是擁有附魔武器的,算是一個有獨特之處的小boss。
半邊身子都被巨劍之上的寒氣凍的僵硬青紫,付出這般代價的他也如願將屍鬼災禍大君的頭蓋骨連帶牛角盔一起掀開了。
屍鬼倒下了,但致命的寒氣卻如同附骨之疽,依靠著巨大的龍語牆蜷縮起來的拉裡爾將凍的僵硬的手探進懷裡,胸口上刺骨的冰冷讓他有些後悔。
半邊身子都已經失去了知覺,伸手入懷的拉裡爾這才察覺到自己的身體是何等的危急!
好在他的血液依舊在流動,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部流淌著冰涼的液體,拉裡爾蜷曲的更加緊了,他現在只是有些詫異自己為什麽還沒有被凍結而死。
而林亦對這附魔武器的效果並不奇怪,上古卷軸五之中,力量與力量之間擁有著極大的分割線,雖然遊戲之中不好說,但落入現實,怎麽也不能把到處亂跑,提刀砍人的戰士與手搓法術的法師算作是同一階層。
低級法術能夠壓製下拉裡爾這樣的野蠻人戰士很正常,只是涉及到更高層次的技能,
附魔,效果......絕對不可能如此弱小就是了。 荒瀑古墳內的屍鬼大君生前是龍石守護者,龍語牆上刻著他的墓志銘,其中的一個詞是力量‘Fos’,如今化作屍鬼實力不存可以理解,但是總要有地方來體現其強大之處。
寒霜術是上古卷軸的超凡底線,位於力量體系金字塔中層的附魔裝備自然是要擁有更加強悍的力量才對。
暗黑破壞神的力量體系尚且能夠懟天懟地,上古卷軸自然也不會落入下乘。
雪原上的陽光平日裡不會帶來多少溫暖,但自覺在等死的拉裡爾在洞窟頂部投下的陽光中看到老先知與一群女人孩子之後,身上的寒冷就褪去了大半。
沒了死亡的憂慮,拉裡爾心安理得的享受起了火堆與女人的身體,滾燙的身體往他身上貼,要把這個被凍青了的男人救回來。
一路上奇形怪狀的屍鬼屍體讓拉裡爾成了英雄,而這個沒有寒風的安全洞窟自然是被老先知看在眼裡,自帶天光與活水的山洞在雪原上可是極其稀罕的事物,除了有些潮濕外,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居所。
被寒冷與疲憊所壓垮,昏睡過去的拉裡爾會不自覺的脫衣服,這讓那些女人慌忙的把他帶到剛點好的篝火旁,距離近的仿佛要烤了他。
對於這個不會好好接受文明侵蝕的野蠻人,林亦借著他朦朧的意識,讓他感受了下松加德。
沒什麽戰歌與慕名奇妙的言語,也沒有英格爾與蜜酒,只是讓他的腦中出現自己在松加德之中迷茫漫步的場景。
如同一場時而清醒,時而模糊的夢境。
這一夢就是兩天。
當拉裡爾醒來之後,面前那張蒼老的面孔讓他不由得呢喃道:“我......我做了個夢。”
在一旁興奮的尖叫的蠢女人頭上拍了一巴掌,眼角掛著淚的費倫一邊往拉裡爾滿是凍傷的半邊身體上塗抹些紫黑色漿糊, 一遍應道:“好啊,醒過來就好,那是個什麽樣的夢?”
抬起能動的右手,拉裡爾一邊述說一邊無意義的比劃著:“我夢到......很多顏色的天空,高大的樹木......還有長著大角的鹿,一頭就能讓部落吃上兩天......還有在天邊的......宮殿。”
費倫本就不穩的手隨著拉裡爾的言語而戰栗,到最後,他卻強做鎮定道:“那是松加德.....”
一個雪原人的原始語言中沒有的詞匯出現,把先前的教誨拋在腦後的拉裡爾隻覺得有一絲絲熟悉。
“松加德?”
“諾德人之中的英雄人物在死後都會前往那個地方,我先前已經告訴過你了。”
兩日未曾好好進食的拉裡爾有些虛弱,但依舊是撐起了上身,老先知說不得一會兒就迷糊了,現在不聽,下次想要知道關於那個夢境的事,不知道又是什麽時候。
“諾德人?英雄?為什麽我也......”
“因為你就是諾德人啊,傻孩子,你是,我也是......我們部落都是,都是諾德人。”
老先知一臉平靜的說出這話時心臟砰砰的猛跳,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到底能給部落帶來什麽,但他總覺得有必要這麽做,只因為拉裡爾也踏入了松加德,那個只有諾德英雄才能踏入的地方!
“我是諾德人?”拉裡爾沒有對自己的身份產生疑惑,他只是有些疑惑諾德人是什麽,被稱為諾德人有什麽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