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達偵測到‘黑暗之海’現象,所有會魔法的船員,前往甲板集合。”刺耳的警報聲響了起來,大副和那名老船員急匆匆地跑了甲板,戰士長也跟了過來。
康宸看到了不遠處出現了由海水構成的黑色峭壁,他立刻聯想起曾經遇的溺亡者之怒,內心深處不由歎息道:為什麽我總會碰這種小概率事件呢!
他記得新聞裡說過,碰黑暗之海的概率比中彩票還小,他猜想那一定是指三色球吧!幾乎所有要參加遠航的法師,應對黑暗之海現象是必修課,至今沒有人研究出為什麽會出現此類現象。
湧動的海浪已經吞沒了一座小島,那些法師正在施法增加水的流速,讓船開得更快一點,康宸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他感覺強勁的海風吹在他臉,周圍的海浪由於法術的影響正在不規律的湧動。
飛濺的海水散發著難聞的氣味,康宸看著距離自己越來越遠的黑色浪花,終於松了一口氣,但是警報仍然沒有解除,警報的內容變成了“船已失控,船已失控。”
“怎麽了?大家停止施法!”康宸命令道,他聽到了周圍傳來了異常響亮的聲音,那感覺就像是千軍萬馬奔騰而過,雖然停止施法,但是船下的水流依然在加速,整片海域就像是被刀割成了成千萬條弧線狀的水道。
船隻瘋狂地顛簸著,周圍傳來了詭異的嘶嘶聲,康宸發現,船並不是筆直地向前開,而是正在做一個弧線運動,於是他操控著一隻木蜻蜓,飛到天空中觀察情況。
他看到了一個碩大的漩渦,那漩渦的直徑超過了一海裡,它就像是一個碩大的漏鬥,邊緣是一條條很寬且閃閃發亮的浪花帶子。
“我看到了一個大漩渦!”康宸喊道,周圍的人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他們從來沒有在蛇海見過漩渦。
康宸又重複了一遍,他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變得異常薄弱,他曾經遇見過類似的情況,那時他正在幫著約瑟夫做打開異世界大門的實驗。
大漩渦發出了恐怖的喊聲,康宸心想要是自己的船被撕成了碎片,那他就得新聞了。他可不想看著這種事情發生,龍骨城的其他法師還在等著他回去呢!
木蜻蜓緩緩地靠近了大漩渦,康宸通過蜻蜓的眼睛觀察著漩渦的情況,他不知道漩渦到底有多深,總感覺那是深不見底的深淵,他所產生的引力使得康宸所在的船無法逃脫,一步一步地走向深淵之中。
漩渦的中心出現了一道道藍色的光芒,那是空間被撕開的征兆,康宸並沒有感知到周圍有施法者留下的痕跡,要是這種現象是自然現象,那就更糟了。
康宸記得自己的師傅曾經說過,大自然是最偉大的魔法師,他創造的魔法是普通魔法師終其一生也望塵莫及的。
人類法師的力量或許無法戰勝大自然,但是康宸不想坐以待斃,他命令道:“大家改變一下水流方向,我們要被吸進漩渦了。”
“我們正在做!”船長親自加入了施法的行列,他出生於水系魔法世家,擅長各式各樣的水系魔法。
“要不我們拋錨吧!”大副建議道。
“沒用的,只會變得更遭!”
在康宸加入施法行列後,船終於稍稍脫離了引力控制,緩緩地向前行駛,康宸不知道那碩大的海浪什麽時候會鋪天蓋地地再次襲來,他深知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即便是黑夜,天空中仍然出現了怪異的亮光,周圍還出現了隨時在改變風向的怪風,船的很多玻璃都被震碎了,一些物品被風吹走了。
很多人都被吹得無法站穩,康宸脫離了施法的行列,他舉起法杖,衝著天空狂吼,紫色的光芒在船的四周凝聚,漸漸地形成了一頭覆蓋著整艘船的紫色牛頭人。
“召喚守護神!你可真有一手啊!”其他法師露出了羨慕的神色,船終於脫離了漩渦的控制,部分船員終於可以喘口氣抬起頭觀看天的雲了,那些雲呈現出詭異的古銅色,天空中也出現了七彩的光芒。
“加速前進,我的守護神咒堅持不了多久!”康宸大喊道,他的手已經開始發抖了,換做平時,他的守護神咒至少得堅持10分鍾以,但是他昨天剛進行了超遠距離的強製傳送,直到現在體力還沒有恢復。
“好的,大家再加把勁!”老船長看到了遠處正在逼近的黑色巨浪,他記得今天起航前,明明祭拜過海蛇神大人了,但是為什麽沒有起作用呢!
眼見康宸的守護神咒正在消散, 他急忙默念著咒語,用自己的能量壓製著那一陣陣狂風,風向漸漸地變得對他的船有利,現在終於能體會到乘風破浪的感覺。
巨浪一下接著一下地打著船尾,浪花將船顛倒了半空中,又落在了海面,這感覺就像是在坐遊樂園裡的“海盜船”。
“大家再堅持一會,勝利就在眼前!”康宸不停地喘著氣,他走進搖搖晃晃的船艙,打開了冰箱,喝了一瓶法力藥水,又回到了甲板。
次喝法力藥水是什麽時候?康宸已經記不得了,除非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否則他絕對不會喝這種副作用極大的藥水。
和康宸
不一樣,老船長先前見過一次這種碩大的浪花,他當時所在的船被毀了,就連他也差點被吸進了旋渦,他記得自己被吸到漩渦邊緣的時候,心情反而放松了許多,那是絕望到了頂點,反而使他對死亡變得坦然。
那次他緊緊地抱著一個空水桶,繞著漩渦不知轉了多少圈,終於漩渦消失了,他活了下來。
很多人都被吸進了漩渦,他和寥寥無幾的幸存者漂在海,終於被路過的船隻的救了起來,他無法忘記那次在漩渦裡看到了什麽。
他看到了另外一片天空,看到了一輪藍色的月亮,看到了灰蒙蒙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