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可疑，大家身上都有問題吧。”

　　紀和風歎了口氣:“這件事就到這裡，不用再說了。”

　　就在大家都沉默的時候，孔龍推開了門。

　　“我剛讓醫生幫我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問題……可能要去醫院。”

　　向笛愣了一下，看向他。

　　他們都明白他說什麽，只是誰也沒有先開口。

　　來自背後的懷疑，確實傷人——

　　白術倒了兩杯茶。

　　總是坐在他身旁的那個人不見了。

　　所以推過去的茶杯又挪了回來。

　　太快了。

　　時間過得太快了。

　　他想，趁著沒有忘記那個族弟的夢想前，再做點事情。

　　‘白術，麻煩給我來一套海景房。’

　　你當我經營公司很容易麽?

　　真是一個糟老頭子，你是，我也是。

　　思緒流轉間，他放下茶杯，走出了白氏大樓。

　　“今日，我白術舍去白氏家主的身份。”

　　“新家主過個半小時就會到。”

　　“我已經安排好了。”

　　隨著聯絡器落到地上，白術金色眸子轉向身後的那一刻，八十多名員工一聲不吭的，站在他身後。

　　“我們已經不是白氏員工了。”

　　聽到有人這麽說，白術聳肩。

　　他不管了。

　　掛滿星辰的天空，被一層灰蒙蒙的霧擋住了。

　　角似鹿、頭似牛、眼似蝦、嘴似驢、腹似蛇、鱗似魚、足似鳳、須似人、耳似象。

　　稱之:龍。

　　這一天，八十多條體長接近二十米的青龍飛上天空，在雲霧中快速移動，整片天空，回蕩著龍吟之聲。

　　“機械刺客，把鴨舌帽女人交出來，不然我就扒開城東區每一塊土地，叫你們再也不能在這裡佇立。”

　　為首的青龍是白術——

　　城東區。

　　“我的天啊……這是龍……！”

　　就在孫嘉澤忙著驚歎的時候，孔龍和紀和風已經拿出手機拍照錄像。

　　小欣握著向笛的手，問道:“笛子姐，那是龍嗎?”

　　“對……”向笛說不出話。

　　大部分居民都走了出來，在自家門口，對天上百年難得一見的景觀投去目光。

　　機械警衛的警報沒有響起。

　　或許它們沒有察覺到那群龍的想法，或許它們無法理解情緒。

　　對於機械刺客來說，白術的舉動這就是在暴露自己。

　　它們盤旋在天空，遮住了城東區上方的所有星辰。

　　這一刻，它們是最為耀眼之物！

　　金屬質感的房間內。

　　幾雙眼睛通過屏幕看到了“龍行城東”的景象。

　　“真是無聊啊，又找不到我們，這麽做有什麽意義呢?”一個男人說道。

　　“不過是掙扎罷了，但‘地貓’要是在這時候露面，肯定會死。”又一個男人說。

　　鴨舌帽女人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粉紅的嘴唇動了動:“傻子才會出去，他們的目標就是我。”

　　“接下來的日子裡，大家還是小心行事，不然會有大麻煩。”一個男人手指一點，屏幕消散。

　　地貓靠在椅背上，說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們出去繼續工作，我在這裡負責聯絡。”

　　她轉頭看向某一處，問:“老梁，‘葉超然’怎麽樣了?”

　　“……”一個男人出現在門框旁邊，說道:“我活過來了。”

　　城東區——

　　伴隨著白術一聲仰天長嘯，

這持續了兩個小時的奇異景觀開始消散。　　站在門口的白澤收回目光，漫不經心地揉著關關的頭髮。

　　“他這麽做……只是發泄心中的怒氣吧……”關關按住了白澤的手。

　　“除了這麽做，他還能做什麽呢?”白澤笑了笑，“死去的人已經回不來，而凶手還在某處偷笑。”

　　“縱然是龍族，面對這樣的情況，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機械刺客啊……”

　　白術和那些員工離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是否還留在城東區。

　　不過“龍行城東”的景象，會烙在觀眾的腦海中……

　　白氏公司沒有倒閉，只不過白氏診所減少了許多，不是賣出店鋪就是變成了其他店鋪。

　　在這個時代，診所收入，稱得上是倒數。

　　未必比街頭小販賺的多。

　　孔龍翻著書頁，和紀和風在書店裡。

　　心中的情緒複雜。

　　那天在房間外聽到的話沒有多少，但是他想了很多。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發生那種情況。

　　太奇怪了……確實太奇怪了……

　　“龍哥。”

　　孔龍看向紀和風。

　　“別想太多，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很奇怪，別把自己看成普通人就行了。”

　　在孔龍準備道謝的時候，紀和風指了指自己，坦然道:“我就一直把自己當怪胎。”

　　“你也別這麽說自己。”孔龍歎了口氣。

　　他問道:“你覺得，我要是自己離開……能活多久?”

　　紀和風倒是不驚訝， 畢竟類似孔龍現在的想法，他也出現過，於是他掰著手指頭數了數。

　　“大概不超過一星期。”

　　孔龍愣了一下，沒有問原因。

　　自己對診所周圍稍微有點熟悉，到其他地方肯定迷路。

　　自己沒有活下去的手段，說不定會遇上機械刺客。

　　重要的是，沒有錢，也沒有賺錢的本事。

　　他撓了撓頭，認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我們最終都會離開的，醫生不會照顧我們一輩子，我們也不是單純的‘穿越’。”

　　“從酒店裡感受到的惡意，我都還記得，酒店經理應該也是機械刺客的一員，他想弄死我和付茜茜。”

　　“大家在現實世界的身份都不清楚，但我不認為死就是回去的辦法，至少不是好辦法。”

　　孔龍接過紀和風的話，道:“所以我們要活下去，要弄清楚敵人是誰，我們是誰。”

　　紀和風笑了笑，“就是這樣，這些話我只和你還有嘉澤說過。”

　　“為什麽不和女生也說呢?”孔龍看到他尷尬的表情，便道:“我知道你內向，不過……大家都很熟了。”

　　沉默了一會兒。

　　“就算很熟也說不出口。”紀和風面露苦笑。

　　孔龍看著他，不太明白意思。

　　“我感覺女生太麻煩了，說不到一塊去，還是和男生說話自在……對我來說輕松點。”

　　紀和風拿起書，隨意翻了翻。

　　“每個人都不一樣，也許這就是你的特點。”孔龍也低頭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