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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日後的一個夜裡,老頭又是一輪馳騁之後,終於睡下了,就躺在她旁邊。
待耳邊傳來鼾聲後,舞魅像幽靈般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腳,傷口已經完全愈合,她可以下地走路了。
在黑暗的夜裡,舞魅睜著眼想了很久,一絲睡意也無。
終於,舞魅兩手拿起一個枕頭,緩緩側身,然後猛然撲向老頭,將枕頭捂著老頭的口鼻!
此時的舞魅,面露凶殘與狠辣,死死咬著牙,兩眼怒睜,像是一頭受傷的猛獸,用盡生平之力,死死壓著那隻枕頭!
她要捂死這老頭!
“唔唔……”
老頭立時驚醒,手腳四肢亂動,妄圖把壓在口鼻上的枕頭推開。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溫柔只是有點不大愛說話的小娘子,竟要殺死他。
老頭頭皮發麻,拚了老命的反抗。
按理說,這老頭是獵人,而舞魅只是一個弱女子,兩者力量懸殊,老頭應該可以很輕松的推開才是。
不過,舞魅這一擊,已經醞釀了數日之久,心裡想著這數日的遭遇,她心裡就生出一股力量,竟是死死的按住了那枕頭,未曾移動分毫。
而那老頭呢,本身年事已高,力氣不比年輕的時候了,加之這數日來,他每日馳騁數次,消耗過度,體力早已下降得非常厲害。
此消彼長之下,竟是身為弱女子的舞魅更勝一籌。
“唔唔……”
老頭還在拚死掙扎。
嫵媚齜牙咧嘴,眼中透著一種狠辣之色,合身壓了上去,兩手死死按著那枕頭,她似乎陷入了一種瘋狂狀態,似哭似笑。
哢嚓!
這個時候,一道閃電劃破夜空。
這昏暗的屋子中,也被照得敞亮。
舞魅那扭曲的五官,那似笑似哭的表情,以及眼中閃爍的妖異之色,若在場有人看見的話,鐵定會被嚇得亡命飛逃。
隨著時間往後推移,終於,老頭不動了。
舞魅雙目赤紅,似乎並未覺察到這一點,還死死的壓著那枕頭,十分用力,一邊壓一邊發出一種模糊不清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
“啊!”
舞魅驚叫,死死按著枕頭的手松開,整個人縮在木床一側,雙手抱膝,盯著那老頭的目光中,終於流露濃濃的恐懼之色。
那老頭一動不動,早已死去多時了。
哢嚓!
又一個閃電爆發。
那慘白的亮光照射在老漢的屍體上,嚇了舞魅一大跳,她“啊”的驚叫,極力往後縮去。
可她身後就是牆壁,根本縮不動了。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不能待在這裡,不能待在這裡……”
舞魅哆嗦著,慌亂爬下木床,不敢回頭去看,以最快的速度衝出這破爛的房子,來到外面。
這個時候,外面早已下起了瓢潑大雨,像是直接端著水盆往下傾倒一般,轉瞬間,舞魅渾身就已濕透。
“我不能待在這裡……”
舞魅念叨著,深一腳淺一腳,往外面逃去。
哢嚓!
轟隆隆!
又是一套雷電的組合,大地似乎都在震顫。
“啊!”
舞魅差點被嚇破膽,腳下一滑,整個人都撲入泥水之中,
她爬起來,感覺頭臉上都是泥水,但無心清理,強壓著心裡的恐懼,繼續往一個方向亡命飛逃……
也不知道跑出去了多遠,她隻記得鑽入了一片樹林,後來實在困得厲害,就背靠一顆大樹沉沉睡去。
“捉住了,就是她!”
忽然一聲歷喝在耳邊炸響,猶如滾滾驚雷。
舞魅刹那驚醒,眼睛一睜開,就看見兩柄大刀,正架在她脖子上面,寒氣幽幽啊。
“別動,你故意殺人,證據確鑿,今日我等便拿你歸案!”
說話之人是一個衙門公人,那身衣服很好辨認。
舞魅看清那人的衣著後,一顆心頓時便沉到了谷底……
抓捕,入牢,審訊,定罪。
這一系列流程,舞魅都有種置身事外的感覺。
她殺人被捉,心知死罪難免,反抗也是無用。
可是奇怪的是,定罪完的當天晚上,她竟被人接出了牢房,帶到一個環境清幽的地方。
還有數個清秀的丫鬟,伺候她沐浴更衣,將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然後又送上美酒佳肴。
舞魅心裡疑惑,不知這是為何。
很快,舞魅的疑惑就解開了,今日在那衙門公堂之上,審理此案的縣令大人,身著便服出現了。
那縣令一來,一雙眼睛就貼在了她身上。
但一點也不魯莽,言談還挺謙和。
縣令給了舞魅兩個選擇,其一,是立即返回牢房,押解赴京擇日處斬。
其二,就是伺候他一晚,他想辦法助她逃出生天,至少能躲過死罪。
舞魅想也沒想,就同意了第二條。
經那個糟老頭子玷汙後,舞魅已經不在乎了,何況這縣令樣貌堂堂,談吐謙和有禮,宛若君子,委身於他,換得活命,這是十分劃算的買賣。
當晚,舞魅使盡生平所學,將那縣令伺候得宛若活神仙。
第二天早上,縣令竟差點下不來床。
雖然很累,但縣令非常滿足,臨走之前,交給她一顆藥丸,並對她耳語了幾句。
隨後,舞魅再次被送入牢房,當天晚上飯後,舞魅悄悄取出那顆藥丸,一口吞了下去。
很快,舞魅眼前一黑,失去意識,直挺挺的倒在了牢房中……
她好似大睡了一覺,噩夢不斷,她這些日子以來的遭遇,在夢中又重新經歷了一遍。
不知何時,舞魅忽然驚醒。
兩眼睜開,所見卻是一抹黑,一絲光線也無,她用手摸,卻摸到一些奇怪的東西,她似乎被裝在一個木盒子裡。
咚!
忽然,木盒子貌似被什麽東西碰到了,響了一下,嚇了舞魅一跳,並驚叫出聲。
“得加把勁兒,人都醒了,快快,不然人都要憋死了……”
木盒子外面似乎傳來聲音。
緊接著,木盒子不停的被觸碰,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舞魅頓時一動不敢動,她想起了那縣令對她耳語的幾句。
如今看來,她果然被裝在棺材裡,並被埋了啊!
昨日為了求生,她根本不怕,可是現在,被人從地下挖出來的體驗,還是嚇得舞魅膽戰心驚。
她緊緊閉著眼一動也不敢動,不敢再亂摸了。
此時,舞魅不由想起了那縣令。
是他,救了她一命。
而且那縣令宛若君子,不讓人討厭,以後跟了他,其實也還不錯。
昨天晚上,那縣令飄飄若仙之際,曾對她許諾,說以後要將她當成外宅,養在城中,供給衣食的。
舞魅也暗中下了決心,以後要好生伺候那縣令。
她的溫柔與體貼,還有她的身子,以後都隻供縣令享受。
顛沛流離擔驚受怕的日子,她真的過夠了!
渴望安定下來!
咚咚!
木盒子又響了兩下,咚咚咚的,恍若來自天外。
舞魅渾身一抖,更加緊閉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一幕。
“小娘子,莫要害怕,我們這就打開蓋子,放你出來,你且再忍耐片刻!”
隱約有個聲音在木盒子外響起,模模糊糊,聽不太真切。
不過,舞魅因心裡緊張,早已打起十二分精神,竟也大概聽清了話中內容。
她沒有回答。
刺啦!
木頭相互摩擦的聲音傳入耳中,很是刺耳。
緊隨而來的,是零碎的人聲。
以及呼呼的風聲,一片嘈雜。
同時,一抹火紅的光亮,透過眼皮子,被她眼睛感知到了,那應該是火把發出的光線,在跳躍著。
舞魅不由再度緊咪了眼皮,用力的緊閉著。
她心裡怕得厲害,怕見到這個木盒子,也怕見到這野外。
就連打開木盒子所灑下的塵土與木屑等,落在她臉上,舞魅都無暇顧及,兩手緊緊按著心口,兩個鼻孔急速出氣。
“挖到了,哈哈,運氣不錯……人看起來還好!”
“誒你們還別說,這小娘子穿上這一身,貌似還挺好看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不是衣服好看,而是人好看。入殮之前,都要化妝的,看起來自然好看咯。”
“小娘子莫要害怕,我們是縣令大人派來的……”
正上方的位置,傳來嘈雜聲,貌似是些糙漢子,粗聲粗氣。
他們的議論聲,讓舞魅心裡無法平靜。
只是她心裡害怕得厲害,無暇去顧及這些了。
“抱……抱我出去!”舞魅用了很大的力氣,磕磣的說出這句話。
“好嘞,小娘子小心……”一個糙漢子的聲音響起。
緊接著“噗”的一聲響,他應該跳了下來,隨後舞魅眼前的光線一暗,兩個有力的手,已經她抱了起來。
一陣天旋地轉,外加爬坡上坎。
“小娘子莫要怕,我們走遠一點。小娘子沒有睜眼很好,這地方我們會馬上處理掉……”
那人抱著她飛奔一陣,邊跑邊說。
舞魅心裡稍安,捂著心口的手,不由松了開來,但兩眼還是不敢睜開,也不說話。
不一時,那人停下,將她平放在一個凹凸不平的地方。
身下應該是一塊石頭,硬邦邦的,硌得她的背隱隱作疼。
“老大,這娘們真帶勁兒啊,你看那臉,那手,那眉毛那鼻子……”
“老大,此處夜黑風高,要不……嘿嘿,先讓兄弟們爽一爽?自然,是老大您先來,嘿嘿嘿……”
刹那,各種起哄聲此起彼伏。
舞魅感覺身周,都圍滿了糙漢子,正對她的身子冒綠光,舞魅心裡不由一沉。
“不……”
舞魅哭著喊出聲,想爬起來逃跑,但不知怎的,或許是在那木盒子中待得久了,她竟一時提不上力,無法動彈。
同時,一行清淚自舞魅眼角流出。
她心裡十分不解,既然是縣令大人派人來挖她,那麽這些人……應該就是縣令大人的手下才對。
而她已經是縣令大人的女人了。
那麽這些人……不應該如此行事啊!
行徑猶如強盜劫匪,難道就不怕事後她在縣令大人面前告狀?
舞魅終究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些人如此肆無忌憚,口無遮攔,想必必有所持……這其中,莫非有什麽隱情不成?
這一刹那,舞魅心中,“依附縣令大人過活”的想法,已經如瓷器般出現了裂紋。
“住嘴!”
舞魅胡思亂想的時候,抱著她跑了這麽遠的那個人,忽然呵止了眾人。
語氣十分嚴厲,冰冷刺骨。
那些人有沒有被嚇到,舞魅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她自己反被嚇了一跳。
“這位小娘子,是這數年以來,所能找到的最好的一個,將派上大用場!你等想死麽,竟想壞了大人的大事!”
那人又冷聲說了一句。
“不敢,不敢……”
周圍的人皆鬱悶,不敢再造次。
“小娘子莫怕,那縣令大人,已將你賣給了我們。但小娘子放心,你以後啊,再也不會遭受任何苦難。相反,還會錦衣玉食,前呼後擁,過上那無比尊貴的日子!”
那人聲音柔和了下來。
又笑道:“不過,小娘子需要先知道,在那之前,我們會著重培養你的。你可莫要反抗,乖乖聽話就好了,以後啊,總有你的好處!”
“時辰不早了,你等速去處理掉那座新墳,然後趕緊回去!”那人又說,卻是對他的手下進行吩咐。
那群人忙去了。
舞魅心裡淒苦,她下意識認為,縣令大人把她買給了某座青樓。
她清楚的知道自身的條件。
這人說要培養她,估計是培養成花魁之類的,然後用她去掙大錢……
舞魅心裡,想到自己即將淪落為風塵女子,將被千人騎萬人跨,她心裡就悲涼一片,不由小聲抽泣起來。
不過,舞魅恐怕如論如何都想象不到,她的去處,其實並非青樓……
現在已是深夜,漆黑一片的天空上掛著僅有的幾顆星星。
呼呼!
夜風吹過,野外的樹梢猛烈搖晃,發出沙沙的聲音,有些滲人。
而此時,陳國,揚州,海安縣城最豪華的客棧中,祝修遠摟著娘子睡得正香。
祝修遠已在鹽場忙碌了數日,試驗田的鹽農,總算掌握了所有的流程,他們曬出來的粗鹽,比祝修遠預計的都還要好。
今天晚上是在揚州的最後一天了,明日天一亮,祝修遠就將啟程,返回京城。
無數的鹽田,已在大批量的構築之中。曬鹽之法,也將由試驗田的鹽農親自去指點,所以說,祝修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等他們回到京城,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
董淑貞她們先一步回府。
祝修遠入城之後,直接就去了皇宮,求見陳皇和尤貴妃。
欽安殿。
“陛下,貴妃娘娘,請看,這就是我們在揚州的鹽田中曬出來的粗鹽!”
祝修遠一邊拱手,一邊介紹。
同時,一個太監端著一個托盤,快速走上禦階,那托盤上就是祝修遠帶回的粗鹽樣品。
陳皇和尤貴妃一起站了起來,湊近了仔細查看。
宛若學究的樣子。
祝修遠的精鹽之策,對陳皇和尤貴妃來說,都有極為重要的意義,由不得他們不重視。
“陛下,貴妃娘娘,通過曬鹽之法曬出來的粗鹽,與熬煮之法煮出來的粗鹽相比,並無太大的差別。”
“但兩個方法所產出的粗鹽數量,卻是天差地別。我們的鹽田,只需三五日,所出產的粗鹽數量,熬煮之法恐怕得需要數十日才成!”
祝修遠在下面介紹道。
“好,好一個三五日!”
陳皇放下那塊凝固的粗鹽,哈哈大笑,“如此一來,朕就放心了!”
尤貴妃接著笑道:“愛卿這精鹽,真是了不得,且先不說那精鹽,已經超過了最好的岩鹽雪花鹽等。”
“單就這粗鹽來說,愛卿的鹽田之法,所出產的粗鹽,已經是熬煮之法所望塵莫及的了!愛卿真乃我大陳的副將!”
“嗯!”陳皇笑完後就點頭,接過話頭:“愛卿啊,待事成之後,朕必重重有賞,這精鹽對我陳國來說,真的太重要了!”
祝修遠倒挺淡定,忙謝過了陛下隆恩,然後假意推辭一番。
最後,在陳皇和尤貴妃的堅持下,祝修遠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他剛謝過了恩,抬頭就見陳皇的臉色似乎變了,歎了口氣,坐上龍椅,似乎頗為煩惱的樣子。
祝修遠忙問陳皇為何歎氣,他作為臣子,願替君分憂……
“愛卿有所不知,就在前幾日,愛卿前往揚州的數日間,那精鹽之策,不知何故,竟被朝中的大臣們聽了去……”
卻是尤貴妃回應了他,“朝臣們紛紛上奏,請求陛下廢止精鹽之策,還說這是什麽……與民爭利!”
“這些奏本,源源不斷,陛下與本宮,皆不勝其煩!不知愛卿可有良策?”尤貴妃順口問道。
祝修遠愣了一下,憑直覺,他認為這是東南鹽商在反擊!
據祝修遠得來的消息,那東南鹽商盤踞東南一帶,根深蒂固,已不知賄賂了多少朝廷官吏。
並且,文官之首的國相大人,還與鹽商們眉來眼去……
所以,那些朝臣們連番上奏,就像貓咪聞到了腥味似的。
對於這一點,祝修遠其實早就預估到了。
精鹽之策,將觸及許多人的利益,他們不跳起來才怪!
卻是沒有想到,他去揚州才僅僅數日,這股風暴就已經開始了……
好在,祝修遠早有預案。
“陛下,貴妃娘娘,微臣不才,心裡已有一計,就是不知是否可行。”祝修遠拱手道。
“哦,愛卿快說,是什麽計策?”陳皇不由坐正了身體。
“陛下,這個計策,臣稱之為‘科舉’!科舉,與武舉的機制原理相似,只是考核的內容大有不同!”祝修遠說道。
那龍椅之上的陳皇,聽聞了此言,兩眼不由一亮。
並再度坐正了身體,忙揮了一下手:“愛卿接著說。”
當下,祝修遠便將後世的科舉制度簡述了一遍。
祝修遠直接照搬明清時期成熟的科舉制度,並未使用唐宋時期的,因為還不太成熟。
“陛下,通過科舉選拔出來的官吏,必將心向陛下,必將心向朝廷!待這些人充斥朝堂,就能最大限度打壓世家大族與豪商之流!”
祝修遠最後說道。
陳皇和尤貴妃都聽得如癡如醉。
當下的選官制度,其實還是比較原始的推薦製,容易讓權臣做大,也容易讓世家大族把持朝堂。
別看陳皇動不動就打人一百大板,朝中大臣也不敢太過欺壓陳皇。但也僅僅只是在朝中罷了,一旦走出京城,情況又不一樣。
皇權不下縣,對現在的陳國來說,還根深蒂固。
老實說,陳皇已經心動了。
“不過陛下,這科舉非同小可,推行起來的難度,恐怕是精鹽之策的數十倍,更有可能無法推行!”
“所以臣提出的科舉之策,隻用來干擾朝臣們的視線!以上就是臣的一點愚見,請陛下明察!”祝修遠說完後一拱手。
“誒!”
祝修遠最後一句話點醒了陳皇。
他不由手拍膝蓋。
“這科舉之策,果然是利國利民的良策,但愛卿所言,也不無道理……”
天色擦黑,祝修遠走出宮門。
那科舉之策,陳皇要不要采納,祝修遠就不去管了,眼下,他只需做好精鹽之策的籌備工作即可。
待祝修遠一腳踏入神雷侯府大門的時候,他就已忘了精鹽及科舉之事。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又是激動,又是害怕,還有極大的期待。
他去了揚州數日,不知漱玉如何了。
記得揚州之行的前一天,他給董漱玉的信中,就曾說過,待他回京,要給她一個大驚喜。
大驚喜之事,他其實早就準備好了。
若董漱玉恢復得好,他今晚就將之拿出來。
若董漱玉還是不肯走出院門的話,估計,他還要絞盡腦汁哄她開心才行……
“娘子回來了嗎?”祝修遠走進府門後,隨口對身邊的下人問道。
“回稟侯爺,夫人已經回府。”下人道。
“哦,那嶽父大人呢,在府中嗎?”祝修遠又問。
“侯爺,老爺剛從府衙下值回府呢,過了沒一會兒,侯爺您就回來了。”下人道。
“那……漱玉呢?”
“侯爺,姨小姐正在主宅的花廳中,與夫人說話。”下人回應道。
祝修遠點了點頭,壓抑住心裡的狂喜,舉步便往主宅的花廳走去。
董漱玉能夠走出院門,就說明她已經恢復了……祝修遠心裡不由開心起來。
花廳。
門口。
祝修遠整理了一番衣衫,深吸口氣平複心緒,然後才推開大門。
一步跨入其中的同時,他抬眸四下搜尋。
因他推門之故,發出了響聲,花廳中的所有人都轉頭過來望著他。
有嶽父大人董誠,還有娘子董淑貞。
董淑貞身側的一張椅子上,正端坐著的,就是他哄了足足三日的董漱玉!
“賢婿回來了!”董誠笑呵呵站了起來。
“夫君!”董淑貞立即丟開正聊天的姐姐,嗖的一聲就衝了過來。
而董漱玉,在他開門進來那一瞬間,抬眸盯了他一眼之外,之後就始終低著頭了。
一動不動,顯得非常拘束的樣子。
“嶽父大人!娘子!”
祝修遠笑著打招呼,還承受了董淑貞衝過來的一輪“撞擊”。
不過他絕大多數的注意力,還是放在了遠處的董漱玉身上。
他剛進門的時候,那匆匆的一瞥,就已發現董漱玉的氣色好了許多。
臉色白皙,妝容精致……他覺得現在的董漱玉有種特別的吸引力。
他怎麽看,心裡都能生出一股親近之意。
或者說,他總忍不住冒出“逗一逗董漱玉”的念頭。
祝修遠拉著董淑貞慢慢走過去,又對董誠說了一句話,然後走到董漱玉身邊,關切道:“漱玉染病多日,身上可曾大好了?”
董漱玉端坐在椅子上,手裡捏著一塊帕子,按在膝蓋上,無意識的撕扯著。
因心裡複雜的情緒,導致董漱玉沒有回應,甚至抬頭看祝修遠一眼都沒有。
在董誠看來,這就是失禮了,大刺刺的坐著,成何體統。
“玉兒啊,你又不舒服了嗎?”董誠凝眉問道。
“啊!”董漱玉瞬間回神,站起身來,先看了眼董誠,然後面對祝修遠,沒敢看他,隻行禮道:“侯爺……回來了……”
“侯爺,爹爹,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休息了……”董漱玉略顯慌亂,舉步便欲離開。
“天色已晚?”董誠錯愕。
“休息?”董淑貞也奇怪。
祝修遠回頭,看了看花廳窗外,天色雖然開始擦黑了,但那一輪夕陽還高高的懸掛在那裡呢。
如何就天色已晚了?
祝修遠抿了抿,心裡知道怎麽回事,不過嘛……董漱玉既然走出院門了,他自然需要把握好機會。
於是他說道:“漱玉先別急,我這次回來,心裡正在盤算一件大事,事關府中的生意,漱玉不妨留下來聽聽?”
董漱玉沒有說話。
卻是董誠笑道:“賢婿一路回來,也該餓了吧,我們不妨邊吃邊聊!”
然後又看向董漱玉笑道:“玉兒啊,既然事關府中的生意,你就先別急著回去,好好的聽一聽。”
董漱玉掙扎一番,終究是不好違抗父命,於是便點頭同意下來。
再者,祝修遠那句“事關府中的生意”,的確勾住她了。
她一直將府中的生意當成自己的責任,豈可因己失大?
一聲吩咐下去,這花廳的餐桌上,就陸陸續續擺上了各種美味佳肴。
董淑貞緊挨著祝修遠坐一起。
董誠在祝修遠對面。
然後是董漱玉,坐在另外一面,夾在董誠和董淑貞之間。
飯菜上齊,眾人開吃。
待腹中饑餓稍緩,祝修遠便開始他的“攻略”了。
“我現在的爵位,已經是侯爵,按朝廷規製,我們府中可擁有三千家將!”祝修遠緩緩說著,並不時瞟董漱玉一眼。
心思細膩的董漱玉,一聽這話,心裡立即就明白了……
“不過,我這個爵位比較特殊,除了稱呼上是侯爵之外,其余的一切,都與王爵看齊,所以啊,我們府中可養五千家將!”
“嗯,賢婿所言不錯,府中的確應該增添一些家將了!”董誠點頭。
而董淑貞則只顧埋首刨飯,這些問題,她插不上嘴,隻轉動一雙咕嚕嚕的眼睛亂看。
“這五千家將可不好養活,他們的消耗,必然是巨大的。所以啊,我們府中的生意,也應該要擴大了!”
祝修遠說完,看向董漱玉:“漱玉,你認為如何?”
董漱玉緩慢吃東西的動作一停,側頭盯了眼祝修遠,立即收回視線。
看著桌上的飯菜說道:“擴大……府中的生意,自然是可行的。只不過……”
“只不過什麽,漱玉但說無妨。”祝修遠鼓勵道。
祝修遠發現她一說起生意上的事,整個人的氣質都發生了變化,不再如先前那般。
顯得自信,隱隱嗅到智慧的氣息。
祝修遠不禁笑了。
這就是他的最後一招——生意!
看起來應該是湊效了。
“只不過,府中與朝廷內庫監合作的精鹽生意,利潤所得,恐怕不小,應該……足以養活五千家將吧?”
董漱玉說著,不由側頭看著祝修遠,一雙清澈的眼中,一抹慧光一閃而逝。
祝修遠開心,不由迎上她的視線,話還沒說呢,臉上就浮現一個傻笑。
董漱玉臉色一紅,立即將頭側開。
祝修遠笑容一僵。
隨即說道:“與朝廷合作的精鹽生意,其實賺不到什麽錢,我這麽做,是出於利益綁定的考慮,並不想從這上面賺錢的。”
“要養活府中五千家將,還是需要從別處想辦法,就是擴大府中的生意。如此一來,就辛苦漱玉了……”
祝修遠說著,起身行了一禮。
董漱玉好像被針扎了一下似的,忙也起身還禮。
“嶽父大人,漱玉,這次我有了一個新的想法。做一個大生意!可以將茶莊及酒樓包含其中,利潤所得,恐怕不菲!”
緊接著,祝修遠拋出誘餌。
“不知是什麽新的想法?”董漱玉落座後隨口問道。
“這次我們玩個大的,直接興建一座‘廣場’!”祝修遠笑道。
“廣場?!”
董誠、董漱玉,還有董淑貞,他們都奇怪了,這是個什麽東西?
祝修遠命人,從他的書房中取來一幅巨大的卷軸,掛在花廳之中。
“你們看,這是京城的輿圖,主要是秦淮河畔一帶。”
祝修遠起身,走到那卷軸近前,一邊講解,一邊揮手點指:“這是鈔庫大街,這是琵琶巷,這是烏衣巷,此處是董氏茶莊,這裡則是董玉樓……”
“賢婿啊,老夫看你用筆圈出了一塊區域,那是做什麽用的?”
董誠盯著卷軸看了良久,撚須問出一個憋了很久的問題。
“嶽父大人眼神好,哈哈,這一個圈,就是重點所在!”
祝修遠的手指,著重點了一下那個圈圈,帶動卷軸晃動不停。
旁邊,董漱玉全神貫注的盯著那卷軸,眼中不時閃過一道慧光,似乎是在猜測祝修遠的“新玩法”,究竟是怎麽回事。
這勾起了董漱玉極大的興趣,心裡想著這些問題,竟將那件事都忘了個乾淨。
至少,現在她忘了。
而董淑貞呢,則支手托腮……她想起了秦淮河畔的夜市,那些攤販的各種美食,以及雜耍說書的把戲……
“從這裡,烏衣巷的入口,包括我們的董氏茶莊及董玉樓,再到這裡……”
祝修遠說著,手指頭在輿圖上畫過一條線。
直接從烏衣巷入口,沿著鈔庫大街,往東北的方位畫出去好長一段距離。
董漱玉在心裡默默的計算了下,這條直線在現實中,恐怕得有九十余丈左右!
九十余丈的長度,大概是三百米。
短短三百米,在秦淮河畔,恐怕可以囊括進去數十上百家門面店鋪了吧!
“我們將這一條線上的所有店鋪,都買下來,然後拆掉,統一建造一座大房子!這大房子的長度,約八十余丈,寬度十余丈,通體三層!”
祝修遠又說道。
“八十余丈長!?”董誠在椅子上差點沒坐穩,直接站了起來。
“哇,這麽大的房子!”董淑貞差點驚掉下巴。
另外一邊,董漱玉倒沒有一驚一乍,但她小嘴微長,都可以塞進去一個鵪鶉蛋。
同時,眼中震驚之色流轉,整個人都有些呆。
……祝修遠將整個“廣場”的計劃簡單介紹一遍後,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董誠、董漱玉,以及董淑貞三人,早已經呆若木雞。
被祝修遠這個龐大的計劃給鎮住了。
“漱玉?漱玉!”祝修遠收起那副卷軸。
“啊哦……”董漱玉回神。
“這個廣場的大計劃,以後就勞煩漱玉操心了!”祝修遠笑呵呵,將那卷軸遞上。
董漱玉迷糊接過,還沒有完全從那種震撼中走出來。
“漱玉啊,老是這個廣場這個廣場的叫,有些不便,不如請漱玉給它取個名字?”祝修遠笑道。
祝修遠想得很美好,如果,董漱玉給這個廣場取了名字,那就相當於自己的孩子了,這能加強他“攻略”的效果。
話畢,董誠和董淑貞都齊刷刷的看向她。為了方便下次閱讀,你可以點擊下方的"收藏"記錄本次(第794章 木盒子【9000字大章】)閱讀記錄,下次打開書架即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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