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短信通知,明後兩天還有大暴雨……趕緊囤菜去】
嘣!
現場頓時劍拔弩張,那根五六丈長的大麻繩,已被繃緊,竟好似發出了一個聲音,類似弓弦被拉緊的哢哢哢。
雙方人馬的正中間,那杆插在地上的大旗,以及大麻繩上面,系著的紅綢扎成的大紅花,正迎著微風輕舞。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則再次安靜下來。
牽鉤之戲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們不由屏住了呼吸。
當!
一聲震耳欲聾的鑼聲響過後,這場牽鉤之戲,就正式開始了。
刹那間,雙方人馬一起發力,死命的往後拉拽。
那根大麻繩,瞬間繃緊,輕輕抖動間,它身上似乎還冒出了縷縷灰塵……
雙方人馬,全都憋紅了臉,有的人還在“啊”“啊”“啊”的大叫,借此壯力。
祝修遠所處的位置,是第一根分出來的小繩子。
他前面,分別是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貞三女。
牽鉤之戲開始後,雙方貌似還挺平穩,大麻繩中間那紅綢扎成的大紅花,貌似還沒怎麽移動位置。
看來金陵王他們那邊,也沒有一上來就蠻乾。
祝修遠一邊往後拉,一邊觀察了一陣,待觀察完對面,稍稍低頭,往自身前面的三女看去,待看清楚後,祝修遠頓時就想笑。
只見那最前面的董漱玉,她兩隻白皙的小手,握著稍顯粗大的小繩子,用力的握著,整個上半身稍稍後仰了那麽一點。
但在祝修遠看來,她還是直挺挺站在那裡的。
她這個姿勢,看起來就像是站在那裡,兩手打直,握著那根小繩子,長長的袖子,還有黏在她胳膊上的長條狀的披帛,垂直而下,迎風而動。
董漱玉似乎有些放不開,她的動作看起來就格外奇葩了。
接下來是李卿奴。
或許是因為李卿奴會功夫的緣故吧,在姿勢上來看,比董漱玉標準多了,不過祝修遠從後看去,還是怎麽看怎麽怪,惹人發笑。
然後是最靠近她的董淑貞。
董淑貞很賣力,她拽著小繩子,拚命往後拉,同時她還發出憋氣發力的聲音……
三個女子中,董淑貞看起來是最正常的,沒有惹祝修遠發笑。
祝修遠強忍著不去看董漱玉和李卿奴,以免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影響不好。
他前面的董淑貞,真的很賣力,整... ...
個小小的身板都傾斜了,同時她嘴裡那種憋勁兒的聲音就沒有停過。
祝修遠十分感動,娘子終究是娘子,她真的太用力了。
不過……嗯?
正感動不已的祝修遠,忽然發現,董淑貞雙足忽然前垮了一步,整個身體的傾斜角度又變大了。
但是,因為董淑貞身材嬌小,她就像方才那樣,緊緊拽著小繩子的時候,剛好還能夠得著。
現在她再一傾斜,就已經快夠不著了。
祝修遠從後面看去,她整個人都像是吊在這根繩子上似的。
“喝!”
忽然,對面金陵王他們,爆發出陣陣呼喝之聲。
同時,祝修遠覺察到,手裡的小繩子,往對面拉的力道陡然變大,越來越大,竟好似不可阻止了般。
那種感覺雖然很細微,但祝修遠身在其中,還是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們這一隊,正在被拉過去。
金陵王那邊的猛人們,已經開始發力了。
祝修遠不由抬頭,仔細觀察了下對面的情況……
觀察完撤回視線的時候,祝修遠下意識往董漱玉和李卿奴兩女瞥去。
這一瞥,祝修遠差點當場破功。
不行了,不能再看,不然他非得大笑出聲來不可。
此時,董淑貞憋勁兒的聲音再次傳入他耳中,祝修遠低頭看去,只見那董淑貞更加賣力了,她應該也感覺到了己方的頹勢。
只見她兩手緊握那根小繩子,傾斜著身體,前面的兩足不停蹬著地面……
她這個動作,導致她整個人都在抖動。
祝修遠位於其後,可以清晰的看見,她的發髻,她的兩肩,一抖一抖的,帶動發絲和衣裙也晃來晃去……
祝修遠心中感動,他忽然發現,董淑貞今天梳的這個發髻,非常好看,他生出用手摸一下的衝動。
“我這個娘子,真的太好了……”祝修遠心中感動之余,不由默念。
然而。
下一秒鍾,祝修遠就傻眼了。
只見那董淑貞,在地上用力蹬著的兩足,忽然輕輕一點,整個人躍起,雙足離地,兩足直接勾在那根小繩子上面。
她整個人都吊在繩子上面了。
這還不止,董淑貞兩手仍舊死死的拉著小繩子,嘴裡那種憋勁兒的聲音,竟比方才更大了些!
天啦!
她這是在幹什麽?
像... ...
她這樣拉,若力氣足夠,除了可以把這根小繩子拉斷之外,還能有什麽用?
祝修遠已經徹底傻在那兒裡,呆呆的。
就在這時,手裡的小繩子,猛然往前滑動了一點距離,帶動他整個人都上前了小半步……
祝修遠不用去看大麻繩中間的那朵紅綢扎成的大紅花,與大旗的相對位置,他就知道,勝利的天平,又往金陵王他們那邊移動了一點。
他的視線不由再一次落在董漱玉和李卿奴身上……
祝修遠忽然明悟了,安排董漱玉她們參與進來,恐怕不是個妙招。
因為她們並未讓對面的人興奮過頭,反而還差點讓他自己笑噴。
“是時候開始計劃了!”
祝修遠暗自嘀咕一聲,準備開始計劃,同時也修改了計劃。
琢磨一會兒,計議已定,祝修遠忽然松開小繩子,來到整個隊伍的側邊,然後對董漱玉她們喊道:“計劃有變,你們先出來,容我再做安排!”
話音一落,董漱玉、李卿奴、董淑貞、秋雯、夏舞等女子,紛紛松開繩子,聚攏在祝修遠身後。
祝修遠此舉,落在對面的金陵王他們眼中,以及吃瓜群眾們眼中,無異於一招臭棋。
選用這麽多弱女子上場,本就十分不妥了,現在又將她們撤下……
就算她們再弱,至少也能提供一些力氣吧,現在將她們都撤下來,這究竟是為了哪般?
如此一來,金陵王他們更加起勁了。
吃瓜群眾更加看好金陵王他們那一隊了。
而那王多財,更是笑得臉上開花。
“你們不要分心,穩住,穩住!”祝修遠對還剩下的那堆猛男喊道。
然後,又對董淑貞她們吩咐:“你們先跟我一起,喊加油!加油!加油……”
隨著祝修遠安排下去,眾女分散開來,圍繞自己一方的猛男們,不停的大喊:“加油,頂住!”
其中,屬董淑貞和夏舞最為活潑。
她們比誰都興奮激動,整個現場都能聽見她們主仆的聲音:
“加油,頂住!”
“雄起,雄起!”
“言大山,你沒吃飯嗎?拿出所有的力氣來……”
“還有你,看什麽看,加油啊!”
……
然後,是李卿奴、秋雯,以及李卿奴的貼身侍女她們,稍稍有些羞澀,但也還能大聲喊加油。
無論是董淑貞,還是李卿... ...
奴,亦或者是秋雯她們,都是堪稱完美的仙女。
正拉著繩子賣力的人,大部分是神雷軍中的軍卒,平時見了董淑貞這樣的女子,都會囁嚅不能言。
現在不得了,他們竟然被仙女鼓勵了!
天啦,他們頓感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好像有用不完的勁兒似的。
更多的人,開始“啊”“啊”大叫,拚了老命般,整張臉憋得通紅。
……
最後是董漱玉,她實在放不開,不能像董漱貞和李卿奴那般怎怎呼呼。
可是她心裡又希望祝修遠能贏,那怎麽辦呢?
思來想去,她最後得了一個主意,不過她太過靦腆,不好意思當眾宣布她的主意,隻得通過春雪代為開口。
只聽春雪說道:“我家小姐說了,你們都要努力加油,若此番勝了,我家小姐再額外獎勵董氏茶莊的炒茶十斤!銀五百兩!”
董氏茶莊,其實不能算是江城伯府的產業,應該屬於董家,董漱玉,是董氏茶莊的實際話事人。
只不過董氏茶莊與江城伯府的聯系太過緊密了,不分彼此,從某些方面來說,也可以說是江城伯府的產業。
所以,董漱玉完全能做主,給出每人獎勵十斤炒茶的獎勵。
還有那每人的銀五百兩,看起來很多,但在董漱玉面前,簡直就是毛毛雨。
董漱玉,執掌董府的生意多年,可著實攢下了好大一幅嫁妝。
後來將董氏茶莊開到京城來,其中的利潤,更是不可想象。
當然,利潤的大頭,放進了江城伯府的庫房。但分到董漱玉手中的那部分,也是不菲。
再加上她多年以來的積攢,董漱玉手裡掌握的嫁妝,簡直能嚇死人。
每人十斤炒茶,再加上每人銀五百兩,總共算下來,也就十萬兩上下。
這點銀子,相比於董漱玉那龐大的嫁妝,真的只能算是一點毛毛雨。
不過,在董漱玉那兒是毛毛雨,在那些正抓著繩子往後拉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一筆橫財。
炒茶啊,還是十斤!
斤?
果然不愧是董氏茶莊的實際話事人,炒茶的計量單位,都是用“斤”的。
要知道,董氏茶莊的炒茶,是獨家生意,即便你有錢,都不一定能夠買得到。
因為董氏茶莊,所面向的客戶,是整個天下,不分什麽陳國與梁國的。
人家都是以“兩”,或者“錢”來做計量單位... ...
。
董漱玉可倒好,直接一開口,就是王炸。
不僅用了“斤”這種常人用不起的重量單位,最主要一點,還是十斤……
天啦!
十斤炒茶!
莫說那些神雷軍中的普通軍卒了,就連韓清山,就連劉文彩,就連李繼業這樣不差錢的人,都心動了。
憑著他們也祝修遠的關系,平日裡,自然是不差炒茶喝的。
可是這種金貴的東西,誰不希望手裡多一點?
拿去送禮,就是一種極好的禮品。
炒茶的用處可大了去了,並不僅僅隻用來泡水喝。
至於普通的軍卒,那簡直就像是聞到了血腥味的老虎。
十斤炒茶啊,這可是一大筆橫財。
相比之下,那五百兩銀子的獎勵,倒顯得平凡。
這下好了,祝修遠他們這一隊,先有仙女的鼓勵打氣,然後又有一大筆橫財……這一波下來,他們簡直就像是打了雞血般,嚎叫聲震天,徹底驚住了周圍的吃瓜群眾。
毫無意外,祝修遠他們這一隊,頹勢立止,甚至還往回拉了一點。
不過金陵王也不傻,也立即加大了獎勵,他們那邊的人也像是打了雞血般,嚎叫一片。
如此一來,大麻繩中間那朵紅綢扎成的大紅花,保持在這個位置就不動了。
雙方竟暫時打成了平手,勢均力敵。
不過,還是祝修遠他們這邊更強些,因為他們這邊少了好幾個人。
“加油!”
“雄起!”
“十斤炒茶啊,還有五百兩銀子,你們想要嗎?想要的話就加把勁兒吧!”
祝修遠的“啦啦隊”們,還在奮鬥,往來奔走。
而那些猛男們,在這寒冷的冬季,早已是揮汗如雨,咬緊了牙關,憋足了勁兒,整張臉都已是通紅。
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們,也是跟著一陣緊張,大氣兒不敢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開了盤口的王多財,臉上笑容依舊,不過如果湊近了看,就能看出,他眼中泛起了絲絲擔憂之色。
祝修遠那一隊的表現,已經超出了王多財的預料……
隨著時間往後推移,勝利的天平,終究再次往金陵王那邊傾斜。
因為人力有時而窮。
對方人多,又都是猛男,祝修遠他們這邊,雖有仙女的鼓勵與橫財的加持,但也逐漸顯露疲態。
他們這邊畢... ...
竟少了好幾個人。
這是一個硬傷。
大麻繩中間那朵紅綢扎成的大紅花,逐漸往金陵王他們那邊靠攏。
而祝修遠這一隊,則逐漸接近那杆大旗。
只要他們被拉得越過大旗,就算輸了。
大旗與他們之間的距離, 在縮短,從一丈,慢慢到五尺,三尺,兩尺,一尺!
雖然這個速度很慢,但這股趨勢,似乎不可逆,眼見祝修遠他們就要輸了。
金陵王也早已沒有親自拉繩子了,他站在旁邊,不由得意大笑,笑聲甚是得意。
周圍的吃瓜群眾中,也開始沸騰起來,有加油呐喊的,也有興奮得大叫的,更有傷心得捶胸頓足的。
傷心並捶胸頓足的那些人,自然就是押祝修遠贏的那些人。
眼見祝修遠就要輸了,他們投進去的本金,也即將離他們而去。
“你押了多少?”一人見身旁的人嚎叫得甚是淒慘,不由開口詢問。
“不少,足足一兩!哎喲,痛死我了,我的一兩啊,你快回來……”這人捶胸頓足,面容五官都扭曲了。
“滾犢子,才區區一兩而已,就在這裡叫苦。我可是押了一百兩!”
“在下押了三百五十兩!”
“八百兩!”
“八百兩?這麽多?這位仁兄怕是個傻子吧,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江城伯的贏面不大,你還押八百兩……”
“不過,在下也押了金陵王三萬兩!”這人頭戴一頂原諒色的高帽子,十分得意。
“霍!”
眾人立即後退一大步,紛紛以看待“土豪”的目光看著他。
然後各自轉頭,不與他聊。
這種人,他們建議“永封”,然後“踢出群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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