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花間虎極度震驚。
在花間虎震驚之際,有下人來報,說江州司馬萬謙萬大人來訪。
“哦,算算時間,萬大人也應該來了。”花朝仕立即丟下震驚的花間虎,揮動寬袍大袖,起身理了理冠帽。
“請萬大人到中廳稍後,本官馬上就過去。”
“是,大人。”下人躬身退下。
“爹,您說司馬大人此時來找您,莫非是為了那董氏茶莊之事?”花間虎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跟著花朝仕一起,去中廳接見司馬大人萬謙。
“正是如此,且見一見萬大人再說吧。”
不一時,花朝仕父子來到中廳,那江州司馬萬謙也恭候片刻了,雙方見禮寒暄一番,分賓主落座。
“大人,董氏茶莊憑借這該死的炒茶,竟一舉翻身……我們先前的安排全都白費了,連帶我們的茶莊也受創不小……不知大人可有良策?”
江州司馬萬謙拍著手,一邊說一邊罵,顯得有些焦急。
“萬大人莫急。”花朝仕淡然一笑,端起下人送上來的茶水,淺啄一口,讚道:“這是好茶啊,就連本官都愛喝,更不用說城中那些個百姓了。董家祭出炒茶這一招,呵呵,我們必敗無疑。”
“大人,這……”萬謙本想說:大人你怎麽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不過長史比司馬官高一級,這種不敬的話,萬謙不敢說出口。
花間虎瞪大了兩眼:“爹,您怎麽……我們乾脆暗中派人砸了董氏茶莊,讓這該死的炒茶徹底消失!”
萬謙笑道:“花公子所言,正合本官心意,哈哈。”
“呵呵,萬大人,虎兒,你們莫要著急。”花朝仕放下茶碗,擺了擺手,略微想了想,又說:“虎兒啊,為父問你一事。”
“爹,您請說。”
“假如虎兒你娶了一房小妾,她被譽為傾城佳人,乃是世人公認的世間最美的女子,你也很滿意。可是有一天,又出現了一位傾國佳人,被世人重新認定,這才是世間最美的女子。”花朝仕盯著花間虎,笑著問道:“虎兒啊,難道你會將傾國的佳人扼殺,使之從世間消失,以此來保證已擁有的傾城佳人為世間最美嗎?”
花間虎立即說道:“不會,兒子會將最美的女子槍回家!”
花朝仕笑道:“嗯……這就是本官要說的。”
花間虎恍然,眨了眨眼:“爹,兒子明白了,我們要將董家的炒茶搶過來!為我們牟利!”
“還是大人高明啊!下官佩服!佩服!”萬謙連連拱手恭維。
“誒……”花朝仕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的說:“說‘槍’多難聽啊,我們得想個法子,讓董家主動將炒茶之法獻出,要心甘情願的。以免董誠那老陰貨在其中動手動腳,若炒茶之法有缺,可就得不償失了。”
“是……爹。”花間虎口中稱是,然而臉上卻露出不以為然之色。
“大人真乃仁義之士啊!”萬謙立即笑著拍出一記馬屁,接著又說:“那這樣說來,董氏長女如此手段,短短兩日而已,就將這炒茶之名傳得滿城皆知……這豈不是在為我等做嫁衣?”萬謙說著,陰惻惻笑了起來。
“哈哈,正是如此……對了,我們還可以憑借我們的權勢‘幫’他們一把,讓更多人知道炒茶之妙……等他們將炒茶做大做強,我們再將這美味的果實采摘,一口吞掉,豈不妙哉,哈哈哈……”花朝仕也笑得陰惻惻。
花間虎一聽,
也忍不住咧嘴。 “哈哈,果然甚妙啊,不知大人是否已有良策?我們如何‘幫’他們一把,又如何采摘這美味的果實呢?”
“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當下,花朝仕、花間虎、萬謙三人,在花府中廳密謀許久。最後萬謙帶著陰惻惻的笑容離去,顯然他們商量出了某種惡毒的計謀……
與此同時。
江州城以東。
湖口戍鎮。
鄱陽王府。
“王爺從江州大營回來了!”
隨著一聲大喊,整個鄱陽王府好似一汪平靜的湖水被投進了一顆巨石,小廝、丫鬟等全都跳腳忙了起來,準備迎駕的,準備飯食的,準備沐浴香湯的……
“王爺!老奴恭迎王爺回府。”王府門口,王府管家率領一眾下人在此迎候。等鄱陽王率領眾位家將出現在王府大門前的青石板路上時,管家和下人們齊齊拱手彎腰行禮,動作整齊劃一。
“起來吧,府中可還安好?”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王府管家抬首看去,只見一位嗷嗷老將,穩坐高頭大馬,五十多歲年紀,身穿連環鎖子黃金甲,頭戴大紅結頂赤銅盔,肩披獵獵猩紅大披風,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眉如刀,眼如劍,似乎稍有異動,他就能奪人性命……
“回稟王爺,府中一切安好。”王府管家忙低頭答道。
鄱陽王滿意點頭,徑直騎馬進府。
半個時辰後。
鄱陽王已經卸下鎧甲,沐浴洗漱,並用飯完畢。
此時鄱陽王換了身便衣,在書房中閑坐,王府管家從旁作陪。
“最近江州城中,可曾有什麽新聞?”鄱陽王翻看著一份帖子,隨口對王府管家一問。
“回稟王爺,新聞倒是有一件,那江州州衙的錄事參軍董誠, 已有所動作。”管家忙答道。
“哦?”鄱陽王抬眸,視線離開那份帖子,看向王府管家,接著說:“那董誠雖為州衙的錄事參軍,可功、倉、戶、兵、法、士六曹中,董誠卻無法掌控功、倉、戶三曹。”
說到這裡,鄱陽王乾脆合上那份帖子,接著說:“這是州衙的明爭暗鬥啊,本王雖為親王,駐守鄱陽湖畔江州大營,領五萬大軍,然而卻不能干涉州衙之事。江州刺史、長史、司馬、錄事參軍等,歷來爭鬥不斷……那江州長史和司馬,插手功、倉、戶三曹之事,與錄事參軍爭權奪利,此舉雖然不妥,可是這種現狀已經維持了許久,各方倒也相安無事。”
鄱陽王瞥向王府管家,微微皺眉,問道:“你剛才說那錄事參軍董誠已有所動作,莫非他已經開始著手搶奪功、倉、戶三曹的權柄了?”
鄱陽王似乎想到了什麽,兩個眉頭徹底皺在一起,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我江州乃是邊州之地,如今天下局勢不明,如果江州州衙內亂,勢必使得江州局勢撲朔迷離……”
“王爺請放心,那錄事參軍董誠,並未動手搶奪功、倉、戶三曹權柄。而是……”
“而是什麽?”鄱陽王緊皺的眉頭頓時舒松了大半,只要江州州衙不陷入爭權奪利的內亂,那麽江州的局勢將更易掌控。
“而是董誠的董氏茶莊,前兩日推出了一種新製炒茶,一舉攻破刺史、長史、司馬等茶莊的封鎖。現如今,在整個江州州城之中,恐怕已經無人不知這炒茶之名了。”王府管家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