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說,下官洗耳恭聽。”
“嗯。”鄱陽王看著祝修遠,似乎越看越滿意,眼帶讚許之色:“本王今早收到朝廷急令,令本王親率帳下五萬大軍,整軍備戰,趕往邵州平叛,今日之內必須出發,不得有誤。”
“王爺為國平叛辛苦,下官敬佩之至!”
“不過本王這一走,江州可就危險了!”鄱陽王語氣一轉,稍稍有些力不從心。
“王爺,您盡管放心去就是,江州尚有五百州兵,應當能護得一方平安。”
“不夠,遠遠不夠!”
鄱陽王一口否定,搖頭道:“那邵州王狡猾善戰,與燕國勾結,難保不會突破重圍,借路江州,奔逃燕國。”
“那叛賊統領之兵,皆是驍勇善戰之士,在梁、陳、燕三國中,至少也能比肩燕國精銳之師……”
“不是本王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本王麾下兵卒,雖也稱得上精銳二字,但與邵州王麾下之兵比較,仍有差距……”
“如果邵州王果真借道江州,奔逃燕國,那麽江州必危,區區五百州兵,並不能做什麽,到時候江州危矣。”
“更何況……本王還擔心那燕國,會趁我陳國內亂之機,揮師南下……”
“王爺,那燕國北境,也受北元襲擾,他們應該不會揮師南下吧?”
鄱陽王盯了眼祝修遠,冷哼一聲:“燕人狡詐,不得不防,如果皆以為燕國不會揮師南下,那燕國豈不是可以攻我不備?”
“額……這……”祝修遠啞口,不過仔細一想,也有點道理,“那依王爺之意,我江州應當如何應對?”
鄱陽王在中軍大帳中來回走動,只見甲胄鏗鏘,隻聞披風獵獵。
“這樣吧,本王分出家將兩千,歸你指揮,如遇險境,也不至於一擊既潰。江州大營雖有五萬軍卒,但朝廷嚴令在先,不能撥你,要全數帶往邵州。不過家將乃本王私兵,撥你兩千,應當無妨。”
“王爺!”
祝修遠驚得嘴巴大張,兩千家將,鄱陽王二話不說就撥給他指揮了?
“王爺府中家將,止有五千,乃是王爺上陣殺敵的保障,一下子撥給下官兩千,是不是……太多了?依下官看,有五百之數足以。”
陳國兵製,家將乃私兵,俸祿供給皆由私人給予。
重重原因下,家將的戰鬥力普遍優於普通兵卒。
因為在戰場上,家將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主將的性命。
所以說,鄱陽王真是大手筆,一下子就給出兩千家將,真令祝修遠意想不到,措手不及。
“誒……”鄱陽王卻是一擺手,“本王這五萬軍卒,雖不如那邵州王麾下,但本王有信心……兩千家將就兩千,此事就這麽定了!”
面對如此“豪氣”的鄱陽王,祝修遠一時間竟反駁不了。
“可是王爺,下官年少輕浮,位卑言輕,如何能統領這兩千家將?何不如讓下官嶽父大人統領,王爺以為如何?”
“不,本王有預感,若此次江州果真遭遇危機,能令江州屹立不倒之人,只能是賢侄你!此事無需再議,就這麽定了!”
鄱陽王是真忙,三言兩語“打發”了祝修遠,又接著審閱公文。
而祝修遠則在一位副將的帶領下,“接收”了兩千家將。
祝修遠來時,隻跟了言大山一人。
回城時,已多了兩千王府家將,銀盔銀甲,滾滾洪流,走在路上十分壯觀。
看著這兩千家將,拉轟得飛上天,祝修遠興奮得直搓兩手,低聲道:“如果這兩千家將屬於我的話,那該多好!”
而興奮得直搓手的人,並不只祝修遠一人,還有言大山。
他癡漢般笑道:“恩公,如果今後恩公要操練家將,小人可以幫上忙。”
咚!
祝修遠敲了言大山一腦門,笑罵道:“做什麽白日夢呢,家將一般人不能有,只有王、侯、伯才配擁有的!你恩公我只是一個小小司馬,還是個文官,哪來的家將?”
言大山捂著腦門,心裡委屈,不是你先做白日夢的麽,卻來罵他……
……
話說祝修遠領了兩千家將回城,可著實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因這兩千家將只聽命於祝修遠,所以在防禦之事上,祝修遠越過董誠和太子,成了第一話事人。
董誠自然沒有意見,他反而還要求整個衙門配合祝修遠,五百州兵,三班衙役等,盡歸祝修遠指揮。
而太子殿下……
董誠和祝修遠又狠狠勸了一回,勸太子早日回京,可那太子吃了秤砣似的,死活不答應,執意留在江州。
說是要完成父皇對他的考驗,他不能辜負了母妃對他的殷殷期許。
不過太子也知道自己是什麽料, 在江州防禦之事上,從不指手畫腳,隻從旁觀看……
後來他明白,這或許就是母妃讓他來找祝修遠的緣由了吧,因為祝修遠安排江州防禦一事,讓太子大開眼界……
而對於劉文彩,震澤王世子,祝修遠也曾勸他暫離江州,出去躲一段時日,等局勢穩定之後,再回來也不遲。
不過劉文彩也死活不走。
甚至還率領麾下三百震澤王府家將,在祝修遠手下謀了一個小小差事,參與江州防禦的整個計劃……
當然,開始江州防禦的宏大計劃之前,祝修遠在那衙門後堂,先開了一個“動員大會”。
“據王爺所講,那邵州王狡詐如簧,與燕國勾結,極有可能突破防線,借道我江州,奔逃燕國,因為我江州離燕國最近,又有水道連接,如果邵州王要取道奔逃燕國,必然是我江州!”
“再有一點,王爺也擔心燕國,可能趁我陳國內亂之機,揮師南下,襲擾我陳國邊界……”
“等等,賢婿。”董誠滿臉疑惑,“那燕國也被北元襲擾,自顧不暇,怎會揮師南下,進犯我陳國邊界呢?”
“對呀……”
“對呀……”
“嶽父大人,諸位大人,燕國之事,雖聽起來荒誕,但也不無可能啊。如果我等皆認為不可能,那燕國豈不是可以功我不備?燕人狡詐,難保不定與北元狼狽為奸,我們需多做打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