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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修遠一聽這個,頓時明白過來,陳皇應該也聽說了“江城伯府有美酒”的傳言。
剛好陳皇與尤貴妃玩了數日,玩嗨了,也玩累了,就算是鐵打的人恐怕都受不了,正好換換“口味”,見識一下京中傳得沸沸揚揚的美酒。
於是祝修遠立即吩咐下人備齊了幾大壺原酒,帶了言大山,登上張公公的車輦,立即趕往皇城。
一路無阻,車輦在皇城根的承天門前停下,他與張公公換步行進入,那幾壺原酒,則由張公公手下的小太監捧著……
欽安殿。
祝修遠見到了數日未見的陳皇與尤貴妃,君臣見禮畢,陳皇賜座。
方才君臣見禮的時候,祝修遠就著重打量了番陳皇與尤貴妃。
只見那陳皇,面色蠟黃,臉上瘦削了許多,竟隱有“瘦骨嶙峋”之感,都可以明顯看見他臉頰骨的輪廓了。
話句話說,就是“皮包骨頭”。
另外,他還裹了好幾件厚實衣服,明顯比太監宮女們穿得厚……
果然不出祝修遠所料,陳皇這幾日真是玩嗨了,被吸得厲害,比起數日前,竟似老了幾歲似的。
反觀那尤貴妃,卻是愈加的嬌豔。
她好似一支被澆灌了足量肥料的花朵,花開正豔,白如漿酪,紅如桃瓣,傾國傾城,讓人一目難忘。
“朕昨日聽說,近日京中盛傳,說愛卿府上新釀了一種美酒,極為甘冽,號稱‘天下第一美酒’。朕與愛妃心裡都挺好奇……”陳皇說道。
“陛下,貴妃娘娘,這‘天下第一美酒’之名,乃市井之人隨口編造,當不得真。臣最近,的確新釀了一種酒,還未完全釀造完成,還是半成品,此時飲用,入口辛辣猛烈,甚至猛烈得有些過頭……口感也不如尋常之酒醇美……”
“並且,這天下第一美酒的美名,非宮廷禦酒莫屬!臣所釀之酒,安敢用此名號,陛下真是折煞臣下了。”祝修遠出列拜道。
“哈哈哈……”
陳皇哈哈暢笑,中氣稍顯不足。
“愛妃呀,果然是你更加了解祝愛卿,這一局,算是朕輸了!說吧,愛妃要什麽,朕一定都能辦到!”
陳皇似乎忘掉了下面的祝修遠,側頭看著尤貴妃,旁若無人。
祝修遠稍稍一愣,隨即便明白過來。
這陳皇與尤貴妃,估計是拿他來打賭了……
“陛下……”
尤貴妃輕輕推了陳皇一把,並朝祝修遠所在的位置努了努嘴。
陳皇立即反應過來,重新坐正,看著祝修遠笑道:“愛卿不用謙虛,既然市井之人,給它冠以‘天下第一美酒’的名頭,其中自有緣由。愛卿啊,那美酒帶來了嗎,朕要親自品嘗。”
“陛下英明!”
祝修遠揮了揮手,便有兩位小太監進得大殿,各自端著一個托盤,盤中各有酒壺和酒杯一個。…
很快,這兩個托盤就擺放在了陳皇與尤貴妃面前的龍案上。
“陛下,貴妃娘娘,此酒甚烈,不可急飲,也不可猛飲,初次品嘗的話,還請陛下與貴妃娘娘小口小口的抿。”
趁尤貴妃親自倒酒的時候,祝修遠趕緊提醒,要不然陳皇直接一口乾,乾出問題來,那就不妙了。
“陛下,貴妃娘娘,此酒乃是半成品,除了需慢飲之外,還不能多飲,多飲了難免醉酒頭疼,身體還會非常難受……”
“嗯,愛卿所言,朕已經知道了。”
陳皇端起酒杯,仔細觀察了下,讚道:“不錯,此酒果然夠烈,朕還沒有喝呢,就能聞到這股嗆鼻的氣味!嗯,還有這品相,嘖嘖,果然市井之人要為之冠上‘天下第一美酒’的美名。這色澤很是清亮,比起禦酒來說也不遑多讓了……”
陳皇評價一番,舉杯就欲痛飲。
他這是習慣了,古代酒的酒精度數很低,大口大口的喝完全沒事。
“陛下,需得慢飲!”
祝修遠心中緊了一下,趕緊出言提醒。
陳皇遲疑,沒有說話,不過也遵照祝修遠的建議,小小的抿了一口。
“嘶!”
陳皇吸口氣,再長長的呼出。
驚喜讚道:“妙!果然神妙!此酒入口辛辣,猛烈,猶如一團火焰入口!果然不愧‘天下第一美酒’的美名!”
陳皇忘我的小口小口抿著,一般喝一邊大讚。
另外一邊,尤貴妃也小小的抿了一口。
或許尤貴妃的小嘴兒太嫩了吧,經此酒一辣,她連忙放下酒杯,小嘴微張,吐出舌頭,用手扇著氣……
“愛妃!”
“陛下,臣妾沒事,此酒甚辣,臣妾卻是喝不來……”
“哈哈哈……”陳皇暢笑,“這是我們男人該喝的酒!”
“陛下,貴妃娘娘,釀造此酒,頗費功夫,現如今此酒還只是半成品,名為原酒。再需得十來日,臣便能釀造出兩種美酒,一種甘冽,一種香醇。那種香醇之酒,並沒有這麽辛辣,想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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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娘娘一定愛喝。”祝修遠拱手道。
“好,待祝愛卿美酒釀成,一定要第一時間送入宮中,本宮要親自嘗嘗!”尤貴妃笑道。
祝修遠自然答應下來,並順勢抖出他即將開辦酒樓的事……
品完了酒,陳皇大讚,禦口承認此酒當為“天下第一美酒”。
竟是比宮廷禦酒都還要好些。
於是剩下的幾壺原酒,祝修遠就進獻給了陳皇。
陳皇心裡高興,吩咐設宴,再來一場歌舞秀,君臣同樂。
很快,時間來到申時初,下午三點鍾左右,宴席歌舞方休。
祝修遠臨出宮前,陳皇回贈了幾大壇宮廷禦酒……
隨著祝修遠一同出宮的,還有陳皇禦口親封的“天下第一美酒”!
這句話,從陳皇口中說出來,自然又不一樣,當天便在京中引發巨大轟動。…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陳皇這一開口,幾乎算是給江城伯府的美酒鍍上了一層金!
並且,這響亮的名頭,不僅僅只在京城內傳播,它還隨著往來客商、官吏等,傳播向了周邊的州縣,如波濤海嘯般。
比如說遠在太湖湖畔的震澤王,還有劉文彩,這兩父子竟也聽說了。
數十日前,劉文彩趕往太湖西畔,負責紫砂礦開采之事,他在那裡待得甚是無聊。
數日前,震澤王也趕了去,據說是因為劉文彩搞不定,還需震澤王出馬……
他們兩父子在太湖西畔剛剛待了幾天,便聽說了“江城伯府有美酒”的傳言。
這傳言太玄乎,竟被冠以“天下第一美酒”的美名,“天下第一”四個字,是隨便可以使用的嗎?
可是後來,他們又聽說,竟然連陳皇都禦口親封它為“天下第一美酒”……
這就不得了了!
那酒真的那麽好嗎?
震澤王與劉文彩兩父子,也都是好酒之人,兩人一合計,乾脆決定現在就返京。
一來,可以去江城伯府中一探究竟。
二來,他們本來就計劃提前返京過節,早幾日也是可以的。
計議已定,兩父子當天便收拾好了行禮,往京城奔來。
當日晚抵達京城中的府邸,來不及休息,兩父子提了禮物便趕去了江城伯府。
祝修遠一聽說震澤王和劉文彩來了,忙立即迎出府門。
他在朝中“人緣”不好,僅僅只有幾個通好之家,這震澤王府,就是其中之一!
震澤王在朝中,也多次回護於他。
震澤王世子劉文彩,也是他少有的幾個朋友之一。
於公於私,祝修遠都得好好接待他們兩父子。
……
半個時辰後,祝修遠苦笑,又在府中開了兩間廂房。
震澤王一間,劉文彩一間。
震澤王是真喜歡這種原酒,一杯接著一杯,祝修遠勸都勸不住,他很快就醉倒了。
劉文彩的口味基本與他一致,品出原酒除了烈之外,口感其實並不好。
但是,這也是一種難得的美酒,因為它夠烈!
於是乎,劉文彩也喝醉了。
慶幸,他這府邸夠大,廂房夠多,就算他們常住在他府中,也完全沒有問題。
祝修遠感歎。
可是……第二天,祝修遠的感歎竟成了現實!
劉訓,駐防江州的鄱陽王的世子,身上常帶一柄大刀,喜好遊走江湖,常以“大俠”自居,為人較為孤僻,但與劉文彩是朋友。
這天,劉訓循著酒味兒找來了!九九中文 .99zwxs.
通過他,祝修遠見識到了什麽叫做醉生夢死。
劉訓還真就住在了他府上,每天吃了喝,喝了睡,睡醒了繼續喝……
……
……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一年之中,最重要的兩個節日,除夕與元旦,眼看著越來越近了。…
這是普天同慶的兩個節日!
兩者又緊緊聯合在一起,今天除夕,明天就是元旦,簡直就是喜上添喜。
所以這京城中,節日的氣氛日漸濃鬱。
除夕與元旦那兩天要用的物件,諸如桃符、祭品、聚宴的食材,以及守歲、送神、乞如願、朝賀,甚至驅儺戲等等活動的所需之物,也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
京城中,無論是高官王侯府邸,還是普通庶民百姓之家,家中的女人、管家、管事等等,全都開始忙碌起來……
酒樓茶肆中,有關除夕與元旦的討論,也日漸增多,直至蓋過前段時間“炒”得熱烈的“天下第一美酒”。
江城伯府。
這偌大一個府邸,如何過節,如何籌備,這事兒幾乎全落在了董漱玉肩上。
為此,大家一致商議決定,先暫停酒樓的翻修事宜,待除夕與元旦節後再繼續。
反正祝修遠的新酒還未釀造完成,沒有新酒的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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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也無法開張。
擺脫掉酒樓翻修之事,除了照顧茶莊的生意外,董漱玉便將心思都用在籌備過節的事上面。
當然,還要帶著董淑貞這個拖油瓶。
作為董氏長姐,家母早亡,董漱玉要負擔起教導妹妹董淑貞的責任。
嶽父大人董誠,則繼續每日去府衙上值。
他是新上任的府尹,又值年關,府衙中事情比較多,根本顧不上家裡。
祝修遠也幾乎不管籌備過節之事。
他除了定期處理神雷坊、神雷軍大營,以及武舉籌備之事外,便一心撲在勾調美酒的“大業”上了。
他要趕在除夕之前,找到勾調美酒的配方,將之確定下來。
如今數日過去了,進展還算不錯。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轉眼間,已經來到了除夕佳節的前一天。
明天就是除夕佳節了!
這幾日來,朝中無大事,城中也是一片節氣的歡樂祥和,一切安好。
通過十數日的試驗,在除夕佳節的前一天,也就是今日,祝修遠終於大功告成。
通過大量的組合配比試驗,他勾調出了兩種美酒!
這才是真正的美酒!
……
釀酒作坊。
祝修遠、言大山,還有釀酒作坊的夥計們都在。
董淑貞,與秋雯和夏舞三主仆也在。
前幾日,董淑貞跟著她姐姐董漱玉學著籌備過節之事,不在酒坊中“搗亂”,倒也安生了幾天。
但是從昨日開始,董淑貞又來釀酒作坊當祝修遠的“小尾巴”了。
因為過節的籌備之事已然完妥,董淑貞不必再跟著她姐姐了。
“大功告成了,兩種美酒,一種甘冽,一種香醇!”
一張大長桌前,眾人圍聚,桌上擺了兩個酒壇,人頭那麽大,酒壇上都貼了紅紙,分別上書“甘冽”與“香醇”二字,以示區分。
言大山負責倒酒,給眾人都滿上一杯,他們要先品嘗一下這兩種美酒。…
“這是第一種甘冽的美酒,酒性很烈,但並不上頭,喝醉了之後,也不會很難受,宿醉之後也沒有多大的後遺症……最關鍵一點,它的口感比原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來來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祝修遠舉杯,與眾人碰了一碰,然後大家開始喝,或一口乾掉,或小口抿著。
“嘶!”
沒一會兒,釀酒作坊中就響起一片吸氣聲。
“好酒!”
“痛快!”
“這酒果然比原酒好喝多了,沒有那麽衝頭,但甘冽之味卻絲毫不減!”
……
眾人紛紛誇讚。
“老爺,此酒才當得起‘天下第一美酒’的美譽!但凡美酒,必有其名,不知老爺如何為此酒命名呢?”忽有一個夥計說道。
眾人一聽,紛紛附和,認為該當給這酒取個名字。
“這酒也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諸位有何建議,不妨說出來。”祝修遠笑道。
不過他剛笑完,眼光忽然瞥到,一隻雪白的小手伸向了貼有“甘冽”紅紙的酒壇。
啪!
祝修遠額頭冒黑線,將那隻小手打掉,並看著小手的主人——董淑貞,笑罵道:“這酒很烈,娘子你不能多喝!”
“嗯……”
董淑貞縮回手,猛翻白眼,悶悶不樂。
不過一個呼吸間,她就參與到給美酒取名的這件事中,比誰都活躍。
“此酒甚烈,猶如猛火,不如就叫‘猛火酒’?”
“不好聽,此酒入喉,猶如利劍直插,不如叫‘利劍酒’吧。”
“火酒!”
“燒酒!”
“刀子酒!”
……
眾人踴躍發言,祝修遠只是靜靜的聽著,臉帶微笑。
待眾人聲音弱了下去,祝修遠方才笑道:“依我看,不如就叫‘烈酒’吧,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烈酒就是它,它就是烈酒!”
“好,老爺說得好!”
眾人紛紛附和。
“不……”
忽然出現一個反對的聲音。
眾人微怒,立即循聲望去,卻看見發聲之人是董淑貞,府中主母。
於是眾人頓時不敢怒,隻得緊緊閉嘴。
“哦,娘子有什麽好的想法?不妨說出來?”祝修遠笑道。
“夫君,依妾身看,不如就叫‘貞酒’吧!”
董淑貞兩隻大眼很亮,滿含期待之色。
貞酒……
哪有用自己的名字來給一款美酒命名的,這麽自戀的嗎?
言大山,秋雯和夏舞,還有釀酒作坊中的夥計們,嘴角隱隱抽搐,各自憋著笑。
“哦,娘子給它取名為‘貞酒’,其中有什麽寓意嗎?”祝修遠笑問道,並摸了摸她的腦袋。
“有啊,夫君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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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取‘烈酒’之名,就是為了說明此酒甚烈。可是妾身覺得,‘烈酒’二字並不怎麽好聽,遠沒有‘貞酒’來得好。並且,妾身這個‘貞酒’, 取自‘貞烈’之意,與夫君的‘烈酒’異曲同工,又更好聽……”
祝修遠聞言一愣,他沒想到,董淑貞還真能扯出一條理由來。
貌似……她說得也不錯!
貞烈!
“烈酒”與“貞酒”,異曲同工,“貞酒”的確也更好聽些。
並且還用上了董淑貞名字中的“貞”字,那就更有寓意了。
“好,娘子這個名字取得很好,那此酒以後就叫‘貞酒’吧!”
祝修遠同意下來,摸著她的腦袋。
“是吧,哈哈,我就說嘛……”
董淑貞瞬間興奮起來,抱著祝修遠的手又蹦又跳,小臉兒上堆滿了笑容,紅撲撲的,猶如兩隻紅蘋果。
親,本章已完,祝您閱讀愉快!^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