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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陳》二百零六 來自京城的妙人兒
  劉文彩將斜插在後頸衣領裡的折扇取了出來,拿在手中不時拍打,再結合劉文彩那一身的長衫,微微往前傾的脖子……他還真是個讀書之人呐!
  可是祝修遠就不一樣了,他頂多算是個“看書之人”,而且他不看四書五經,只看歷史書籍……完全算不得一個讀書人!
  “小王爺,於吟詩作賦一道……我是真的不行啊,我只會看別人的詩詞,卻不會自己作,倒是讓小王爺見笑了。”
  無奈,祝修遠隻得實話實說。
  他可不想被別人戴上什麽“才子”、“才情無上”的帽子。
  既然他不會作詩填詞,也不敢隨意抄詩裝逼,那麽就反其道而行之,徹底避開吧。
  “祝兄,你就莫要謙虛了。”劉文彩不信,他將折扇打開,只見那扇面上花花綠綠,一面上書一首五言律詩,另外一面則描繪了一幅侍女圖,十分漂亮。
  “祝兄你先看我的吧,此乃區區拙作,請祝兄指點指點。”話畢,劉文彩將折扇遞了過來,將有五言律詩的那一面朝上。
  “小王爺……”祝修遠無語了,苦笑著接過折扇,往上面瞄了一眼,也沒有看出個什麽名堂來,隻苦笑道:“小王爺,不瞞你說,我是真不懂詩詞啊,也不會寫,你就饒了我吧!”
  ……
  祝修遠花了足足兩刻鍾的時間,才讓劉文彩相信,他是真的不會吟詩作賦,也不會作詩填詞,在文化事業上,他僅僅止步於能夠識字的程度!
  “哎!”劉文彩歎口氣,隨即他那張清瘦的臉又變得嬉皮笑臉:“這人無完人呢,祝兄如此才能,卻不會吟詩作賦,哎,真是造化弄人!”
  祝修遠咧了咧嘴角,狗屁的造化弄人!
  “對了祝兄,我給你說一件事。”劉文彩感歎完,忽地湊過頭來,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兩眼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什麽事?”祝修遠好奇一問。
  “祝兄,你可知今日前來參加壽宴之人中,有一位來自京城的妙人兒麽?”劉文彩神秘兮兮,聲音越說越低,並不時偷偷瞄向他的父王震澤王,似乎很怕他這話被震澤王聽了去。
  “來自京城的妙人……兒?”祝修遠詫異,劉文彩所言之事,他還真是一點也不知道,因此滿臉疑惑。
  “對的,祝兄,你不妨猜上一猜。”劉文彩搞怪的擠了擠眼睛,那張清瘦的嬉皮笑臉上忽然蕩起一抹春風,“祝兄,我給你一點提示吧,嗯……”劉文彩歪著腦袋想了想:“那位妙人兒愛笑,她一旦笑起來,仿佛整個夜空都明亮了似的。”
  祝修遠兩眉微皺,聽劉文彩這麽一說,他更不知道那位所謂的“妙人……兒”是誰了!他本身就對京城的事不熟悉,哪裡能夠猜測得出呢?
  “小王爺,額……我猜不出,他是誰呀?如此神神秘秘,又能引得小王爺如此關注,他莫非是……是……”
  祝修遠忽然兩眼一亮,他結合劉文彩剛才的臉色、神清,以及劉文彩話中的“妙人……兒”這種稱呼,祝修遠似乎明白了什麽。
  他嘴角忽然一笑,也壓低了聲音說道:“小王爺,你所說之人,該不是那青樓妓館中的花魁粉頭之類的吧?”
  “祝兄你猜對了一半!”劉文彩那張瘦瘦的臉上春風滿面,並面露陶醉之色,壓低了聲音笑道:“祝兄,她雖然不是花魁粉頭之類,隻賣藝不賣身,可是她的名氣卻冠絕整個京城……祝兄你再猜猜看,她來自哪座樓?又姓甚名誰?”
  祝修遠連連搖頭:“小王爺,這我就猜測不出了,不瞞小王爺你說,我前幾天才第一次去京城,隻待了兩天一夜,很快就回來了,對京城之事,一點也不熟悉!”
  “原來如此!”劉文彩點了點頭,隨後又笑嘻嘻的說:“這樣的話,那我就告訴祝兄你吧。”
  劉文彩偷偷瞄了一眼震澤王,見震澤王沒有注意這邊,他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祝兄,我所說的那位妙人兒,乃是來自京城‘花滿樓’的寇婉婉姑娘。”
  “寇婉婉?沒聽說過!”
  “誒祝兄你聽我說,寇婉婉姑娘雖身處紅塵,卻賣藝不賣身……婉婉的舞姿和歌喉皆是上佳之選,不過婉婉終年面罩薄紗,據說無人曾見過婉婉的真面目……婉婉姑娘色藝之盛,冠絕整個京城,平日想一睹婉婉的舞姿已是極難……”
  “可是沒想到啊,鄱陽王叔五十大壽, 竟能請動婉婉姑娘自京城遠赴江州,親自表演才藝……祝兄,不瞞你說,我是追著婉婉姑娘才來此的,哈哈,卻不成想在此遇到了祝兄!”
  “對了祝兄,我聽說婉婉姑娘將於鄱陽王叔的壽宴上開設詩會,除了為壽宴增色之外,還將對此次詩會的詩魁做出獎勵,獎品好像是婉婉姑娘親手繡的一柄團扇……”
  “……哈哈祝兄,雖然你不會做詩,不過你也不用擔心,等我奪了那詩魁,贏得婉婉姑娘親手刺繡的團扇後,可借你把玩一番……”
  “祝兄你是不知道,婉婉姑娘所贈之物,往往帶有異香,就像婉婉姑娘身體自帶的香味兒一般,十分美妙……”劉文彩陷入陶醉之中,他瘦瘦的臉上色魂授受,兩眼精光爆閃,嘴角不由流出一串哈喇子。
  “小王爺,你……嘴角……”祝修遠不由出言提醒。
  流哈喇子這種事……祝修遠其實也能接受,因為他在那魯山賊窩之中,面對董漱玉的時候,也曾如此失態過。
  大哥不說二哥!
  “啊!”劉文彩忙擦掉哈喇子,不過他並未因此而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他又低聲說道:“婉婉姑娘除了她的笑容之外,就屬她那滿身的異常最為獨特了……嘶!不瞞祝兄你說,前次婉婉姑娘舉辦宴會,我花了一萬兩銀子買得最靠前的座位,曾有幸被婉婉姑娘的一片衣角撫中過……那抹異香啊,我終身難忘……”
  “一萬兩銀子?!”祝修遠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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