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刑的場面很大,被砍頭的人很多,前來看熱鬧的人更多!
董誠、祝修遠也去看了一回。
觀刑回來的路上,董誠重重松了口氣。
自祝修遠來到董家後,董誠的眉宇間就始終殘留著一種疲態。
如今,這種疲態已經消失!
嶽父大人的心腹大患終於消除了!
祝修遠從董誠臉上看到一種難以言述的放松。
祝修遠也跟著松了口氣,這整件事……算是徹底了結了吧!
那花朝仕之子花間虎,還想納董淑貞為妾……嘿,這下人頭落地,看你還怎麽癡心妄想!
……
衙門大堂。
祝修遠、董誠、鄱陽王、楊廷玉等聚在一堂。
楊廷玉仔細詢問了瘟疫爆發以來,董誠他們的所作所為,並著重了解了一番那瘟疫防治之法。
楊廷玉敏銳的意識到,這瘟疫防治之法是一個國之重器。
江州這場瘟疫可用,其他地方發生了瘟疫也可以用!
詳細聽罷董誠和祝修遠的講述後,楊廷玉撚須哈哈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好,好啊,我陳國出了你們這樣一對翁婿,真乃是我陳國之福!”
鄱陽王也在一邊旁聽了董誠和祝修遠的講解,他也哈哈笑道:“不錯,本王果真沒有看錯人。”
鄱陽王看向楊廷玉,笑道:“大人,先前本王就說過,這祝公子乃是一個有趣的小家夥,現在大人相信了吧?”
“信,本官怎麽會不信呢,王爺眼光獨到,本官望塵莫及!”
“大人謙虛了……”
楊廷玉難得高興,與鄱陽王說笑一陣後,忽然轉頭看向祝修遠,面色逐漸嚴肅起來:“祝參軍,你的瘟疫防治之法乃是一件功在千秋的大功勞。”
“當然,還有董大人,你的功勞也很大。本官將上奏朝廷,到時陛下必有重賞,祝參軍,你可願將瘟疫防治之法筆錄而出,待本官上奏朝廷之時,一起呈給陛下嗎?”
“本官將請求陛下,將此法昭知天下,讓天下百姓都為此受益!”
祝修遠想也沒想,立即答道:“大人,下官自然願意,能夠拯救天下萬民於瘟疫的水火,下官自然義不容辭!”
祝修遠說完後,感覺自己遍體都生出了耀眼的豪光,心底暗道:“我真是太偉大、太善良、太大公無私了!”
其實……祝修遠可以說不嗎?
自然不可以!
人家可是江南西道觀察處置使大人,人家都開口了,你卻拒絕……
祝修遠兩世為人的經驗可不會白混的,江南西道觀察處置使和朝廷這兩根大腿,夠粗,如果可以抱上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抱上去。
這不是什麽丟人之事。
當下這個時代乃是一個紛亂的時代,躲在地方上做賢人是不行的,說不定哪天就成了犧牲品。
只有往上爬,爭取進入朝堂,與皇帝陛下拉上關系,地位足夠穩固之後,他們這一家人才能更好的生活在這紛亂的時代。
記得半個月前那場暴雨爆發之前,祝修遠就曾擔憂過,董家茶莊的生意越做越大,財帛動人心呐,他當時就怕嶽父大人董誠的官位太小,恐怕護不住這份產業……
更何況,祝修遠莫名對“權力”十分渴望。
記得初次見識鄱陽王的家將時,祝修遠曾羨慕得緊。
後來見識到楊廷玉的霸氣和“隨心所欲”,祝修遠心裡那個羨慕啊,眼睛都直了……
看看人家鄱陽王,看看人家楊廷玉,這才叫霸氣,這才叫牛逼拉絲!
……
“哈哈!”楊廷玉哈哈大笑,撚了兩把稀疏的山羊須,忽然面色陡然嚴肅,“董誠,祝修遠,上前聽封!”
董誠和祝修遠齊齊一怔,接著立即反應過來,兩翁婿走到楊廷玉對面。
楊廷玉取出一把金燦燦、劍鞘雕刻著一條金龍的寶劍,橫舉在手中。
此劍就是那尚方寶劍了!
“本官領受天命,代天巡狩,陛下親授江南西道觀察處置使,並賜尚方寶劍!”
楊廷玉橫舉尚方寶劍,接著望天朗聲說:“今有江州錄事參軍董誠,江州司倉參軍事祝修遠,在瘟疫一事上屢有大功……”
“原江州刺史方塘、長史花朝仕、司馬萬謙,屍位素餐、貪生怕死……侵吞茶稅三十余萬兩……致使江州刺史、長史、司馬之位空缺。”
楊廷玉的視線從天上收回,略微低頭,瞧著董誠和祝修遠,“董誠,祝修遠,跪下聽封。”
董誠和祝修遠依言跪地。
“江州不可一日無上官,今本官以尚方寶劍代陛下任董誠為江州刺史,任祝修遠江州司馬,即刻上任!”
這……就直接跳到刺史和司馬的位置上來了?
董誠和祝修遠都有些懵。
董誠的職位是錄事參軍,品秩不過從七品上。
而刺史之位乃是從三品的職位啊!
祝修遠的司倉參軍事,品秩為從七品下。
如果升任為司馬的話,那就是從五品下了!
連升了好幾級!
“兩位還不拜謝皇恩?”鄱陽王微笑著善意提醒。
董誠和祝修遠立即反應過來,忙行大禮拜謝了皇恩。
祝修遠還好,雖說行這種大禮讓他有些不滿,但畢竟這是古代嘛,避免不了的。
可董誠就“有點過了”,竟然“感激涕零”、“聲淚俱下”,似乎恨不得掏心掏肺……
祝修遠很是尷尬呀,跟著董誠學麽他又實在放不開,不跟著學麽好像又說不過去。
你嶽父都如此感動了,你作為女婿,作為晚輩,怎能如此無動於衷?
好在楊廷玉沒讓祝修遠尷尬多久,他將尚方寶劍一收,笑道:“董刺史,祝司馬,你們快快起來吧,地上涼,別凍著了。”
董刺史?
祝司馬?
這兩個名稱聽著好陌生呢!
祝修遠和董誠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楊廷玉這是在叫他倆。
他倆拜謝後依言起身。
其中董誠拜謝的聲音非常洪亮,中氣十足。
祝修遠悄悄瞧去,見嶽父大人整個人都仿佛年輕了十歲!
很明顯,董誠在錄事參軍的位置上熬了幾十年,其中的艱辛誰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