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當眾宣讀了陳皇劉叔寶的口諭,讓祝修遠擇日去一趟健康城,入宮面聖!
入宮面聖一事,初看來得突然,但仔細一想,又在清理之中。
畢竟那瘟疫防治之法實在太過重要了!
祝修遠立即領旨謝恩。
隨後,那小太監要求到江州城中各處逛一逛,董誠自然答應,他率領眾官親自陪同,將整個江州城裡裡外外都逛了一圈。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來到傍晚,董誠順勢提出留宿一晚的建議,但那小太監急於回去複命,拒絕了董誠的好意,當晚乘著夜色就坐船返回潤州了。
……
江州碼頭,送走小太監的官船後,祝修遠與董誠還未回去,望著滾滾長江水,祝修遠對董誠問道:“嶽父大人,陛下召見之事您怎麽看?小婿什麽時候啟程比較好?”
董誠近來春風得意,畢竟坐上了刺史的椅子嘛,心裡高興和激動是必然的。
他迎著江面上吹來的晚風,撚著山羊須,極目遠眺寬闊的江面,沉吟半晌,臉上始終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
“賢婿,這是好事一件啊!”董誠眼中透著神光,“想來是處置使大人將江州之事做成一本,上奏了朝廷,陛下因此想見你一面,也是正常的。”
“嗯。”祝修遠也望著寬闊的江面點頭。
“不知賢婿你想過沒有,為何那位小公公將城中裡裡外外都逛了一圈?”董誠又笑問道。
“這……”祝修遠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現在經董誠以點撥,祝修遠這才開始回想那小太監的一言一行……
“那位小公公莫非是在打探我江州的虛實?”祝修遠詫異道。
“不錯!”董誠讚許的看了祝修遠一眼,又說:“小公公必是陛下耳目!不過這樣也好,我江州本就如此,並未弄虛作假,陛下派人來看一看也好。”
祝修遠微微一凝眉,不解道:“可是嶽父大人,楊廷玉楊老可是陛下親命的觀察處置使,就連他的上奏都……”
董誠的視線從寬闊的江面撤回,轉頭瞥了祝修遠一眼,眼中神色莫名,笑道:“賢婿啊,你要入宮去見陛下了,你要知道,皇帝,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人,正所謂伴君如伴虎啊。”
祝修遠陷入沉思。
董誠又說:“賢婿,你是一個聰明人,老夫話就不多說了,你入宮見了陛下後,切忌不可忘言,不可忘了尊卑……”
祝修遠忙拱手道:“多謝嶽父大人教導!”
董誠點了點頭,又說:“至於前往潤州的日子嘛,自然是越快越好,老夫看明天就是一個吉日。”
“也好,那就明天啟程!”祝修遠點頭。
……
董府。
西院後廳。
董家四口人圍坐一桌用著晚膳。
“什麽!”董淑貞大驚,一張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夫君明天啟程去健康城?入宮面聖!”
驚訝完後,董淑貞臉上立即又換上一幅笑眯眯的討好之色,拉著祝修遠的衣袖,搖晃著祈求道:“夫君,帶上妾身吧,我可以幫你鋪床更衣,幫你端水倒茶……”
祝修遠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董誠在那大聲斥道:“胡鬧!入宮面聖不是出去遊玩,更不是兒戲,不可胡鬧!”
董淑貞被董誠的大聲呵斥嚇了一跳,她整個身體都是一縮,抱著祝修遠的胳膊,半個身子都躲入祝修遠身後藏起來。
“爹爹之前說過,要出嫁從夫,現在女兒只聽夫君的!”董淑貞壯著膽子,怯怯的看著董誠並反駁。
“你……”董誠被噎了一下,竟然無話可說,一張臉都脹成了豬肝色。
因為董淑貞說得也不無道理,如今董淑貞都已經嫁做人妻了,已不再是待字閨中的小姐,自然勿需事事都聽從親爹的安排。
“出嫁從夫”本是用來“束縛”董淑貞的,結果現在卻被她鑽了空子,以此爭取自己的“權益”……真是讓董誠無可奈何!
對董淑貞來說,能夠在江州地界走一走逛一逛,都是了不得的大喜事。
如果可以離開江州,跑去更遠的潤州玩上一玩的話,那……
董淑貞已經壓抑不住心裡的激動和興奮了,她已經想好了,她一定要趁這此機會出去逛一逛,一定要!
將董誠噎得啞口無言後,董淑貞又看向祝修遠,抱著他的胳膊繼續搖晃,可憐兮兮的撒嬌:“夫君~”
祝修遠渾身一緊,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他最受不鳥董淑貞的撒嬌,況且還是董誠、董漱玉都在的時候。
“好,好,好!”祝修遠徹底敗下陣來,連忙答應下來。
“耶!夫君最好了!我可以去潤州玩了!”蹦跳的董淑貞忽然一眼瞥到董誠對她射來的目光,很是凌厲啊。
在這凌厲的目光下,董淑貞立即萎縮了下去,乖乖坐回自己的座位。
不過坐下來後,董淑貞又立即開心起來,她心中都已經開始計劃著出行的相關事宜了。
“賢婿啊,貞兒胡鬧,你還是要多加約束才是。”董誠不鹹不淡的囑咐。
祝修遠拱手道:“嶽父大人所言極是,不過此去潤州,小婿自會嚴加看管娘子的,絕不會讓娘子惹是生非,請嶽父大人放心。”
董誠稍稍點頭,不經意間瞥到董淑貞的時候,卻見他這個小女兒衝他做了個鬼臉……
董誠頓時怒了, 剛要厲聲訓斥這不懂禮數的小女兒董淑貞,卻聽他的大女兒董漱玉開口說道:“修遠此去潤州,我……也跟著一起去。”
嗯?
嗯?
嗯?
董漱玉此話一出,另外三人都詫異了。
董誠硬生生將教訓董淑貞的話吞回腹中,面色茫然且詫異的盯著董漱玉,不知一向乖巧懂禮的大女兒為何也來湊這熱鬧?
董淑貞先是一愣,隨後立即狂喜,“好,好,有姐姐一起去的話,那就更好玩了!”
她這純粹是小孩子心態,遊玩嘛,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可是對祝修遠來說,這就有點……他不由瞧向董漱玉,心裡分析著她此話何意?
毫無意外,祝修遠往曖昧的方向去看待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