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現在被回憶殺整的想要哭泣的章大老板,真的很希望劉義過來攪局。
可不知道為什麽,老劉居然不過來搗亂了。
章醒朝那邊的黑暗看了看,什麽也沒看到,心中不自覺的懷疑說:“那小子不會真去買膠水了吧!”
章醒有點後悔剛才罵劉義了,說不定剛才沒說髒話的話,老劉現在就會出來緩解他的情緒了。
當然啦,到了現在,章醒這才知道劉義這個服務員的存在意義。
“服務員!”
見老劉不過來幫忙,章醒隻好主動請大神出來救命。要不然的話,他很有可能當場失控,影響這場美好的相見大戲!
“嗒~!嗒~!嗒~!”
熟悉的腳步聲響起時,章醒的心裡總算舒服了不少,等那張熟悉的俊臉來在桌旁時,老劉就問了一句:“先生您好,有什麽需要嗎?”
聽見問話,章醒這才醒悟,自己叫人家過來得有事呀!要不自己憑啥溜人家呀!
可問題是,章醒也不知道自己該乾點啥。用他的話說,他又沒看過劇本,怎麽可能知道王林給他安排的劇情呢!
於是乎,章醒自作自受的懵逼了,跟個死機的傻子似得,傻愣愣的坐在原位,和劉義四目相對。
估計白雪因此吃醋都不過分。
可沒成想,白雪卻開口說話了,她道:“請問您這裡有音樂嗎?”
章醒一愣,心道:對呀!音樂呀!西餐廳裡怎麽能少了音樂呀?
章醒連忙順著這個話茬說:“對!音樂!我想點一首《Let'sStartFromHere》!”
劉義歪著脖子想了半天,才說:“音樂可以有!但大林給你準備的不是這首!”
章醒當時就無語了,罵道:“既然準備了,那你特麽的不放等你媽了個波兒啊!”
劉義也不氣,回答道:“你不是讓我買膠水去嘛!”
章醒都想抽自己嘴巴了,好在他的理智提醒他:別跟這個孫子計較!淡定,我一定要淡定!
見富甲一方名聲遠揚的章大老板忍了,劉義呵呵一笑,說:“好的,我這就去通知我們這裡音樂師,二位請稍等!”
看著老劉再次消失於黑暗當中,章醒心裡好奇道:還有音樂師呀!看來王老板玩的挺全乎嘛!他可真夠意思。
等了不到二十秒,“嘭”的一聲響,又一束燈光由上方射下,並照亮了二人餐桌左側的一個高腳凳!
看著燈光下的高腳凳,章醒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等會我一定要告訴劉義,讓他開燈之前先給開關擦點油!”
“嗒~!嗒~!嗒~!”
這時,一串腳步聲響了起來,可這次的腳步聲傳來的方位,並不是劉義先前出場的方向,而是由章醒的身後傳來。
緊跟著,一位背著吉他的帥哥,打章醒身後的黑暗裡走了出來,他步伐平穩,面無表情,直到走在高腳凳旁,坐了上去,才把背上的吉他摘了下來,面朝章醒微微一笑。
看著另一張熟悉的面孔,章醒抓狂般的朝對方問道:“王老板!您能給我看看劇本嗎?這一出一出又一出的,你搞得我很迷茫啊!”
沒錯,所謂的‘實現願望西餐廳’的音樂師,正是古寶堂的老板王林。
可他面對章醒的需求,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就見王林的表情慢慢變的哀傷了起來,隨手在吉他上撥了一個和弦,試了試音,這才認真的、富有感情的彈了一首《悲傷的雙曲線》.......
王林低沉的唱道:“如果我是雙曲線,你就是那漸近線!如果我是反比例函數,你就是那坐標軸!雖然我們有緣,能夠身在同一個平面,然而我們又無緣,漫漫長路無交點!為何你看不見,等式成立要條件!難道正如書上說的,無限接近不達到.....”
王林同學的嗓音並不是多麽好聽,尤其是這首頗為傷感的歌曲,在他的嘴裡卻顯得更加的淒慘無力。
那吉他的旋律聲聲揪心,那歌詞的音律字字誅神,好似王林的全身只有無盡的痛苦和說不出的悲恨!
章醒也聽哭了,豆大的淚珠打在身上,一個功成名就北城人盡皆知的大人物,哭的像個沒人要的小孩子。
可他對面的白雪,眼中泛紅卻沒有落下一滴眼淚,反而依舊托腮微笑,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章醒!
直到這首歌曲結束,章醒才用含糊不清的哭腔說了句:“我就不該過來的!嗚嗚嗚嗚~!”
王林把吉他放在一旁,打了個響指,點亮了白熾燈,熄滅了針對兩個位置的探照燈。同樣,章醒對面的白雪,也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個藍色的光人,然後又慢慢的消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此時坐在餐桌前的章醒,這才看清自己的位置。
其實這裡還是那個古寶堂,只不過那張二手辦公桌搬到了櫃台後面,而章老板現在的位置,則是進門以後沒多遠的右手靠牆邊,白雪的身後,其實就是櫃台的邊緣!
當然,如果不是黑暗的緣故,任誰都不會有剛才的視覺效果。而導致古寶堂裡變黑的主要原因,則是牆壁上貼著暗色系的毛面吸光紙,窗戶前的窗簾,也換成了同樣吸光的布料!
王林從口袋裡摸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巾,遞給章老板,“我能坐在你女朋友的位置上,和你聊幾句嗎?”
章大老板接過紙巾,使勁擤了擤鼻涕,才說:“這是你的地盤,你愛坐不坐!”
王林呵呵一笑,泛紅的眼圈裡也沒了剛才的傷感。
他對章醒說:“剛才那首歌......你應該聽明白了吧!”
章醒都不看他,帶著哭音說:“西餐廳裡放那種歌,你癌症晚期了吧!”
王林又是一笑,說:“既然你聽明白了,那我再說幾句明白話!”說著,王林拍了兩下巴掌,喊道:“老劉,把白雪的遺書給我拿過來!”
“來了來了!”
躲在二手辦公桌和櫃台中間的劉義,頑皮的跳了出來,手裡還拿著一封沒開封的信!
信封早就變顏色了,至於裡頭的信紙有沒有變,王林就不得而知了。
當然,王林說完以後,章醒就愣住了,直到劉義遞給他,章老板才滿臉帶淚的問王林:“你.....你怎麽會有小雪的遺書?”
王林擺手表示他先別問問題,然後王林小朋友依舊掌握著劇本流程,說:“這封遺書你先別打開,聽我說完,你再看!”
說著,王林又讓劉義給他倒了杯水,潤了潤喉,才繼續道:“咱倆約好一月的期限之後,我就想到了投影。但剛開始的投影並沒有你現在看到的這麽豐富!但這些都是後話!我開始因為不知道白雪的模樣,想要和你聯系,要一張白雪的照片,作為投影需要的信息源,可你出國了,即便是你的秘書都沒有你的聯系方式。”
“後來,我把我的姓名電話留給了你投資公司的客服小姐,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沒有把希望全都放在你回國的時間上,而是先找了白雪的表哥,趙青松。”
“在趙青松家裡,我們被他誤會了,老劉也罵了他, 算是扯平了。但我一賭氣離開了趙老板家,轉向了你的老家,長樂村!”
“去了長樂村以後,我們看到了那座白橋,我也猜出了唯一一隻遙望白雪家的童子石像的意義。而後我們有幸見到了令尊,得知了你的一些事,也確定你的心願沒有摻假!只是很可惜,章伯也沒有白雪的照片,他甚至還帶我們去了白雪家。”
“看到白雪家的老化殘破的樣子,我們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我自知不該答應你,不該在不自量力的情況下答應你的請求。所以我當時就打算等你回來以後,當面和你道歉!”
“為了懲罰我的不自量力,我女朋友和老劉罰我不許吃飯。可我患有輕微的低血糖,還沒堅持到半夜,我就受不了了。這才溜出了招待所,想去找些吃的!”
“我的運氣不錯,那一夜有好幾家商店和小飯館都被我碰上了,所以我找了一家商店買了些吃的。只是我邊吃邊往回走的時候,走錯了路,再次來到了白雪家的門前!”
“在我剛到白雪家的門前時,院子裡和屋裡的一些聲音,我把吸引了進去,經過一番檢查和所聽所見,我才確定白學家裡鬧耗子。”
“但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了一些東西,其中就包括這封遺書,以及一些你並不知道的秘密!”
說到這,王林指了指章醒手中的遺書,補充道:“現在,你可以打開這封遺書,看看白雪想要親口對你說的話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