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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中秘》第2章
【其實她開了頭就已經後悔了,“您真的不去看看您母……楊女士嗎?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一個母親,無論如何,還是會希望孩子來看一眼的。”她明白自己犯了兩個大忌,一是提“母親”二字,二是過問此事,因此剛說完就溜出去了。】

  延禮市唯一的公墓,由興業區邊緣的幾個山坡連接而成。蕭潭母親的墓碑在一塊極佳的位置佇立已久,卻始終沒有等來蕭潭。

  而蕭潭的秘書宋羽上任不過六個月,已是第二次前來打理蕭母的墓地了。

  清晨剛下了一場小雨,她踩著黑色細高在積水的石階上一步一步往上爬,開始反思自己一個頂尖女黑客,何以“淪落”至此。或許罪魁禍首就是蕭潭的眼睛。宋羽總覺得,他的雙眼如同分辨率和色階指數都奇高的屏幕,隨時能夠輕而易舉地變幻出足以蠱惑人心的畫面,可顯示屏本身卻將他心裡的一切死死封住,什麽也出不來,什麽也進不去。她能攻破最嚴密的系統,卻奈何不了他眼底的防火牆。

  正當她把挫敗轉為鬥志的時候,“楊玲女士之墓”幾個字把她拉回了現實。她利落地把一切打理妥當,擅自替蕭潭祭拜了一下,但還是不太敢直視那張相片,好像由於相片裡的人過於年輕,很難讓人想到“安詳”。

  從那兒回到延雨河邊的恆遠集團總部大樓,原本只需35分鍾左右的車程,但她已在路上堵了一個小時。但她沒有像往常一樣咒罵擁堵的交通,反倒有點慶幸,因為到了辦公室以後,她就得把從美國收到的消息告訴蕭總。

  而此刻,恆遠的辦公區正熱鬧得很,因為剛剛有一名奇女子勇闖總裁辦公室,實屬受眾極廣的八卦題材,大大激發了群眾的議論熱情。

  自從蕭潭接任CEO以來,恆遠的員工便從來不缺乏談資。雖無人明說,但大家都心知肚明,這年輕的蕭總就是恆遠創始人蕭恆宇的獨生子,回國就是來承接衣缽的。就算沒這層關系和讓女員工們集體傾倒的皮囊,蕭潭這人本身也有些傳奇色彩。大家對他的事跡多少都有耳聞,例如大一就和同學創業,公司在競爭激烈的國際金融領域站穩腳跟、成為後起之秀後,又忽然把自己的股份悉數賤賣、全身而退,好像幾年的打拚於他而言約等於玩了次過家家。

  但最匪夷所思的,還是他的“實習”身份——他來接管父親的企業,居然要經歷一年的考核期,最後只有董事會所有成員一致同意才能“轉正”、正式獲得公司實際經營權和最高權限,並兼任董事長。這件事本身算是恆遠員工的基礎知識,但個中緣由卻少有人知,許多人連“最高權限”為何物都理解無能。不過這些事很快就無人再去深究,因為後來,大家對這個“實習CEO”的關注點逐漸轉移到了各種花邊新聞上。

  而之後宋羽的加入,竟使“總裁秘書的來歷”即刻躥至話題榜榜首,一度蓋過了蕭潭的風頭。當時的秘書候選人均由蕭潭親自面試,先後淘汰了32個人之後,蕭潭終於選定了宋羽。坊間流傳著關於她背景的各種傳聞,其中也不乏猜中的,比如她曾因躲仇人“換過身份”,且人脈甚廣。

  後來,足夠“包容”的企業文化使得大家八卦得愈發明目張膽。男同事常討論蕭總究竟用何妖法搞定一單單的合作,女同事則日常論證宋羽的口紅色號。但有三大禁忌,絕對無人敢碰:一是提及創始人蕭恆宇;二是在集團大樓的任何地方看電視、視頻或廣播(所以大廳和休息區的電視都已消失);三是猜測宋羽的年齡——這一條顯然是大家由過往經驗總結出來的。

  此時,總裁辦公室的門外,大家編出的愛恨情仇已能繞地球一圈,門裡卻在上演一場單方面的戰爭,因為蕭潭根本不打算應戰。他仰仗著足夠寬大的紫檀辦公桌為他隔出的觀眾區,手背托著臉頰,遮住了一點帶有骨感的輪廓,身體稍向前傾,搭配著從神情系統中調出的傾聽套裝,以示對前方主演的尊重。

  正向蕭潭軟硬交疊輪番轟炸的這位女子,是鯤鵬科技大股東的妹妹,看起來年紀尚輕。她裹著紅色緊身連衣裙,鑽石項鏈和耳環像是一套,顯然有些用力過猛,大概是想用這樣的魅力喚回那位“觀眾”的心。

  “無論我怎麽找你,電話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你到底什麽意思!要是我哪裡惹你不高興了,你倒是告訴我啊!你以前對我這麽好,你怎麽……怎麽說變心就變心呢……”話至此處,她涕淚橫流,感情真摯,連假睫毛都悲傷地抱在了一起。

  蕭潭見狀,著實覺得她有些可憐——可憐在她到現在還不明白,自己一點都沒變心,因為從始至終吸引他的只是鯤鵬的內幕消息,而他想知道的,她已於一周前就著酒說了出來。和之前的幾位相比,這段“感情”持續得也算久了,因為有她陪著還算是有趣。

  “你是不是煩我了,覺得膩了?我為你付出了這麽多,你舍得這麽對我嗎?”

  直接說“舍得”顯然不太好,蕭潭站起來,把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準備讓這段戲適可而止,“對不起,你是個好女孩,只是我不想耽誤你,我們分手吧。”他忽略了對方的反應,又加了一句“謝謝你之前為我做的一切”,說出來之後覺得似曾相識,可能是上次用過的台詞。

  宋羽走進公司大堂時,正好看見那個紅衣女子哭著跑了出去。這個場景她一點都不陌生,不過這次倒沒有心思幸災樂禍。

  辦公室沒清靜多久,蕭潭就聽見了宋羽的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音,好像不似平日那般輕快利落。待她進門,蕭潭把視線從投資分析報告中解綁,精準地對上她的雙眼,等她開口。

  “蕭總,人找到了,在美國堪薩斯州,但是……”她明知道蕭總最討厭人吞吞吐吐,還是忍不住頓了一下,“他現在記憶嚴重受損,也基本上任何人都不認識了。想從他那裡了解什麽,幾乎不可能。”

  幾秒的沉默。

  兩個人通過這種靜默所達成的共識迅速膨脹,使得原本過於寬敞的房間擁擠得不堪重負。

  他們都清楚,到這一步,線索怕是徹底斷了。

  宋羽小心翼翼地打破了這個氛圍,“還有,蕭總,今天是楊女士的忌日,我都打點好——”

  “我知道,謝了。”蕭潭快速掃了一眼宋羽的黑色連衣裙,臉上居然又出現了那種微笑——宋羽將其命名為“汲魂笑”,施法者一不為笑靨走心,二不為效用負責,“看你穿黑真不習慣,不過這件也挺顯身材。”

  宋羽感覺臉頰又開始發燙,目光也起了逗留在蕭總臉上的貪念,她暗自罵自己實在不爭氣,不料管住了眼卻沒管住嘴:“呃,蕭總,我知道我沒資格說這個,但是……”

  “有話直說。”

  其實她開了頭就已經後悔了,“您真的不去看看您母……楊女士嗎?我只是覺得,如果我是一個母親,無論如何,還是會希望孩子來看一眼的。”她明白自己犯了兩個大忌,一是提“母親”二字,二是過問此事,因此剛說完就溜出去了。

  房間裡又只剩下蕭潭一人,但還是連他身上的一根汗毛都未能背叛主人,表露出半點心緒。他喝了一口剛才被宋羽盯了半天的冰水——還好,冰沒怎麽化。宋羽說了什麽無關緊要,他根本沒聽進去。現在重要的是怎麽查下去。他用右手拇指擦著左手的袖扣,那個袖扣看起來有點舊了,底部沾了一點點類似顏料的東西,只是很不明顯。

  手機震動了。

  他認得這個號碼,是刑警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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