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會去同肥強打電話,讓他拿名冊出來說話。“陳東穿著一件藍色的風衣,裡面卻是緊身背心,此時叼著煙在旁邊說道。
“這件風衣不錯,只是裡面穿緊身衫,不怕被人當成暴露狂咩?”霍東峻從椅子上站起身,小腹的刀口剛剛愈合,不能坐太久。
陳東低頭拉了一下自己身上的風衣,笑道:“羅文的廉價貨來的,他老母,黑仔那幫小弟還真是有眼光,把我身上那件華倫天奴的夾克衫剝去當樣品,臨時借給我這件風衣穿。”
“這幾天a貨檔有事吧?”聽到陳東說起黑仔,霍東峻問道。
黑仔傷好之後帶著一群小弟負責a貨檔,現在香港那些油水地的夜市,都已經開了檔口。
陳東指著自己身上的風衣:“昨晚一個小弟從黑仔手裡領走兩千塊,一百個皮包都被他那個檔口賣掉,削翻啦,黑仔同我講,羅文那批貨最多一個月,就能全部甩空,真是想不到,那些爛仔和太妹對a貨居然有胃口,華倫天奴牛仔褲,四十塊一條,用屁股想都知是流(假)啦還搶著付錢”
“喂,你以為好多人都同你一樣穿正品的華倫天奴啊,古惑仔三更窮五更富,你在灣仔有油水撈,不代表其他爛仔也有的撈,穿不起真的,穿條假的滿足下虛榮心。”霍東峻笑了起來,對陳東說道。
“我現在是頭疼地盤,堂口小弟近七百人,不是各個都有工開,雖然現在大部分還都算有的撈,可是還有一部分兄弟有事可做,你是大佬,你想條路給他們走嘍?仲有啊,我大佬文叔又問我,你什麽時候能讓他的人進場散貨。”陳東這兩周支撐著堂口,過了最初的興奮之後,就是煩躁。
當初陳東做四九仔,只要帶著幾十個兄弟把手上的事按照大佬的吩咐做好就得,但是現在,每天一睜眼,觀塘堂口幾百人等著他安排開工食飯,而且下面各個小弟之間也會偶爾有衝突,這些事都要讓陳東自己來處理,之前陳東想扎職上位,是為了重拾父親當年被眾人擁簇的高高在上的威風,可是真的被霍東峻把地盤交到手上後,又開始想著霍東峻什麽時候出來堂口扛下這些事。
“古惑仔撈偏門,無非就是黃賭毒,不瞞你說,文叔的貨我是不準備讓他進來的,那些老道(癮君子)想去吸,出了我們的地盤就算是把白粉當成麵粉買都無所謂,但是一定不能讓人在我們地盤出貨,所以就做黃和賭嘍。”霍東峻對陳東說道。
“你說的輕松,文叔的事先放下,就算想要做黃和賭,點做?馬欄有,賭檔有,就算你再開幾家,無非是安排幾十個小弟進去睇場,還有一百多人無事可做。”
“現在我們地盤的樓。鳳有多少?生意點樣?”霍東峻沒有回答陳東的問題,而是扶著賭台在賭檔裡走了幾步。
陳東在後面低下頭吐口煙氣:“這個鬼地方,當然爛啦,樓。鳳就有一百多個,不過平均下來一天連兩個客人都不到,小弟都懶的去抽水,抽一次水那點錢還不夠爬樓的錢。”
“我拿一半的錢出來,社團的帳目出另一半,開家麻雀館,叫那些生意差的樓鳳來這裡好像無上裝酒吧那樣開工,吧台,收銀,夥計這些事都用樓鳳來做,麻將桌做大一些,最好東南西北四方多加出一人位,方便樓鳳坐下與客人和看牌,最好隔壁在開家小旅館,方便那些打麻將的客人帶小姐去即食。”霍東峻的手指從賭台上輕輕劃過,問道:“你覺得點樣?”
“有上裝的酒吧我就去過,專門宰羊牯的,靠的是酒水騙錢,麻將館,輸贏幾百塊而已,哪有錢開小姐們的薪水?”陳東沉吟著開口,麻雀館輸贏都不會大,幾百上千塊就已經頂天。
“麻雀館是給差佬看的,當然開賭檔啦,一樓擺幾十台麻將桌,二樓三樓是賭檔,百家樂,大老二和骰寶牌九這些才能撈錢。”霍東峻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動動腦嘛,有錢的工廠主哪個願意陪滿身汗臭味的街坊打麻將,當然貴賓待遇,選幾十個夠靚的小姐,穿上各種製服,就好像《男人周刊》上的裝扮,免費陪他們,想當場叼西(意指xxoo)都有問題,不過抽水當然要多一點。”
“麻將館是正大光明要掛牌的,萬一差佬進來查的話,上面的賭檔說不過去,總要保證客人的安全,不要被條子騷擾。”陳東眼睛一亮,霍東峻這個想法這樣聽來就有搞頭,無論有錢佬還是屋郵人都有得賭,小姐也有工開,不過麻雀館要是被警察查出賭檔聚賭,就有些麻煩。
“查查觀塘警署哪一個負責這條街,有有可能找個相熟的工廠主做中間人一起喝杯酒,能坐下喝酒那就有問題,要是冷面孔,那就叫小弟堵門嘍,來查一次就堵一次,三分鍾的時間就足夠上面客人下樓打麻將啦,拉人就讓小弟出去頂,大不了坐四十八小時交幾百塊保釋金去領人,被差佬拉的小弟從當日麻雀館裡的水錢抽一部分給他們分,條子有保釋金,小弟有水錢,小姐賺小費,我們用社團的數來放貸,皆大歡喜嘍,反正都是那些凱子付帳。”霍東峻將煙蒂扔掉。
“好啊,我試試看有有可能,喂,你現在傷好,不打算出來露面?”陳東舒展了一下身體,身體各個骨骼關節隨著他的動作發出輕響。
“肥強這件事,查清楚點,最近我們剛開完山堂,低調些,太出風頭被人厭。”霍東峻雖然沒開口給出答案,但是這句話已經表明了他的意思。
“你是大佬來的,整天不見人,我都不知那本破雜志有咩好,一個月才賺一百萬,你就算出來撈也能輕松慍到手。”
霍東峻當然不會說自己本來就不想過分沾手江湖事,雜志社短短兩個星期,已經四撥人上門收保護費,不過都有太大名頭的社團,聽到是飛仔峻的生意,都選了退一步,畢竟飛仔峻這三個字在江湖上正紅,手下新多了幾百兄弟,有了大佬身份。
“堂口的帳目要不要睇一眼?這兩周帳上還有四十七萬,除去過兩天要給羅文的第二期a貨款,二十七萬是社團這兩周的收入,保護費還未收,黑仔手裡杓錢也還沒回數。阿公叫人打給我,問我給社團的數目幾時交,我話你傷口未愈,等你出來做主。”首發 https://(www) https://m/.x81zw./com/
“二十七萬,叫人把帳目做好看些,拿七萬出來交給阿公好嘍,二十萬你分給跟著你的鐵蛇那些人,我聽肥膘講,你手下小弟最近過得很苦,你都未給他們安排地盤。”霍東峻眼睛不眨的說道。
陳東微微瞪圓雙眼,七萬塊聽起來很多,可是這筆數是一個月的數目,一個月交給長樂老頂七萬的數,私吞二十萬?而且對面的霍東峻說起這件事,居然心平氣和,毫無歉疚。
“會不會太多啦?”陳東猶豫了一下,開口問道。
雖然錢這種事在各個社團和堂口都會發生,就算是蛋撻文,也會做些花帳出來,可是陳東跟了蛋撻文這麽久,也只知道蛋撻文一個月不到兩百萬的帳目,最多也只是a出十幾萬,拿出來給小弟分掉。
可是霍東峻現在帳面上只有二十七萬,就敢直接將二十萬悼,黑星就算是盲炳都能想到其中的問題。
“都說了帳目做漂亮些,陳豪闖禍醫藥費就花掉幾萬塊,耀輝又花掉幾萬塊,隨便說有幾十個兄弟因為打架被抓,保釋金又要幾萬塊,做得漂亮些就無問題啦,現在整個長樂的大底,除了吉祥和刀仔豪,邊個不懂錢?”霍東峻望著陳東說道。
實際上陳豪和耀輝的醫藥費雖然最初花的是堂口的錢,可是後來霍東峻自己補齊了數目,抹平了這筆帳。
聽到霍東峻說起吉祥和刀仔豪,陳東愣了一下,吉祥和刀仔豪雖然是紅棍身份,可是身邊小弟卻不多,陳豪知道主要的原因就是跟著兩人沒有油水可撈,兩個人從來不⊥團的錢,死守著規矩。
“你就算想交錢,想過鐵蛇未,跟著你過觀塘,辛辛苦苦,整天帶著小弟在地盤奔走,卻有油水,都在等月底有錢領,你第一個月不給,有問題,難道一直不給啊?你有錢穿華倫天奴,那筆錢還不是文叔a出來的,難道他自己掏錢給你買咩?”霍東峻攤開手,對陳東說道。
陳東怔怔的望著霍東峻,以前跟文叔,每月都有幾萬塊領,分給自己這些兄弟之後,陳東自己剩不下多少,不過他在灣仔地頭熟,吃飯飲茶不用付帳,所以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接過文叔錢時,當然無所謂,但是現在讓他分掉堂口帳目上的錢,他有些心驚。
現在才知道,江湖上出來行,義氣也是要靠錢來撐的,如果乖乖交帳給黑星,自己小弟有的撈,以後邊個還會跟自己?
看到陳東眼中的糾結,霍東峻微笑了一下,上位之後,很多事會和當四九仔時看到的不同,想法自然也會發生改變。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穿牛仔褲體恤衫時,隻想著兄弟義氣,出來混不需要錢,只需要膽就夠啦,為社團出力賣命,爭取早日上位。
等真正上位之後,就會自然明白,有錢就有義氣,有義氣的死在街頭,有錢的富貴榮華。
“喂,認不認識大飛陳,打給他,問問他最近有沒有新車,我一個大佬,整天坐計程車,丟長樂的臉,你先同肥強聊,我去找大飛陳找台車。”霍東峻開口問道。
陳東眉心跳了跳,隻交七萬上去,又要去找大飛陳買走私車,飛仔峻到底哪來的信心,肯定阿公黑星不會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