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醫院,一樓大廳中。
一群穿著病服的老人,圍聚在一起,正在彼此議論著什麽。
這些老人,原本是一群重病患者,生命已經即將走到盡頭,可萬萬沒有想到,一覺醒來後,他們竟然擺脫了病痛的折磨,並且身體充滿了活力,就像是恢復了青春一般。
見到有人持槍進來,其中幾名老人立刻圍上前來,以為是前來救援的軍警。
“這位奶奶你好,請問外傷科在幾樓?”顧雪曼微眯月牙眼,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用十分和善乖巧的語氣問道。
“你們是來救援我們的警察嗎?”一名面容刻薄的老太太上前,警惕地打量著三人,最後用懷疑地目光,上下打量著顧雪曼。
“他們兩個是警察,我是那個警察的妹妹,他的同事受了傷,需要馬上醫療。”顧雪曼是做接待工作的,還不至於被這老太太難住。
“是嗎?那你們這些為人民服務的警察,為什麽還不過來救援我們,看看這裡都成什麽樣子了,放著我們這些對國家有過貢獻的老人不管,難道是打算將我們拋棄在這裡嗎?是不是太狼心狗肺了?”
“閉嘴!外傷醫療室在幾樓,快說?”刻薄老太太還想繼續說下去,卻被曾輝一聲斷喝,嚇得不敢繼續廢話了。
“四樓。”
“在四樓”
“……”
包括刻薄老太太在內的幾名老人,一起開口回答道,生怕這年手持槍械的軍人狂性大發。
“我們走!”
曾輝不在理會這群老人,帶著顧雪曼與夜修走向了樓梯。
“哼,看到沒,現在年輕人的品性極差,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見三人已經走遠,刻薄老太太歪著頭諷刺起來。
“是啊,不如我們那個年代了。”又有一名老頭附和道。
“那個老太太,都一把年紀了,怎麽還那麽不懂輕重緩急?而且說話也太難聽了。果然有句話說的沒錯,不是現在的老人變壞了,而是當年的壞人變老了!”顧雪曼不滿地諷刺了一句。
曾輝與夜修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不過仔細回味了片刻後,覺得這花還真是很有道理。
醫院裡凌亂不堪,空空蕩蕩,包括醫生、護士、病人在內的大部分人,都已經離開了醫院。
一覺醒來,所有的病患,無論是晚期癌症患者,還是斷臂斷腿的傷殘,都奇跡般恢復了健康。
內髒自愈,肢體再生。
這醫學史上最大的奇跡,就在一天間發生。
只可惜,醫院裡的醫學專家,完全沒有心思去研究這場醫學奇跡,一個個在大致弄清楚當前狀況後,都在第一時間離開了醫院,向著自己家中趕去。
即便在西海市沒有親人,他們也是紛紛趕回家中,這個時候守住財務才是重中之重,至於別人的死活……現在自己都顧不過來,哪裡還能去管別人?
“外傷醫療室,這邊。”曾輝在前開路,這裡雖然是醫院內部,變異生物出現的幾率不大,可依然需要保持足夠的警惕。
不久後,三人進入到藥水氣味撲鼻的醫療室。
醫療室裡一片凌亂,地上散落著不少器具與藥品,牆壁上可以看到清晰的裂縫,好在醫院比普通居民樓堅固許多,並沒有遭到嚴重的破壞。
反鎖好房門,顧雪曼在門口警戒,曾輝翻找出生理鹽水與手術器械,夜修脫去上身衣物坐在醫療椅上。
“先清洗下傷口,有些疼,
忍著點。”曾輝身為特種兵出身,接受過一定的醫護訓練,此時根本找不到醫生,也只能親自上陣了。 “來吧。”夜修點頭。
曾輝先給自己的雙手消毒,而後拿起消毒棉布,沾著消毒劑,將夜修傷口上的血跡擦去。
夜修表情平靜,似乎毫無痛覺,只是他時而跳動的眼角,出賣了他此刻的真實感受。
曾輝的動作還算嫻熟,很快就清理掉了血跡,露出了一條10厘米長的傷口。
“嗯?”曾輝檢查了一番傷口,眉頭緩緩皺了起來。
“怎麽了?”夜修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右側。
古銅色的皮膚上,一條指長的傷口觸目驚心。
只不過,這條傷口已經粘合在了一起,只是傷口接縫處殘留著一些外翻的壞肉,即便傷口閉合,也有可能留下炎症。
“可能與體制強化有關系,但這樣讓傷口愈合會存在風險,最好將傷口附近的壞肉清理掉。”曾輝觀察片刻後說道。
“把手術刀給我。”夜修平靜點頭。
曾輝取出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用酒精進行了一番消毒,這才遞給夜修。
夜修先給雙手消毒,就接過手術刀,用手指在傷口附近按動一圈,隨後將刀鋒對準傷口頂端,而後手腕穩定地向下移動。
隨著手術刀的移動,已經粘合的傷口,再次被割裂開來,增輝甚至能隱隱看到內部的器官組織。
一個人能對別人狠並不算什麽,能對自己狠才是真的夠狠。
夜修將自己傷口切開的舉動,不僅嚇得顧雪曼立刻轉頭,就連曾輝都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
曾輝拿過消毒棉布,抵在了傷口的下方,吸食掉再次流出來的鮮血。
“輝哥,看看有沒有電筒和鏡子。”夜修割開傷口的目的,一是為了清理壞掉的組織,二是為了確認內髒是否帶有傷損。
這裡是外傷科醫療室,各種設備與藥品很齊全,曾輝很快就找到了夜修需要的東西。
夜修自己舉著鏡子,反射在自己的傷口上,然後用手電對著剛剛切開的傷口。
“輝哥,還得幫個忙,替我把傷口撐開一些。”夜修笑了笑。
“你小子別笑,我有點瘮得慌……”曾輝帶上醫用手套,又將手套清洗了一下,這才將雙手按在了傷口兩側,而後緩緩用力,將傷口左右分開。
顧雪曼聽著身後的對話,心臟砰砰直跳,不過好奇心讓她再次轉頭,結果只是看了一眼,就嚇得立刻閉上了眼睛。
夜修左手拿著手電,右手舉著鏡子,目光認真而專注,就像是在研究一件藝術品,而不是在觀察自己的髒器。
“給我一瓶生理鹽水。”夜修反覆觀察片刻後,並沒有發現髒器有什麽問題,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要進行一次消毒。
“要不……先咬一塊棉布?”曾輝將一瓶生理鹽水遞給夜修, 同時說道。
“這點疼還忍得住。”夜修做了一個深呼吸,接著將鹽水對著傷口倒了上去,頓時鼻中就是一聲悶哼。
痛感持續了片刻,夜修額頭上滲出一層冷汗,不過他確實是忍住了,但這並不是結束。
清理傷口壞肉的過程,同樣是一次對意志力的考驗,在沒有使用麻醉劑的情況下,生生在傷口上割肉,絕對是一種酷刑。
幾分鍾後,曾輝為夜修的傷口進行消毒,而後用消毒紗布進行了簡單包扎,並沒有在傷口外使用什麽藥劑。
夜修想要確認一下,傷口是否真的有自愈能力。
“醫院裡應該暫時安全。小雪,先過來休息一下。”曾輝檢查了下槍械,“我出去看看,順便弄點吃的回來。”
“輝哥,小心些。”夜修囑咐。
“放心吧。”曾輝又從背包裡取出兩支步槍,一支交給顧雪曼,一支放在夜修身邊,並且將四個滿彈夾也放在了床上,這才離開了醫療室。
“輝哥自己出去,不會遇到危險吧?”顧雪曼有些擔心。
“應該不會,醫院一樓的那群老人,明顯沒有遇到過怪物,這說明怪物之前並未襲擊過這裡,醫院在短時間內應該是安全的。”夜修根據一路所見,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顧雪曼拿出2瓶礦泉水,打開蓋子後,遞給夜修1瓶。
夜修的確也是口渴了,接過礦泉水就狠狠灌了幾口。
“夜教官,你說這真的是世界末日嗎?”顧雪曼直視夜修的雙眼,希望夜修能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