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預估對方不敢深夜攻城,反正明天不打了,讓馬騰安排人去休息,還得裝出來是心疼士卒的樣子,馬騰是深的精髓,籠絡人心的好辦法啊。
休整了一整夜,第二天韓遂又準備來攻城,閻行帶著一千敢死隊走到陣前,誓要拿下城池。
這時馬騰出現了,站在城門上,揮動了幾下旗幟,高聲呼喊道:“韓將軍何在”
韓遂就在百米開外,也能聽的到,金城地處西涼,沒有護城河,不算大城。
聽到馬騰喊自己,韓遂有些疑惑的往前走了幾步。
“本將軍在此,有話就快說”
自己死了不少士卒,韓遂哪有什麽好臉色。
馬騰大喊道:“你們看看,這城裡城外死去的人,他們血已經涼了,他們曾經是你們的兄弟戰友,但他們也都是我西涼的男兒”
“因為你我大戰,讓這些好兒郎葬身於此,你韓將軍心裡沒有一絲愧疚嗎”
閻行聽著有些囉嗦,他本就在等待下令進攻了,自己肯定能立功,突然出來逼逼個什麽勁,你特麽不想這些人死,怎不早點投降呢。
“匹夫,休要多言,今日定讓你授首”
閻行還要繼續說話,卻不料韓遂製止了他。
韓遂不明白馬騰深意,發聲問道:“馬將軍是什麽意思”
馬騰回望了一眼白浪,看對方點了點頭,隨即又喊道:“我身上留著漢人和羌人的血,本將軍實在不忍心看著我西涼兒郎死在自己人手裡,我每一刻都感覺愧對城內的百姓,愧對戰死的每一位士卒”
“只要將軍承諾不傷害城內的百姓任意一人,我願意獻上我全家性命,任由韓將軍處置”
“不要讓我西涼男兒的血白流啊”
馬騰演技還不錯,雖然有點蹩腳,但是說的確實是滿賦情感,聽著悲涼哀淒,配合著哭顫聲,讓聞者落淚,情緒一下就被調動了。
“將軍,不可啊”
“我們願意死戰到底”
城內眾人呼喊聲一片,連外面的韓遂軍隊都聽到了一些,頓時韓遂感覺不妙,讓馬騰這麽一說,城內守軍定然士氣高漲,悍不畏死,自己這邊卻要出問題了,本來就是叛軍,沒正當理由,這一打起來,士卒心裡難免畏手畏腳。
韓遂回頭看了眼邊章沉聲道:“這個匹夫,他這是在亂我軍心啊”
邊章也明白了這其中的深意,離的又不遠,馬騰用內氣喊出來的,聲音可以傳很遠,整個戰場一大半人都聽到了。
韓遂回道:“我如何信你”
白浪早給馬騰準備了說詞:“只要將軍當著這麽多人的面,答應不傷害百姓,讓我西涼兒郎不在為無畏的送死,我馬上卸甲,自縛雙手,任由將軍處置”
這給韓遂難住了,特麽的這玩的那一出,馬騰還是厲害的,抵擋了自己兩天,還擊殺這麽多士卒,已經算是這麽久以來傷亡最慘的一次了。
馬騰組織起來的那些殘兵現在都以馬騰為首是瞻,現在都感動的很,哭喊著要死戰到底,也不知道真假。
百姓也為馬騰的仁義所折服,將軍寧願自己死也要保全百姓,這份心氣不愧是名將之後。
不答應就是不愛惜士卒性命,讓西涼兒郎無畏的送死,答應了也特麽沒啥好處,反而百姓感謝的都是馬騰。
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是,若是今天又損失幾千士卒,那自己部隊可就少了三分之一了,這個代價太嚴重了。
韓遂和邊章低聲私語了一會,
韓遂就拍馬上前喊道:“好,我答應你,不傷害城內任意一個百姓” 馬騰回道:“好,希望韓將軍不要食言,否則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我這就帶著全家出城,任由將軍處置”
馬騰在眾目睽睽之下,解下盔甲,白浪馬上過去拿準備好的繩子給綁起來。
馬超還沒明白馬騰的意思,不是詐降麽,怎麽真的拿命做賭注,急忙衝過來喊道:“父親,不可啊”
馬騰也沒說明,只是大罵道:“逆子,難道你要不聽為父的話?”
“別忘了,你也是西涼人,你也流著漢人與羌人的血,今日縱然一死也要對得起列祖列宗”
馬超嚎啕大哭,他不明白父親為何這樣,到是他又不敢忤逆父親,遲遲不願卸甲。
白浪隻好走過低聲說道:“少將軍,別壞了大事”
隨後馬超也被綁了起來,馬騰的幾個家裡的家丁也都被綁了起來,隨著馬騰緩緩的下了城樓,往城門口走去。
不少百姓都在低聲哭泣,不時有人呼喊幾聲,馬騰的死換來全城人的安然無恙,雖然有些殘忍,但是人心這東西,有用也無用,沒有人真正的死命阻攔,有的也不敢阻攔,身份差著呢。
“嘎吱”
城門慢慢的被打開,馬騰馬超,還有一乾家丁,馬岱也在其中,就這樣一群人不穿盔甲,沒拿兵器,雙手都被綁了起來,默默的走向韓遂軍陣。
快到陣前時,馬騰帶頭跪了下來,呼喊道:“在這西涼沒有羌人漢人之分,你們都是西涼人,你們都是好兒郎,莫要欺負我西涼百姓啊”
“韓將軍,馬某人頭在次,來取吧”
這一刻,韓遂的軍隊都有些騷亂了,士卒們都低聲議論起來,一時間亂成一片。
韓遂邊章也慌了神,這馬騰竟然真的出來的,這特麽不是出難題,你怎麽不自殺呢?
兩人也是人精,現在也明白了一些,不知道馬騰是真的發自內心如此行事,還是刻意為之,但說的這些話讓他們兩人都敬佩不已。
邊章看著韓遂問道:“怎麽辦,殺還是不殺”
閻行跑回來說道:“將軍,我願代勞去把他頭顱取來”
韓遂白了他一樣,你想立功,我也能理解,可是現在情勢什麽樣難道你看不出來麽,真是莽夫。
“別亂動,殺不得”
韓遂說完看向眼邊章,邊章思索了一下也點了點頭“嗯,殺不得啊”
白浪自然沒下去,如果馬騰真死了,那他就的逃命了,投降韓遂顯然不可能。
韓遂想了半天,決定還是不殺了,但是這個軍心民心怎麽挽回,還得琢磨一下,隨後就慢慢走到了馬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