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筋急轉,超負荷運作半晌,蟲溪感覺他已然洞悉獵沐等人的計謀。
“對,肯定是這樣。若是有所疏漏,也沒有別的解釋可言。就算猜不中,我也需要做點什麽才是。”
有至少七成把握,蟲溪伸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看向樹影所住的地方。
估量一下惑心蝶的速度和兩邊的距離,時間剛剛好。
他現在要想方設法的獲取樹影等人的信任,從而借助他們的力量乾掉獵沐這些靈族勢力。
什麽樣的辦法能最快獲取信任?
自然只有依靠可靠的情報,讓對方相信蟲溪與他們站到了一起。
現在獵沐等人執行計劃,正是大好時機。
惑心蝶此刻攜帶他的情報出發,能先一步把信息傳到。
樹影等人接到情報,他必然會審視情報的真假,有一段時間的猶豫過程,加上上報的程序,平白會多耗費一些時間。
等他們做出決定,獵沐等人已經行動。
他們的行動會證明情報的真假,實際情況會從側面佐證蟲溪的可靠性,如此一來,他便會獲取對方的信任。
機不可失,蟲溪立刻行動起來。
順手從身上摸出獵沐給的皮紙,禦使惑心蝶發動操控技能迷惑住弱小的瓢蟲。
隔絕了身邊的監視蟲獸,蟲溪喚出霧蝕。
指使霧蝕啃噬皮紙消去獵沐的字跡,蟲溪把獵沐的放火計劃和他自己的推測一字不落的記錄到皮紙上。
僅僅數息時間,一張不大的皮紙布滿文字。
寫下文字,蟲溪卷起紙張交給惑心蝶。
它抱起皮紙發動擬態能力,隱沒在夜空中向樹影所在的地方飛了過去。
“現在就讓我看看接下來的形式會如何發展吧!”
感知著惑心蝶越去越遠,蟲溪把目光放到千巫殿那邊,做好了看大戲的準備。
……
千巫殿巫徒住宿區。
樹影躺在藤床上輾轉反側。
“羽織溪到底有沒有被我說動?”
又一次詢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他覺得很沒有底氣。
白天見過蟲溪後,樹影一直覺得他有些怪異。
表面上看蟲溪似乎是個初出茅廬的巫徒,但常年的生存經驗卻讓他感覺對方身上似有一層迷霧籠罩,讓他看不清道不明。
這次聯系上他,樹影根本沒經過主使的樹燊同意。
一切都是他自己為了完成任務,為了使自己變得更加安全的權宜做法。
為了讓蟲溪相信他,他暴露了很多的東西。
那些東西足夠讓他死上十次了。
“他為什麽還沒有聯系我?難道他投靠了獵沐他們?”
事關自己的身家性命,樹影焦躁不安,他有些後悔,後悔自己怎麽就那麽衝動,隨意便將自己暴露到了敵人眼皮子底下。
“我要不要去找找他?”
正這樣想著,樹影突然身軀一怔,警覺的盯著門口。
就在剛剛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房門口出現了一隻蟲獸。
那蟲獸就如憑空生成的一樣,觸動了他散發在房門口的精炁絲線。
“會是敵人嗎?”
禦使新契約的命蟲做好攻擊準備,樹影眉頭緊皺,少傾他從床上爬了起來。
”若是敵人,以那蟲獸的隱匿手段,可以不知不覺的乾掉我,它大可不必在門口顯露蹤跡。“
說動自己,樹影走到門邊,打開一條縫往外看去。
昏暗的夜色中,只有少許小型飛蟲在空中飛舞,那隻被他感應到的蟲獸並未顯出身形,但樹影知道它就在門邊,而且正往門縫這邊移動過來。
注視著眼前朦朧的光影震蕩,樹影感覺眼前的蟲獸對自己沒有惡意。
打開房門,感知蟲獸飛進屋子裡,樹影趕忙關上門。
隨著一聲輕響,房門合攏,接著樹影看到朦朧的光影中微微泛起一絲白色熒光。
熒光擴散,很快一隻兩掌大小,長得異常漂亮的蝴蝶狀蟲獸從虛空顯形。
“這是?羽織溪的蟲獸!”
上下看了蟲獸幾眼,樹影辨別出它的來頭。
稍松一口氣,樹影的目光被蟲獸腳中抱著的一卷皮紙吸引。
“這是聯系我的方法?”
遲疑著伸出手,惑心蝶飛起,足趾一松,皮紙落入他的手中。
拿到皮紙,樹影趕忙展開,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他鄒了皺眉。
“傳個信息需要用這麽多字嗎?”
吐槽著對方的不專業,樹影映著惑心蝶的白色熒光一點點看起來。
才看沒幾行,他面色一肅,等看完整張紙的內容,樹影已然愁眉緊鎖。
“會是真的嗎?”
握著皮紙,樹影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本來他只是想利用一下蟲溪獲取一些任務上的信息,好把自己放到更為安全的地方。
可現在對方給他帶來的東西不僅沒能讓他驚喜,反而讓他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如果紙條上的記載是真的,那樹燊要他調查的那股勢力在樹城的勢力,比他們猜想的要大得多。
蟲溪給他的信息裡頭,那四個人他都認識,他們是千巫殿的上級巫徒,是殿中的老前輩,在殿中的風評極好,與羽織石可謂兩個極端。
特別是那個令牌的事情,樹影可以肯定,那是七長老樹榕的通行令。
千巫殿的長老令在敵人手裡,豈不是證明七長老和他們是一夥的?
一個殿的長老是敵人的人,那麽九個長老中,又有多少是對方的人?
樹影不敢想象。
“局勢已經超出了我的控制。 我必須得上報!“
剛想行動,樹影又有些遲疑了。
事關長老,要是蟲溪傳的消息是假的,他不進行判斷就傳上去,等到樹燊追究起來,他豈有命在?
在上報與不報之間搖擺不定,良久樹影一咬牙,還是決定上報。
麻溜的卷起皮紙,他打開房門,放出惑心蝶,迅速向樹燊所在的地方行去。
在藤橋間七彎八拐的轉了幾圈,樹影站到了一處居所外,忐忑不安的舉起手。
沒等他敲門,房門洞開,黑洞洞的屋子裡頭傳出樹燊低沉沙啞的嗓音。
“進來吧!”
緊張不安的踏進房門,聽著旁邊的屋門在吱呀聲中關攏,樹影看向了屋子中間那個坐在小火塘邊的乾瘦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