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村子的情況,蟲溪頓覺心情舒暢。
一方面不用另尋他處免去了他的麻煩,另外一方面這盤蛇寨盜匪看起來良心未泯。
這種還有點良心的人,許之以利,曉之以情,收服難度降低,控制難度也不高,有便於蟲溪施展計劃。
若遇到一群無惡不作的家夥,收服難度太大,蟲溪還得完備計劃去控制他們,平白無故多耗功夫不說,一個不注意還會被他們賣掉,徒惹一身麻煩。
“走吧!”
指揮隊伍繼續出發,人群繞著村子而過,沿著土路進入到半坡林子,複行百來米,山林中響起呼喝聲。
“當家的回來了!都過來幫忙!”
厚重的擊鼓聲喚醒沉睡的山寨,裡頭吵吵鬧鬧的聲音越發的大。
等到蟲溪等人走到山寨的木質吊門前時,四個留守山匪已經爬到瞭望塔上準備開門。
可當他們看到隊伍中最亮眼的蟲溪和血紋金蜈的時候,四人似是中了定身術,一臉疑惑的看著領頭的王恆三人。
“愣什麽愣?沒看到大當家回來了嗎?快開門迎新當家入內!”
王恆見此抬頭喝斥,四個嘍囉一愣,互相對望一眼轉動絞盤吊起木門。
木門緩緩而開,裡頭聚在門口不明所以的嘍囉第一眼就瞧見了眼前的恐怖蟲獸,歡喜的表情一僵,全體噤聲如同木偶。
“堵在門口做什麽?快去幫忙!”
又喝斥一聲,王恆趕忙對留守的人使了個眼色。
“爹,這,這是?”
裡頭領頭的一個十來歲少年面色蒼白的指了指蟲溪。
“這是我們盤蛇寨新的大當家,你們還愣著做什麽?還不見禮!”
他又提醒了一次,眾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
“新的大當家?”
“好大的蜈蚣?”
“怎麽回事?大當家不是好好的,怎麽又換了個新當家?”
細碎的私語在傳播,蟲溪耐著性子觀察著所有人。
“爹,你怎……”
未等領頭少年問完,王恆狠狠咳嗽兩聲,跟他不停的使眼色。
那少年也不是太笨,明白這次出去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眼珠一轉,回身踢了幾下背後的人正色道。
“新當家就在門口,你們不見禮也就算了,堵著門是哪門子情況?快去幫忙!”
言罷他笑嘻嘻的轉頭對著蟲溪施禮,恭敬的道:“王緒見過大當家,大當家請!”
說著拉著其他人讓開道路。
他一帶頭,其余人趕忙見禮躲到一邊。
“大當家,請。”
王恆獨自引著蟲溪入內,直往議事堂那邊行去。
他還沒走出多遠,門口那邊紛亂的談論聲不斷,所以盤蛇寨的人都在討論蟲溪。
一些人在講述蟲溪的實力,一些人在猜測蟲溪的底細,一些人在不忿蟲溪謀奪山寨,一下使得那邊吵吵嚷嚷像個菜市場。
“果然以力服人難度很高。”
知道收服山寨沒那麽容易,蟲溪的目光轉到帶路的王恆身上。
王恆作為以前的大頭領,能夠使得王猛和其他水匪寧可自己死也不暴露他的位置,說明他很得人心。
而今在留守山匪身上看到的情況,蟲溪更加佩服他。
他的兒子腦子轉過彎之後一動,其余的山匪就有了行動,這證明王恆的威望奇高。
要想徹底收攏整個山寨,必定得先摧毀他們的威望才行。
行出沒多遠,蟲溪二人停留在一個寬大的石木圓形房屋前。
房屋約莫一百多平,外面是木質的飄蓬廊道,七階木質台階從廊道往下延伸到地面上。
從血紋金蜈躍下,蟲溪令其進入大鼎秘境,抬腳往上走。
推開木門進入議事殿,當先映入眼簾的就是盡頭處鋪著獸皮的高出地面一截的寬大座位,座位左右首分別放著一張椅子。
椅子後邊就是成排的木質條桌條凳,拍成三列延伸,共計二十四張桌子呈弧形左右相對,將中間圍住。
正中間低矮於地面之處是一個巨大的火塘。
這裡的物什並不多,但空間稍顯狹小,把議事廳填得滿當當的。
“有意思!”
瞟見座椅旁邊兩塊上帶浮雕的頁岩,蟲溪樂了。
那兩塊東西竟是山寨的寨訓。
文字與蟲溪學過的沒什麽不同,他正好可以讀懂。
”一忌向利背義。二忌同寨相殘。三忌驕奢淫逸。四忌劫掠婦孺。五忌奪財害命。六忌奸淫擄掠。“
左邊三條內容說的是山匪的自我修養,右邊三條說的是行事的規章制度。
“挺有才啊!”
蟲溪感歎,這群山匪做事還有點底線。
”會不會只是裝裝樣子?“
如此想著蟲溪指著石板道:“你們這個六忌挺有意思。”
王恆聞言,知道蟲溪在質疑他們的六忌,趕忙解釋道。
“唉,不瞞大當家的,這六忌是我們盤蛇寨安身立命的根本。”
“哦?”
見他不信,王恆接著道:“我們盤蛇寨,說起來成立不到十五年。寨子裡的人其實都是這雲夢澤范圍內活不下去的一些人罷了。”
“十五年前,我由於得罪了北邊呂次縣鐵骨門的人,害怕他們打擊報復,就跑到這邊來。
可惜這些地方豪強相互間都有所聯系,剛到這裡我就被林家追捕,想跑的時候遇到了幾個想打劫我的人。
打敗他們之後,我不欲殺他們。幾人見我放他們一馬,又看我狼狽不堪,就跟我說他們還剩下資財, 想用那些東西報答我不殺之恩。“
說到這裡王恆有些唏噓。
“當時我腦子發熱還真信了他們。好在他們並沒有暗害我,真就把錢財給我。“
“後來他們了解到我被林家追捕,他們也是被林家逼得家破人亡,我們一拍即合,組成了山寨的根底。隨後在與林家的衝突中山寨維持艱難,五年前我們轉到這盤蛇山,這才逐漸收攏人手,發展到今天這番模樣。”
“十余年裡頭,我們盤蛇寨從無到有,從小到大,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少不得一些山下的雲夢人幫助。而這六忌,是對我們自己的鞭策,也是我們能活到現在的不二法門。”
聽得他這麽說,蟲溪放飛想象怪異的看了王恆兩眼。
被追殺逃亡,半路遭打劫,反倒感化打劫人組建班底,然後被圍剿十數年而不滅,及至此刻已經壯大到能正面對付敵人的程度。
按照眼下西陵郡局勢,如果沒有蟲溪插手,他是不是又能滅林家,除豪強,一統西陵,然後率軍北上戰諸侯,聚人心,最終成為一代明君?
這家夥怎麽看著又像是一個主角光環在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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