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冷笑一聲,蟲溪撿起袋子,打開看了一下。
一個手腕粗一掌長的竹筒,一本兩指厚的獸皮書,裡頭還有幾顆藥丸。
“什麽東西?”
“竹筒裡是地火蠍,你好生養著,書自己看,藥丸是恢復傷勢的。”
蟲羽扒在洞窟門口冷冷扔下一句話又消失無蹤。
把三樣東西裝上,蟲溪直起腰身,提著小包往外走。
走到第一個岔路口,他想了想,循著記憶往蟲啟的住處過去。
到達洞窟口,還未進去,蟲溪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草藥味。
遲疑了一下,他踱步進入洞窟,瞧見了躺在火岩上的蟲啟。
蟲啟面色蒼白,嘴唇青紫,好在呼吸順暢,他受傷的肩部已經被包裹住,包裹的蛛絲上沒有沁出鮮血,看來是度過了危險期。
蟲啟性命無礙,蟲溪難得松了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靜靜觀看幾分鍾,蟲溪轉身走出洞窟,來到岔口,他停留了一下,轉道往洞外走去。
來到經常呆的石台上,曬著陽光,蟲溪取出書打開。
新的一本書,開篇記載的是蟲部落的奇術,靈化術。
原本蟲溪以為部落的巫師只會禦使蟲子,辨識草藥,致命救人,或者下毒害人,可看過蟲啟與大巫師他們的戰鬥,他才明白,巫師並不是這麽簡單。
這門靈化術,就是蟲啟他們那種神異的變身法術。
辨認著字跡,蟲溪一點點往下看,沒一會兒他便把靈化術的內容看完,也了解了這到底是門什麽術法。
靈化術,其實就是一門巫調動地炁的法術。
由於巫修煉時引入身體,強健身軀的是天精地炁,故而身軀的錘煉比不上煉血的戰士,這個缺點便成了巫的致命之處。
早年間,發生過強大的巫被速度極快的戰士偷襲致死的事情,所以部落的巫潛心研究,弄出了這門奇術,使得巫真正成為了攻防一體的強大存在。
這門術法的機理和作用都很簡單,可以稱得上是一目了然,並不存在什麽難點。
巫契約命蟲的時候,精神空間中的精神火焰旁邊會形成命蟲的精神火焰,因此巫可以感應到命蟲的情緒,禦使命蟲如若臂使。
由於這個特性,推演出靈化術的巫從這裡受到啟發。
既然巫師能夠通過精神火焰禦使禦蟲,那麽能不能通過精神同樣禦使禦蟲身上的地炁呢?
要知道天地間的地炁能被生物所使用,是被生物用自己的精神感染煉化之後才行,每一個生物體內的地炁,其實都帶有那個生物的精神力量在其中。
巫能夠控制禦蟲,禦蟲能夠控制地炁,而地炁中有精神,其中的精神會不會被巫控制?
從這個方向出發,他經過細心研究終於有了重大突破。
當一個巫師,其本身與自己的禦蟲相處時日增進,禦蟲的精神波動與巫師逐漸靠攏,巫師就能像調動自己的地炁一般,調動禦蟲身上的地炁。這就是靈化術的雛形。
隨後經過數代巫的研究,對禦蟲地炁的不斷了解,靈化術得到長足的發展,以至於達到如今的地步。
現在的靈化術,顧慮到禦蟲的地炁有限,隻截取禦蟲一部分地炁,並以特殊的運用符文直接將地炁虛化為禦蟲的一部分。
地炁來自禦蟲,自然變成禦蟲的一部分威力更甚,所以就出現了蟲巫能夠引禦蟲地炁於己身,聚形為禦蟲肢體,
增強實力的目的。 蟲溪看到的大巫師的變身,就是因為大巫師禦蟲眾多,每一個禦蟲身上提取一部分地炁,就能變成詭異的怪獸,集合所有禦蟲身上的優點,實力暴增數倍乃至數十倍,端的強大。
看完靈化術,蟲溪發現書還有厚厚一大疊,他繼續往下邊看去。
後面的部分沒有記載什麽其他的術法,有的是一些蟲獸的資料。
什麽掘地蟐,壁蠊、七星煙蟲,碧玉竹節蟲,配著圖,蟲溪認出了幾個認識的東西,其余的大多數他都沒見過。
這上面記載的異蟲顯然不是前面所學的那些一般的稍顯危險的蟲獸。
從記載上看,上面的蟲獸應該都是那天看到的那種可以在自然條件下,自發調動地炁的特殊蟲獸。
一頁頁往下翻,蟲溪突然頓了一下。
“地火蠍。幼時身長三寸,寬一寸三,體如紅玉,身堅如鐵,火毒甚烈。居於地底熔岩河畔,可馴養,蛻皮四次體型激增,隨蛻皮次數體型不一。現知者,大如山嶽。”
書上的圖冊是一隻紅得通透的蠍子,看起來非常漂亮。
繼續往下,翻了數葉,蟲溪停了下來。
“迷魂線蟲。 體若發絲,快如閃電,通體漆黑,可迷魂,中者藥石無救。此蟲善偷襲,長於隱匿,常寄居珍奇蟲獸腦部,控制蟲獸行動,並以寄居體腦部為食,極度危險。
受控者意識散亂而外表無異,線蟲寄生越久,受控制異常越發微弱,極難察覺。遇此蟲,必迅速擊殺寄體,毀滅寄體方可滅殺。“
圖冊上,只有一根頭髮樣的東西。
蟲溪翻著這頁書籍仔細觀察了一下,字跡的顏料與前面的一樣,磨損上看也一樣,翻看了一下裝訂的那一邊,磨損程度和其它書葉幾無不同。
“我真的錯了?”
內心中十分不願承認自己的錯誤,可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他反駁。
“啪!”
甩了自己一個耳光,臉頰上的痛苦蓋不過心底的煎熬。
“我真的錯了!大巫師擊殺掉那個部落戰士,是因為他受到了迷魂線蟲寄生,那隻壁蠊會攻擊他,也是被迷魂線蟲寄生了。”
“呵呵,真可笑!”
想到自己來到這裡後的種種,蟲溪覺得自己像一個小醜。
明明已經回不去了,內心中還不承認,沒有把自己當做部落的一員,看到什麽都心中不屑,懷疑這,懷疑那,像得了被迫害妄想症一樣,明明有良好的天賦,卻一點不努力,難怪蟲蟄看他不爽。
怔怔呆了許久,蟲溪垂下頭。
“我叫蟲溪,蟲子的蟲,溪水的溪,蟲部落的巫!”
幽幽自語隨風散去,心頭的最後一點堅持消弭,蟲溪抬起頭仰望天空,他感覺到自己輕松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