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目的地,已經越來越近。但這並不代表,謝銘和歐提努斯面前的阻礙,就會隨之減少了。
學園都市、俄羅斯成教、英國、歐雷爾斯派系、格雷姆林都分別派來了殺手。但是,不要忘了最早發現格雷姆林,並且一手組織著反格雷姆林同盟的人,到底是誰。
她,又怎麽可能不出現在這場世界聯合起來的大追殺當中呢?
而且當時,看著謝銘突然反水,和歐提努斯一起離開的,可不止一人。
銀發碧眼穿著金絲勾勒的修道服的修女,素色連衣裙外披著大衣的金發少女,擋在了坦克的面前。
“........”
空間已經被封鎖,從而讓謝銘只能慢慢的從坦克中爬了出來,站在了這輛比世界上任何車都貴的載具前面。
“真是饒了我吧.......”
咳嗽了幾聲,謝銘壓下了眼底的疲憊:“你們,要擋在我的前面嗎?”
“不然,你認為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裡?”
黎明晨光的首領,擁有著聖人級戰力的少女,蕾薇妮雅·伯德蔚深深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詳細的情況,我們現在就不問了。在之後會好好詢問你的。所以,讓開吧。現在最關鍵的事情,並不是你的問題。”
“謝銘。”
茵蒂克絲也眼含擔憂的發出了呼喚:“她的存在,是對我們魔法師規則的威脅。所以,謝銘你還是不要再參與到這件事當中了。”
“是嗎?”
哪怕是朋友,也存在著可以說服和不可以說服的分別在裡面的。而眼前兩人,毫無疑問是屬於後者。
因為,她們是魔法師。
神裂火織能夠被他說服來協助他,是因為神裂火織是那種無法允許他人死亡的大好人。哪怕死的是魔神,是導致世界恐懼的大罪人,她依舊無法認同以死來解決這一切的問題。
禦阪美琴她們幫助謝銘,是因為她們並不了解魔法啊魔神啊什麽的,再加上她們願意相信謝銘,所以才毫不猶豫的站在了謝銘的這一邊。
羅伯特總統的情況,則是被謝銘說到了關鍵點,而且他自己本身,也並不認同這些魔法組織的做法。再加上出於各種各樣的考慮,他選擇了幫助兩人。
但是,換成茵蒂克絲和蕾薇妮雅這種傳統的魔法師的話,那麽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魔法師是一群極為遵守自己意志和選擇的家夥,魔法名就是他們最初也是絕對不會去違背的信念。哪怕是茵蒂克絲,也同樣是這樣的人。
不如說正因為是腦袋內有著可以抵達魔神領域的知識,茵蒂克絲才無法坐視著謝銘帶著歐提努斯離開吧。
“我明白了。”睜開了閉上的雙眼,謝銘平靜的看著兩人:“之前我打破了自己立下的誓言,傷害了自己的朋友。所以,我不會再打破第二次。”
“但現在人命關天,若你們決意要阻擋在我面前的話,那麽,我只能和你們戰鬥了。”
“我不會傷害你們的,要做的,僅僅是讓你們無力化而已。”
“啊,是嗎!?”
蕾薇妮雅的表情突然變得極為惱火起來:“不惜和我們戰鬥,你都要保護那個魔神嗎!?還要讓我們無力化?小看人也要有個限度!!”
“既然如此,那麽就讓我把狠狠的揍扁,再去解決問題!!正好,報上次的一箭之仇!”
“謝銘.....”茵蒂克絲原本擔心的神色也變得面無表情起來:“你不是經常往醫院跑嗎?那麽這次,就讓你在醫院住上十天半個月,來幫你省下這路途的時間吧。”
“.......為什麽突然就生氣了?”
謝銘被兩人的轉變搞得一愣一愣的,簡直莫名其妙。但顯然兩人此時,並沒有那個心情回答謝銘的疑惑。茵蒂克絲退後了一些距離,開始了吟唱。
而蕾薇妮雅則是伸手虛抓,瞬間,一把像是樹木材質的金色神聖之槍被她扛在了肩上。
“主神之槍?”
坦克的艙門被打開,歐提努斯探出腦袋發出了驚呼。
“不至於讓魔神也那麽驚訝吧?”蕾薇妮雅咧嘴一笑:“我們這邊可是有著十萬三千本魔道書,可謂是智慧的結晶。主神之槍什麽的,又不只有一種製造的辦法。”
“而且,當主神之槍能被非神之人握在手中的時候,性質就已經改變。我們並不了解它的具體用途,但是,擁有著能夠將神給弑殺的破壞力,對我們而言就已經足夠了。”
這麽說著,蕾薇妮雅做出了將槍投擲出去的動作。然而她卻發現,本該在她面前的青年,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呀!”
背後發出了一聲驚呼,下一刻,蕾薇妮雅手中的長槍暴散,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我都開始懷疑,你們到底有沒有認真的想要阻攔我了。”
一隻手捏住了茵蒂克絲的臉,將其狠狠的向外扯著,謝銘瞪著死魚眼說道:“我雖然對於魔法什麽的一無所知,但是也不要把我當成笨蛋啊。”
“哪怕蕾薇妮雅你的實力堪比聖人,但也不可能掌控主神之槍這種東西。也就是說,是茵蒂克絲腦袋裡的十萬三千本小黃....魔道書,在支持著你。而你又不是茵蒂克絲,魔道書的汙染肯定讓你的狀態很差。”
“那麽,我只需要解決了茵蒂克絲,那麽主神之槍的破壞力什麽的直接就會不攻自破,而那時候你也沒有了再戰之力。追求弑殺魔神的力量,成為你們最大的敗因。”
謝銘眼神奇怪的看著蕾薇妮雅:“以你的智商,怎麽連這點都想不明白?還有,茵蒂克絲你咬咬就算了,還一直咬著不放了!松嘴!”
“啊嗚啊嗚啊嗚啊嗚.....”
雪白的牙齒狠狠的咬合在謝銘的右手上,茵蒂克絲怒視著謝銘,眼睛中在表達著一個意志:絕不松口。
“.......你,為什麽要幫助歐提努斯?”
在謝銘打算再次掐一下茵蒂克絲的臉讓她松嘴的時候,蕾薇妮雅抬起了埋在雪地裡的腦袋,努力的翻了個身,仰面朝天的看著青年。
“你應該知道,她是不止毀滅了一次世界的魔神啊。”
“但在魔神這個身份之前,她更是一個少女。一個孤獨的,被所有人疏遠,沒有人願意去理解她的少女。”
另一隻手從隨身空間中拿出了大衣,有些費勁的將蕾薇妮雅裹在了裡面,謝銘輕笑著說道。
“她從頭到尾想要的,只是一個理解她的朋友而已。但因為缺乏常識,所以交朋友的方式有些笨拙。這麽一個傻乎乎的家夥,我怎麽可能讓她被人們的恐懼給殺死?”
“最重要的是,她是我的朋友。我幫助她的原因,只需要這一點就足夠了。”
“呵.....果然啊.....”
躺在雪裡,緊了緊身上的大衣,蕾薇妮雅深深的歎了口氣:“從各種方面來分析你背叛原因的我,簡直是個大傻蛋!”
“聰明反被聰明誤,小姑娘,你未來的路還很長啊。”
輕輕將掃掉了蕾薇妮雅頭髮中的雪,謝銘站起身來:“好了,我們要繼續趕路了。需要我聯系人把你們送回去嗎?”
“你應該已經相當疲憊了吧?還能夠解決,接下來這段路的阻攔嗎?”
“當然。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呢。”
“也是啊.....”
伸出手抱住了謝銘好不容易從手上摘下來的茵蒂克絲,蕾薇妮雅沒好氣的說道:“趕緊走吧,大混蛋。你應該能,為這件事畫上圓滿的句號吧?”
謝銘沒有回答,只是比出了一個大拇指。隨後,便抱起了來到自己身邊的歐提努斯,緩緩升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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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埃斯科城堡,位於丹麥第二大島菲英島的南部,是歐洲保存最好的文藝複興風格的水邊城堡。而它的旁邊,就是一片深度只有五米的小湖。
這片小湖,早在幾百幾千,不知道多少年前,有一位天生就和其他人與眾不同的少女,在這裡倒掛在樹上,在這裡獻上了自己的眼睛,從而奠定了自己的魔神之位。
這件事情,歐提努斯除了謝銘之外,誰都沒有告訴。但這並不代表,其他格雷姆林的成員就猜不出來了。
當然,他們並不是猜出了歐提努斯和這片原初之湖的關系,只是猜測這片湖,和歐提努斯真正的計劃有所關聯而已。
所以格雷姆林的所有正式成員都聚集在了這裡,連負責後援的成員都過來了。為的,就是要將背叛自己的魔神,撕成碎片。
只不過這些人,此時都一個個疊成了山,滿臉鮮血,生死不知。而完成這個景觀的是兩個人。
全能之神索爾,準魔神歐雷爾斯。
不,現在不應該稱呼他為準魔神了,在被妖精化命中後,他已經失去了自己不完全的魔神之力,現在的他,比普通的魔法師還要脆弱。
但是先來到這裡和格雷姆林的正式成員戰鬥的,也正是他。不得不說,這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靠著虛弱的身體,硬生生的打敗了來到這裡的所有人。
就連之後趕到的索爾,都被歐雷爾斯這家夥給微微嚇到了。
這一切謝銘和歐提努斯並不知道,所以看到這兩人的時候他們只是單純的以為,這是最後的敵人。
“我並沒有干涉你們的想法。”
見到準備拔刀的謝銘,歐雷爾斯平靜的說道:“我的目的,至始至終只有打敗歐提努斯。只要能打倒她,怎麽樣都行。哪怕,實際上‘打倒’她的並不是我。”
“但是,你有理由殺死我吧。”歐提努斯同樣平靜的看著這個曾經的死敵:“你,可是被我剝奪了兩次人生。”
“我對【魔神】沒有什麽執著,所以已經無所謂了。不如說,要是你們兩人其中失去了一個,今後的世界只會變得更加可怕。”
“若是弑神者失去了你,那麽他必然會瘋狂的對所有針對這次行動的人進行報復,他會失去自己的初心,不再約束自己。若是你失去了弑神者,那麽你也必然會成為一個前所未有的怪物。”
“所以,維持你們兩人之間的關系,支持你們的行動,其實並不是一件壞事。”
看著神情平靜的謝銘,歐雷爾斯微微歎了口氣:“我出現在這裡的理由,僅僅是為了和以往的孽緣,徹底畫上句號罷了。”
“現在,我已經沒有什麽遺憾了。”
“嘛,輪到我了啊。”索爾抱著腦袋,露出了開心的笑容:“我來這裡的目的其實也很簡單,為了不讓自己的約架對象被殺了而已。還沒找到打敗你的方法,可不能讓你這麽輕松的死掉。”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杞人憂天了啊。雖然我有著殺死歐提努斯的理由,不過和以後隨時都能切磋的打架對象相比,理由什麽的根本算不了什麽。”
“想要做什麽就去做吧,不管發生什麽,我都不會出手的。”
“是嗎?”謝銘深深的看了眼兩人,隨後牽起了歐提努斯的手:“那麽,希望你們說到做到。”
說完,也不再顧及兩人,拉著歐提努斯,走向湖邊。
“.......你就這麽提醒他?”
“有什麽關系嘛。”索爾跳到了樹枝上,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笑容:“而且,他可不是什麽笨蛋,又怎麽可能察覺不到?”
“只是,他不願意去認真對待這件事而已。而現在,他已經不得不去面對了。你不覺得,這很有趣嗎?”
“.......那就來見證吧。”
歐雷爾斯靠在了樹乾上,目送著越走越遠的兩人:“這件事,到底會以什麽樣的結局,而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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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在湖邊,雙手按在冰冷的湖水上,歐提努斯閉著眼睛,嘴裡念著晦澀複雜的咒語。
氣勢驚人的青光從湖底暴散而出,隨後逐漸的會聚,以少女的雙手, 以少女雙手捧起的冰冷湖水為中心。
這是歸還的儀式,這是神願意降格為人的儀式。
一顆乒乓球大小的青色球體,出現在了歐提努斯的手上。這是她的另一隻眼睛,只要將它塞入到眼罩下空洞的眼眶中,那麽魔神將會回歸常人。
在那之後她將會受到審判吧?
怎麽可能。
那個自私自利到極限的混蛋男人,怎麽可能會讓自己受到審判?他一定會做出令人膛目結舌的事情,讓世界的目光從自己轉移到他的身上。肯定會想盡辦法,來替自己背負自己犯下的罪孽。
身為謝銘的理解者,歐提努斯敢100%的確定,他絕對會這麽做。
那麽,自己能讓他這麽做嗎?自己能就這麽撒嬌,把一切都交給他,輕松的獲得拯救嗎?
答案是否定的。
青色的球體再次爆發出強烈的光芒,回歸到了湖水當中。歐提努斯站起身,回頭,脫下了自己身上裹著的大衣,平靜的看向了青年。
碧綠的單眸和漆黑的雙眼,再次交匯。兩人,似乎都在等著對方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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