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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在1917》五百一十三 作法自斃(上)
自打清末開始,隨著闖關東的潮流,東北省就多土匪,也就是俗稱的胡匪或者胡。禿炮就是其中勢力比較大的一隻胡匪。這個頭髮稀疏大腹便便胸口紋著兩條帶魚的老土匪,正在向他的兒郎們講話:

 “弟兄們,都給老聽好了嘍!今個兒這趟買賣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誰要是攪和了老的生意,老就是抽他的筋扒他的皮,活剮了他!”

 土匪們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老老實實地看著禿炮在那嚷嚷,原因自然是禿炮凶名赫赫,不光是心狠手辣而且是睚眥必報。當年帶著他一起闖關東的老鄉,就因為一言不合就被他殺了,這才落草為寇。僅僅五年間,這個家夥就從一個小嘍囉混成了一山之主,手裡的血債不知道有多少。反正他的前一任老大,就是被他一刀給宰了。

 總而言之,禿炮不是一般的土匪,是土匪中的土匪,比白眼狼還要凶惡。更關鍵的是其人完全沒有節操可言,唯利是圖見利忘義,有小道消息說,這貨之所以斃了自己的老大,原因是他看上了嫂。

 反正,松花江和嫩江流域的老姓是對其恨之入骨,恨不得生啖其肉才好。

 不過這些年過去了,官府前前後後圍剿了十幾次,張作霖張大帥的兵來了都拿禿炮沒有辦法。這個老土匪是越活越滋潤,越活越無恥了。

 “大哥,這趟買賣有點扎手啊!”一身黑綢衣褂,賊眉鼠眼的二當家哈著腰笑著在禿炮耳邊小聲提醒道。

 不過禿炮卻完全不在意,哈哈一笑,摸著滾圓的肚皮,搖著一把破蒲扇。甕聲甕氣地說道:“富貴險中求,咱們兄弟落草十幾年了,雖然也是吃香的喝辣的。過的是大秤分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好日。但終歸不是長計。咱們還能當一輩土匪?”

 二當家哈著腰問道:“大哥你的意思是?”

 禿炮昂起頭,傲然道:“看看張大帥。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土匪,如今呢?如今他是東省巡閱使,是響當當的東北王。咱們兄弟不說封王封侯,當個總司令大將軍的總可以吧?”

 嘶,二當家深吸了口氣,說道:“大哥,這條倒是不錯,可是沒人招安咱們啊!”

 “怎麽沒有!”禿炮嗤笑了一聲。“日本人不是來了嗎?咱們只要按照日本人的吩咐把事情辦好嘍?還怕沒有出身?”

 “可是日本人終歸是外人……”

 二當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禿炮毫不猶豫地打斷了:“什麽外人內人?滿清的皇帝還是狗韃,還不是被奉為明主!只要奪了天下,榮華富貴在手,為誰辦事不都一樣!”

 “這話在理,”二當家眼珠一轉,笑嘻嘻地伸出大拇指說道:“還是大哥您有遠見,這東北遲早是日本人的,咱們投效日本人,說不定還能當開國功臣名垂千古呢!”

 這一對毫無廉恥的土鱉盡在想好事。不過歷史將會告訴他們,名垂千古是不可能的,遺臭萬年倒是顯而易見的。

 兩天之後。哈爾濱通向海參崴的鐵線上,成群的土匪已經埋伏在林裡,就等著禿炮一聲令下。

 “大哥,野尻先生沒跟您說這究竟是一趟什麽買賣?”

 自打二當家看到了列車兩旁荷槍實彈的騎兵,心中又有些打鼓,他惴惴不安地問道:“什麽樣的貨物,需要這許多的護衛,又是高頭大馬,又是一水的快搶。毛這是運什麽?”

 禿炮不斷地拿毛巾擦汗,他人胖。一到夏天汗水就跟開了閘一樣,一波一波不得停歇。“了不起就是煙土或者軍火,聽說毛國在打仗,這估計是運到前線去吧!”他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可是這方向不對啊!”二當家提醒道,“這是往海參崴去的!”

 “你小的話忒多了!”禿炮卻不耐煩了,擺擺手道:“管它往哪裡去,咱們隻管搶就好了!”

 幾分鍾後,隨著一聲鑼響,禿炮的二郎們從藏身的林裡一躍而起,揮舞著大刀長矛嗷嗷亂叫著朝火車方向衝去。不過那架勢不像是衝鋒,反而像是逃難。

 “怎麽回事?”

 列車長瓦西列夫少校驚疑不定的朝車窗外看去,他可是知道自己的列車上都裝著什麽,按照立憲委員會和臨時內閣的命令,他的任務是安全將這批黃金運往海參崴。這些寶貴的資金將是白軍東山再起的最後希望了。

 “似乎是土匪!”

 瓦西列夫對這個答案很是意外,因為這些嗷嗷叫喚這衝過來的家夥在他看來一點兒都不像匪徒,反而像是一群餓鬼或者叫花。

 “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來搶劫的?”瓦西列夫很認真的問道。

 “是的,長官!”

 “那你們還等什麽!”瓦西列夫咆哮了一聲,“開槍!開炮!打死他們!”

 運送黃金的專列可不是一般的火車,這列火車是裝甲列車,車頭和車尾都裝有76毫米野炮和數挺機槍,隨行的還有一個騎兵營。不客氣地說,禿炮這點兒人馬都不夠給瓦西列夫撓癢癢的。

 突突突……轟隆隆……

 隨著裝甲列車火力全開,禿炮的弟兄們一排排被撂倒在地,曾經威風凜凜的禿炮匪幫在正規軍面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丟下了幾具屍體之後,禿炮帶著被打爛了一隻耳朵的二當家狼狽的逃了。

 “八嘎,這群蠢貨!”

 目睹了禿炮表現的野尻正川怒罵了一聲,雖然之前他就沒對禿炮抱有大的希望,只是利用這群白癡去試探俄國人,但是這些蠢貨的表現還是讓他相當的不滿意。

 他罵罵喋喋地說道:“支那人都是一群廢物,都是東亞病夫。一點點小事都做不好!”

 不過生氣歸生氣,野尻正川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日本人從來就沒打算讓俄國人帶走佔總數約分之一的黃金。他們忙活了半天都只能分15%。憑什麽虛弱的北熊能佔分之一。

 之前不過是礙於形勢,日本人才被迫答應了分配方案,不過在那同時他們也做好了另一手準備。那就是搶走俄國人的份額。當然,明搶是不行的。吃相難看,留下的把柄多。所以按照關東軍司令部的要求,野尻正川慫恿禿炮打前鋒,借著土匪搶劫的幌奪取黃金。

 反正日本人覺得這個方案是相當完美的,奪取了黃金,最後由中國土匪幫著背黑鍋,讓俄國人和英法美國一點兒茬都找不出來。

 當然,中國土匪肯定是打不贏俄國正規軍的。那群連鳥槍都沒有兩杆的土匪也就是能欺負欺負老姓而已,真正負責搶劫的主力還是關東軍。

 “告訴炮兵,立刻開火!”野尻正川拄著戰刀洋洋得意地吩咐道。

 轟!轟!轟!

 一連串的炮響之後,黃金專列的車頭迸出一道火光,一股火焰從車頭直接噴了出來,很快伴隨著尖利地刹車聲和金屬摩擦聲,專列很不甘心地停了下來。

 “怎麽回事 ...

 ”瓦西列夫一邊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警衛,一邊勃然大怒地吼道:“哪裡打炮?”

 “少校,土匪有火炮,還有機槍!”

 實際上不用提醒瓦西列夫也聽見了。如果他的耳朵沒有出問題的話,那是哈奇開斯機槍獨特的聲音。

 “法國人?不!是日本人!”

 瓦西列夫很快就找到了元凶,並果斷地下達了命令:“讓騎兵出擊。驅散敵人。另外給海參崴發電,告訴他們我們遭到了日本人的襲擊!”

 瓦西列夫的第一條命令很快就被執行了,白軍騎兵揮舞著馬刀開始了衝鋒,不過在日本人強大狙擊火力的掃射下,騎兵寸步難進,很快就被打了回來。至於瓦西列夫的第二條命令,日本先攻擊的目標除了車頭就是無線電車廂,在猛烈地炮擊下,無線電被徹底摧毀了!

 “棄車!撤退!”

 無奈之下瓦西列夫只能下令跑了。雖然他很不情願將黃金留給日本人,但是和黃金相比。他更重視自己的小命。

 野尻正川拔出了戰刀,耀武揚威的下達了命令:“衝鋒!不能放跑一個露西亞鬼畜!”

 躲在樹林裡的禿炮和二當家目睹了這一幕。很是感歎地說道:“還是君們給力啊!”

 “大哥,咱們要不要去跟君們並肩作戰?”二當家問道。

 禿炮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道:“還是你小有心眼,快!將弟兄們集合起來,到咱們立功受獎的時候了!”

 又一次禿炮帶著他的弟兄們殺出了樹林,一個個跑得比狗還歡實,就差搖尾巴向“君”們示好了。

 “蠢貨!”野尻正川冷笑了一聲,用戰刀一指禿炮的方向,毫不猶豫地命令道:“殺光他們!開火!”

 土匪們又一次遭受了滅頂之災,當機槍將他們成片的撂倒,當炮彈在他們中間炸響的時候,獐頭鼠目的二當家還在哭喊:“君!別開槍!是我們,是自己人啊!”

 對於失去利用價值的狗,日本人從來都不會客氣,野尻正川毫不留情地將土匪們屠戮殆盡,對他來說,決不能留下一個活口。當渾身是血的禿炮被帶到他面前時,這個始作俑者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倒是禿炮還不知死活地在那裡呐喊:“野尻君,野尻君!是我,我是禿炮啊!我可是按照您的命令辦事啊!”

 野尻正川走到禿炮面前,露出了陰損的笑容,就在禿炮以為撿回了一條小命的時候,野尻手裡的戰刀畫出一條優美的弧線,噗通一聲,禿炮身異處,這個既貪婪又愚蠢的土匪死了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大佐,露西亞鬼畜已經全部消滅,沒有逃走一人!”

 野尻正川滿意地點點頭,瀟灑地還刀入鞘,志得意滿地吩咐道:“那還等什麽,趕緊清理現場。將黃金盡快運走!”

 “野尻桑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阪西利八郎隨手將電報遞給了他的徒弟土肥原賢二,後者恭恭敬敬接過電報閱讀了一遍之後又交給了黑藤規。

 “天佑皇國,有了這批資金。我大日本皇軍必然更加強大!”黑藤規鼓足了中氣亢奮地吼了一嗓。

 阪西利八郎和土肥原賢二對視了一眼,也對當前的局面非常滿意。輕輕松松的就奪取了將近一半的黃金。並且將英美法俄四國玩弄於鼓掌之間,這種感覺對於自卑的鬼來說,比嗑藥還要爽。

 甚至一黑藤規都被衝昏了頭腦,他建議道:“要不要如法炮製,將剩下的黃金也搶過來?”

 阪西利八郎立刻皺起了眉頭,至於土肥原賢二在短暫的意動之後也歎了口氣道:“皇國不能樹敵過多,當前還是見好就收吧!”

 日本人準備見好就收了,他們準備志得意滿的縮回自己的小窩。去嘗勝利的竊喜。不過他們完全沒有意料到,他們收獲的不是勝利,而是已被扎扎實實的苦酒!

 事發之後不超過二十四小時,日本駐俄國公使就接到了俄國臨時內閣和立憲委員會的強烈抗議。俄國人指責日本人不守信用,搶劫了屬於俄國政府的財產,要求日本政府立刻就此事做出解釋。

 “這是怎麽回事?”阪西利八郎憤怒了,將電報狠狠地拍在關東軍司令立花小一郎的辦公桌上,質問道:“野尻正川不是說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嗎?為什麽俄國人會抗議?”

 立花小一郎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野尻正川是他最信任的部下,為了執行這次的行動。關東軍也挑選出了最精銳最可靠的部隊,按道理說俄國人沒道理察覺啊?而且就算被察覺,也不可能這麽快不是?

 “會不會是俄國在試探?”立花小一郎反問道。

 這種可能性不是沒有。阪西利八郎也覺得俄國人的反應快了,他們才剛剛得手就立刻被俄國人察覺了,怎麽看都不正常。不排除俄國人就是在試探,就是想看看日本的反應,如果我們表現得理虧,他們就死咬著不放。

 “有道理!我們堅決否認就是了!”土肥原賢二也說道,“就算俄國人知道是我們所為,他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沒錯,俄國人沒有證據!”阪西利八郎也鎮定了下來。他飛快地說道:“所以,我們不光要堅決否認。還要反咬一口,要爭鋒相對的抗議!”

 日本人很快就找到了對策。本著厚黑的原則,爭鋒相對的反擊俄國人。不過日本人沒有料到的是,當他們氣勢洶洶像受害人一樣滿地打滾撒潑地向俄國人討要證據時,立刻就被打臉了!

 俄國人確實有證據!包括照片和錄影,按照俄國人的說法,他們的兩名戰地記者僥幸逃過一劫,並且將日本人的犯罪證據全部拍攝了下來。

 甚至俄國人指著影像中揮舞著戰刀殺人的野尻正川說道:“此人系關東軍駐南滿部隊大佐,名叫野尻正川……”

 一瞬間,日本人的臉都被抽腫了, 之前他們的撒潑打滾和指天立誓在現在看來就變成了不折不扣的國際笑話。反正英法美國代表看了是笑得合不攏嘴,一時間黑藤規是無地自容。最後只能狡辯了:“照片和錄像的真實性完全不能保證,這些都是編造出來的謊言。關東軍從來沒有野尻正川其人,這一切都是俄國臨時政府炮製出來詆毀日本政府的拙劣把戲!”

 當然,當著外人黑藤規可以嘴硬,但是回到家關上門之後,他就只剩下滿腔的怒火了:“關東軍在搞什麽鬼?一點點小事都辦不好,還讓人家抓住了把柄,野尻正川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夥應該切腹謝罪!”

 阪西利八郎也很生氣,不過他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追究關東軍和野尻正川的責任,而是怎麽想辦法將事情平息下去,國際影響壞了!讓大日本帝國丟盡了臉面!

 “您是說歸還黃金?”黑藤規傻乎乎地問道。

 啪!

 阪西利八郎抬手就給了黑藤規一嘴巴,他氣壞了,黑藤規這是說得什麽蠢話,這個時候歸還黃金不是不打自招嗎?那時候不光是野尻正川要切腹,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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