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南宮明楓和四叔他們剛離開“武林捕”總壇的同時,“龍老”也稍緩片刻後,便快步走向了後院湖心的涼亭——那裡,那位依舊絲絹遮臉的清怡姑娘已經煢煢孑立多時了……
今日是“明月門”當值,所以總壇內只有少許的“清風門”的人協調輪值,再者總壇內的那幾位“明月門”的捕頭又通盡協力。
所以雖身在總壇內,但無事絕少現身的清怡姑娘在聚會臨近尾聲時,便提前輕身來到了後院湖心的涼亭,暫放身邊俗事隨心暇思許可透心涼……
湖心的涼亭,顯得很靜。雖然不遠處的廂房附近,也不時地有“清風門”和“明月門”的人在因事走動閃現,但沒有人會無故上前打擾清怡姑娘的清靜獨處。
沒多久,“龍老”也來到了湖心的涼亭,他直到走進了涼亭,才輕聲對清怡姑娘道:“清兒,‘龍伯’剛才查過了。”
“‘龍伯’,查出什麽了?”清怡姑娘仍如往日羨慕湖中嬉戲金魚的美眸,聞言有點不舍地轉眸向了“龍老”,“是不是,‘龍伯’昨天說的那位少年?”
“是的,”“龍老”環顧了一下四周,輕輕地點了點頭,“剛才,‘龍伯’在大廳查過了那位白衣少年當天的聚會簽名報到情況。”
清怡姑娘沒有說話,只是眨了一下美眸,靜待著“龍伯”的下語。
“他叫南宮明楓,今天是第二次來聚會。”“龍老”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又謹慎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見仍沒有人多在意他們的形蹤和談話,便放了心。
“南宮明楓?”清怡姑娘遲疑地自問了一下,然後又輕輕地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豈止清兒沒聽說過?”“龍老”輕笑著道,“‘龍伯’也沒聽說過。”
“那‘龍伯’豈不是白費了一番心思?”清怡姑娘“嗤嗤”地輕笑了幾聲,好似解緩了一些心中的煩思。
“不見得,清兒。”“龍老”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江湖上複姓南宮的似是微乎其微,但也許是隱姓埋名的高人世家,也未嘗不可。”
“不知‘龍伯’為何定要將他們視為武林世家?”清怡姑娘聞聽“龍老”之言,微微愣了一下,才怯怯地輕聲道,“也許他們只是普通的尋常人家……”
“不,絕不!”“龍老”不由分說地打斷了清怡姑娘的話,他的語氣顯得很肯定,“就以他們施展的身法來說,他們絕不是尋常人家,更不是一般的武林人物。”
“也許他們只是偶學幾手呢?”清怡姑娘沒見過他們施展身法,不知他們是否功高過語。
“清兒,‘龍伯’一生閱人無數,相信這次不會看走眼。”“龍老”的語氣再怎麽地肯定,也無法掩飾內心的疑惑不解,“只是像他們這樣的高手,武林中應該不會無淵可尋……是不是遺漏了什麽呢……又該如何尋根追源呢……”
清怡姑娘望著“龍老”蹙眉沉思的神態,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麽,沉默了一會,她才輕聲道:“算了,‘龍伯’,心神淡定,一切隨緣吧。”
“龍老”聞言,微微一笑:“清兒說得沒錯,如有可能,到時自會心領旁通。不過,他們說下個月的初一日,還會再來總壇聚會。”
“他們會來‘明月門’上課嗎?”清怡姑娘眨了一下美目,不知心有何思。
“對啊,下個月的初一日,剛好是我們‘明月門’授課的第一堂課,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機會和他們形聲相會了。
”“龍老”顯得有點喜出望外,“而且,他們話出必踐!……‘龍伯’得好好地把握一下……” “‘龍伯’,”清怡姑娘淡淡地一笑,又把目光轉向了湖心池底的那群歡快吐泡、追逐嬉戲的金魚,目光中又掠上了一絲淡淡的憂愁,“淡定隨合吧,反正該怎樣就怎樣吧……”
“龍老”微微一笑,目注著清怡姑娘的側影,輕輕地點了點頭:“清兒,話雖是如此,但也要自己付諸努力啊……”
清怡姑娘這回隻匆匆地回眸了“龍老”一眼,便又把目光轉向了湖心池底依舊追逐嬉戲的金魚,輕輕地笑了一聲,淡淡地說道:“……‘龍伯’說得也是……”
……
在總壇大廳的樓上,也就是從前廳的右側轉角樓梯處抬階而上,是總壇的會議廳。
每逢總壇內有事相議或有說明相知,總是每逢初一和十五日在此召集壇內所有的捕頭和其他要職人員共舉議事,另定決議。
今日,當“武林捕”日常的所有事項都完畢之後,包括“清風門”和“明月門”各自的授課日程。在總壇的會議廳內,正舉行著一場會議……
其實說是會議廳,倒有點象是聚義廳或是會客廳,因為廳內的格局和擺設都大同小異——正門進去,便是大廳靠牆的正中央,擺放著三張深色靠背扶手椅,“冷月煞星”已穩坐其中,在他的左側正襟危坐著長老“武林尊者”,右側則是總管“幻影聖士”。
在大廳的左右兩側,則分別擺放著兩排淡色靠背扶手椅,每排各有十張。如今,在左側的那兩排扶手椅上,都依序坐滿了“清風門”的統領“冷血無情”和“冷月煞星”的獨子慕容狂風以及“清風門”門內的十八位捕頭(其實也許不只其數,只是已位滿難坐罷了)。
在右側的那兩排扶手椅上,也依序坐上了“明月門”的“龍老”和慕容清怡以及“明月門”門內的總共八位捕頭。
看樣子,會議已經開始了一會,只聽“冷月煞星”坐在扶手椅上,沉默了一會,才又乾咳了一聲道:“……接下來再說一件事……各位,上次在總壇內發生的‘風雲堡’的一位壇主‘寒月冷劍’和‘銀槍惡煞’斃命血屍事件,據說事出有因……”
依舊絲絹遮臉的清怡姑娘聞言望了他一眼,心中有點茫然不解:“事已多隔半月了,不知為何今日又重提……”
“不過,不管情由何故,”“冷月煞星”似乎仍心有余悸地複松了口氣,“至少‘風雲堡’已不再勞師動眾、興師問罪我們‘武林捕’了,各位,我們該值得慶幸……”
言外之意、弦外之音,無不顯示著本性的懦弱。身為除魔衛道、眾望所歸的“武林捕”和總捕頭本不應該這樣啊……
“還有,聽說此事還牽扯到了‘追風殺手’,不知可有此事?”“冷月煞星”頓了頓,又心存不安地把目光轉向了慕容清怡,“清怡,你說呢?”
言下之意,已把矛頭指向了慕容清怡,似乎所有的責任都該由清怡姑娘負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