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邪屍”愣住了,同時也驚呆了。雖然那兩位蒙面人從完整的人身到消失殆盡的一整套過程,他都已耳濡目染,也只是雖驚不亂。
正所謂事不關己、漠不關心,同伴的消失,眼下的他,也將緊隨步入了,怎不心驚?
腸子都悔青了!如果剛才不是回身施援,正好可以利用那位擋道的鬼修無暇之際,騰空以“幽魂”身法,遠遁而去,如今……
望著他們幾位臉上露著不是善意的笑容,他的心底直發毛,硬抗,不止沒有把握,更是毫無心望;而如果尋隙出逃,在他們(它們)三位和那面三角令旗的環視中,有可能嗎?
雖然自己的“幽魂”身法,堪稱一絕,但對方四面的兩面陰氣和另兩面的魔氣,都已形成圍堵之勢,更似相輔相成,而且對自己的真氣還有著腐蝕阻礙作用,嗯……怎麽逃?
四面八方、四面楚歌,雖然用詞可能不當,也不想心驚再用,但卻不得不驚鴻回眸……
沒有怎麽的懸念,在他們(它們)四方同時發起攻勢的片刻,“幽魂邪屍”也僅是勉強不甘地在心神分擾中,維撐了其中的一面,卻被其余的三面同時紛湧而上了……
“孩嬰鬼屍”又是“咯咯”怪笑著,回身處理起了“幽魂邪屍”的屍身……還是那一點不明白,小小的屁孩,又怎會容得下四具偌大的屍身?四具啊!
……
“……還有一位‘皓月銀者’……”魔修咂了幾下嘴巴,細細地回味著剛才那四位的精血,還是覺得那兩位正道蒙面人的精血最為純正、滋補,那面三角令旗已經回收盤頂旋轉,黑霧魔氣也收斂了不少。
他把目光掃向了近前的那位鬼修,雙方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像這樣的合作之事,他們也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而鬼修也已把金黃色的葫蘆嘴打開了,先把還在打著飽嗝的青色厲鬼強行拽了回來。
正準備回收“孩嬰鬼屍”時,它已經瞥見了,連忙狼吞加虎咽,再添硬塞,楞是把“幽魂邪屍”的最後一條手臂,進去了……
飄出溶洞,在洞口往山下的山道上,醒目可見倉促濺灑著幾滴剛剛滴落還未完全凝固的鮮血。鮮血在幽暗陰森的月光下,發出幽淡的隱光,絲絲的陰氣顯得若有若無、隱感可見……
鬼修冷冷地掃了那些鮮血上的陰氣一眼,陰陰一笑,這些陰氣,對於親手施為的他而言,不用眼觀,也可心感。
微微抬了下頭,望向了曲折跌宕向下延伸的山道,很遠處的鮮血陰氣氣息還是可以微弱捕捉到,剛剛逃逸的“皓月銀者”應該就是在那個方向,他把頭側向了身旁的那位魔修,意在詢答。
魔修並未及時回應,自身強大的神識剛剛才橫掃四周,在盡力施為的心細回收中,並沒有發現什麽明面上可以感觸的可疑神識——應該無人存在了。
畢竟是在荒山野嶺、荒郊野外,再者時值夤夜,如若無事,誰人無聊久呆此處?
默默地點了點頭,魔修和那位鬼修便在兩團一黑一白的氣團團裹之下,飄然滑向了山下的山道,其速之快,宛若流星奔雷,凡人難以詳見……
溶洞口,依然月光幽暗,風聲呼嘯,樹影婆娑,不知為何,只因那兩修的離去,此地竟多添了些抑鬱沉重的意境之感,好在此處沒人了,也自然不會心感些許的不適。
這裡,此時有的只是自然的景色,夜色。美景與否,可訴與何人知?
夏日的深夜,可覺絲絲的涼意,特別更在深山巔處。涼意過處,或許可以輕緩內心的點點不安,更在月光、風聲、樹影、草嗦的美妙交響中,蕩然無存……
三位同樣蒙面的人物,從稍遠處的樹影草嗦中,快速地閃掠而來!
但見他們,龍騰、虎躍、豹撲、鷹擊、鶴翔、馬奔、鹿蹬、蛇遊,時而平地旋轉、時而弧形騰空、時而左右遊撲、時而翻轉疾射……
身法絕妙,交替轉換,輕盈靈敏,幻影閃爍,還不到一息的瞬間,他們便掠到了溶洞口前,輕飄飄地落在溶洞前的草地上,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響。
隨風的衣衫,還在不停地飄揚動蕩。兩道強大異常的神識在一左一右的兩位蒙面人的意念之下,瞬間橫掃了整個溶洞的內內外外、邊邊角角,沒有異常。
他們在收回神識的同時,互相對視了一眼,同時掃望了中間的那位蒙面人一眼,輕聲道:“楓兒,他們已經不在了……”
“走。”中間的那位蒙面人只是輕輕地回應了一聲,便和他們一起掠進了溶洞……
這三位蒙面人,自然就是南宮明楓和大叔、四叔他們。
回望凝視他們剛才所站立的地方,並未留下任何的足跡,哪怕絲絲點點,這,說明他們剛才是在“凌波飛渡”,即以輕身功法,輔以內家真氣,騰空踏步。
他們三人掠到剛才“皓月銀者”所站立的地方,遙望著隔潭對岸的岩壁詩句,大叔開口道:“剛才,他一定發現了什麽驚人內幕。”
“應該是,”四叔冷淡地接口道,“瞧他剛才的神態舉止……就是發現了什麽線索……”
“楓兒怎麽看?”大叔微微沉思了一下,才凝聲問著身旁的南宮明楓,“可否瞧出其間的什麽端倪?”
南宮明楓輕輕地搖了搖頭,輕聲問道:“剛才那個人是誰?”
“他是武林中罕見的心武兩道雙修的高手,有點神通,”大叔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南宮明楓這些,“岩壁上的那兩首詩句,他應該是發現了什麽結果……”
“先不管這些,”南宮明楓打斷了大叔的話,有點急聲道,“那……那位鬼修和魔修又是什麽來歷?”
“他們是……”正當四叔接口時,南宮明楓又改口問道,“他們似乎無意前朝遺寶,有心另有圖謀。”
“是的,”大叔聞言,眼睛頓時一亮,“他們只是巧借此機,圍殲心切尋寶之人,實為增強他們的修行道行,用心……”
“不用說了,”南宮明楓伸手指著前方岩壁上的詩句,冷冷地道,“那我們就先毀了此洞內的這兩首詩句,以免後來之人重蹈覆轍,遺禍武林。”
“不可……嗯,沒必要,”大叔沉思了一會,才深思熟慮地道,“罪魁禍首在他們, 只要其根源不滅,禍害將不止。”
“那就滅了他們!”南宮明楓冷哼了一聲,“剛才的情景,很是殘忍恐怖,這種人渣,一日不除,將禍害無邊。走!”
在話聲中,南宮明楓轉身正待離去,卻被大叔伸手拉住了,“楓兒,凡事三思,他們……那位鬼修和那位魔修有些道行,恐怕不易製服……”
“什麽話,大哥,”四叔可不是如此心態,畢竟“旗鼓相當”這樣的對手,平生罕見,今日偶遇,早已心癢,如若錯過,豈不心憾?“他們這樣的殘暴行徑,我也於心不忍,滅了也就滅了,何足道哉!”
“至少,”沒能拉住,南宮明楓的身形已經飄到了溶洞外,“也要救下那個人,詢之詩句之意。”
也是,如果救下了“皓月銀者”,或許就能得知前朝遺寶的心密線索,至於鬼修和魔修的心慮道行,哼,沒有試過,又怎會知斤曉兩?
大叔的心裡豪氣橫生,他們三人同時掠出了溶洞,沿著下山的山道,急速追趕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