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一位在此,那就集眾人之力,把他給滅了,也好消消先前的鬱怒不甘,在支會了身邊的他們之後,便一起快步疾走,欲趕前方。
南宮明楓已是嚇了一跳,更是轉身低頭,只顧趕路,不敢再回首了。
可“中原一寸劍”剛疾行了幾步,便又停緩了下來。在此時,他們不想施展輕身功法而引萬人矚目。再有,港道碼頭上還有守備值防的將士,不可警覺敵意。
更有,如若對方只是以一人為餌,反行羞辱難堪,那可就失策了。而自己醉翁之意本在美色,怎可他人紛擾?
所以,思忖斟酌了一番後,“中原一寸劍”停緩了下來,然後左右回側了身後的“骷髏令主”和“鬼魂聖手”他們一眼,便側向尾隨趕向了遠方的清怡姑娘……
隻道身後諸人還在緊步尾隨,南宮明楓更是加快了腳步,低頭疾行,不再回首。
同時,也已做好了瞬間爆發內家真氣,施展武道修為的準備,如若已到生死攸關之時,自然不甘,不計後果,全力以赴了。
遠方的前方,正有幾輛帶棚的馬車,停靠京郊大道之旁,有人在大聲地言語來往行人,似乎在攬客。
這條京郊大道是此向唯一的一條通往京師的官道,自然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舟車交通,自是應運而生的代步工具,在此攬客營生,自是無可厚非,南宮明楓不曾疑心,只顧低頭快走。
“上車了,上車了啊,免費送京城,如能幫忙找物,還有紋銀饋謝了啊。”有幾位在招攬客人的漢子,正在唇焦口燥忙不停,聲嘶力竭歇不得地聲色並茂地吆喝著所有來往的行人。
原來這裡距離京城不遠,應是京郊官道了。這樣的好人好事,可是天見憐佑,眷顧我窘境。南宮明楓在心裡暗呼了一聲,略微抬起了些頭,雖然心急還怕,但還是露出了一絲微笑。
前方的他們,已在不遠處,只要健步如飛,用不了幾息,可是、等等——
按理說,象這樣的榮善之舉,應該會有很多人樂意受助才是。可為何,經由他們身旁的絕大多數行人,都是神色有異地推脫閃避,唯恐不及?
雖然,還是有著一兩位行人或人客的欣喜受車,但仍然無法掩飾這種明面下的異象,南宮明楓已心生疑惑,遲疑已在。
只是、只是,在馬車前方的一位人相映入他眼瞼之後,讓他瞬間疑觀大改,不再遲疑。
因為是來左往右的行走路向,所以行走在右邊的南宮明楓剛巧在前方馬車遮擋的左邊看到了一位剛剛露出人面一角的熟人。
那四位老術士中的其中一位,曾與自己有過艙底面緣的那位,而聽其相隨的腳步聲,應該還有人相伴而行。而其相伴之人,必是同道術士,只是被馬車遮擋了視線,不知相隨何人。
他們此時也沒有施術而行,但卻步履奇快,而能夠出現在此,想必還是為了自己之故。
怎麽辦?後有人追,前有路堵,已不可明避暗躲,南宮明楓盡量保持著人車自己三位一線的腳步跨度快步行走著,同時也更低了些頭。
這樣,就算被對方偶瞥同樣的一角,也只是不意疑惑罷了。而自己還可以上揚的眼角余光,快速地觀望到他們的行走路線。
轉眼間,便已近其中的一輛馬車,再直走已沒路,除非直接上車。而要想繞過馬車,唯有左繞右轉,但左繞,勢必與那幾位術士側正面對視交肩,恐被認出而生事端。而右轉,已是不能,因為馬車已靜靠在最裡邊的草郊上,無隙可通。
那,或可停步靜候他們的迎面而去,但身後緊跟的“中原一寸劍”他們怎麽辦?要知道,自己雖然就算可以停下,但他們可不會因你停而停,不出幾息,就可趕上。
而更不可能的是,有一位馬車旁的漢子,見自己近前停步,以為搭車,已大聲吆喝開了:“這位兄弟,快上車,謝謝相幫,包你滿意。”
聲音同樣很大,已引起了斜對面那幾位術士不經意間自然的注意,如若再遲疑,則勢必迎面相逢,相知相識。
不管那麽多了,先上車隱身避人,再由馬車代步遠離此間,或許雖是不安的心選,但且姑且為之。
掀簾踏上的車廂,只見裡面已坐定了三人。只因車廂很小,隻容四人座,所以南宮明楓便依他們樣,倚靠外向的右廂角略斜而坐,彼此間的素昧平生,讓他們只是朝剛上車的南宮明楓禮尚性地微笑點了下頭後,便假寐或低頭,不能歡聲訕語。
“好了,走……”很快,在車輛前駕馭馬車的另一位漢子在聽聞車後那一位漢子的高聲大呼中,便揚鞭馭馬奮蹄,飛揚而前……
因為初始慣性的作用之力,當馬車剛剛快速前衝時,剛剛松手下垂而很好遮掩車廂入門的簾布, 便又被快速地向後飄開,空隙幾許瞬間的外景。
然後,由於馬車的平穩馳騁,簾布便又重新重合廂門,不再隙視了。不過,借著剛才空隙的瞬間,坐在車廂內外向右側的南宮明楓,自然而剛巧地看到了那幾位術士經過馬車的外向路邊,雙方就此分道揚鑣。
南宮明楓露出心安地舒心一笑,就以此馬車之速,可以很好地與他們擦身而離。只是、只是尾隨身後的“中原一寸劍”他們呢?就怕他們施以輕身功法,否則,同樣望塵莫及。
他又略為不安地偷偷撥開了些上方簾布的一角,以單眼小心地往後遠望,但除了塵塵滾土和不曾相識的所有來往行人,已不見了“中原一寸劍”他們的行蹤。
咦?不見了?太好不過了。不管他們去向何方,總之已遠離自己,豈不幸哉?
南宮明楓又是無聲地輕笑了一聲,這時才注意到了身邊那三人有意無意中掃視自己閃爍的目光中的異樣之色,嚇得連忙放下撥簾的右手,趕緊也是靠廂角假寐。
奮蹄的馬車,早已揚長而去,獨留無盡的塵埃,彌漫空間,隨風飄散,經久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