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你有自覺性!
劉域瞅了一眼王九真,於是將他拉到一邊,嘀嘀咕咕地開始給他交待一些事項。
徐庶站在一旁,本能地豎起耳朵,半天卻又聽不真切,直急得心中火燒火燎的,直到兩人說完話,又向這邊走來,他立刻便揚聲道:
“劉先生,你果真是行走於那萬裡之遙的西域和我大漢之間的腳商麽?如此甚好,某雖說算是一個讀書人,但近年來做的更多的還是遊俠,也是天南地北的到處遊走。”
“若是先生還需要人手,可否算我一個?”
什麽,堂堂的徐庶徐元直,這就開始了他的投靠了?
劉域頓時一愣,隨即驚喜不已道:
“徐先生,讀書與商業,素來水火不容,你若要來,我這裡還真缺些人手。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了!”
王九真一下子瞪大眼睛,看了看徐庶,隨即望著劉域,心中翻起了無數浪花:
這劉域真的是一個小胡商麽?
自家那個向來鼻子朝天的大官管家叔父就不說了,大師鄭玄見了他,馬上另眼相看。這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徐元直見了他,更是要直接追隨,難道他們都看出了什麽?
一時間,王九真忽然惶惑了,直覺自己不情不願認下的這個主家,跟著他混說不定還真有些前途。
這樣一想,他不覺又感到了一絲危機,口中頓時脫口道:
“元直兄,你這個遊俠做不長的,遲早還是要回去讀書的。不像我,雖然也算讀書人,但畢竟擺弄棋子多一些,你就不跟著瞎摻和了!”
徐庶聞言,頓時瞪起眼睛,將自己的荷包拍得山響道:
“你這是什麽話,荷包裡無錢,什麽事做不得,真到了沒飯吃打家劫舍也得去做。再說了,我拚力氣混飯,又不丟人!”
見徐庶說的義正辭嚴,王九真囁嚅著,竟說不出話來。
劉域在一旁看著,忍不住的又驚又喜:
這徐庶,果然是讀書人裡面的另類。哈哈,少了讀書人的書生氣,多了一份俠肝義膽。但又在草莽氣質中,多了那些真正土匪所沒有的智慧儒雅。
別說他是徐庶,就算是一個無名之輩,若是有了這種成色,自己也是一定要將他招攬過來的。
所以,徐庶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劉域哪裡還不趕緊笑納?
“徐先生果然比某些偽君子強多了,明明都快要餓死而且全家都跟著遭殃,卻還要口口聲聲不為五鬥米折腰。”
“哼,什麽是不為五鬥米折腰?通過自己的氣力和智慧,能自食其力地養活自己和家人,並且有尊嚴地活著,這才是讀書人真正的氣節!”
徐庶呆呆地看著侃侃而談的劉域,內心的震撼與折服,這時才算真正落到了實處,不覺深深一揖道:
“真可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庶與君相見恨晚矣!”
王九真見狀,心中似乎也有某種東西被撩撥了起來,連忙也跟著心悅誠服地揖道:
“真,也如徐元直一樣心思,誠心跟著你了!”
劉域一臉奸商地笑了,心中不住直呼不可思議,莫名其妙且又不費吹灰之力竟將徐庶收了,這才是驚喜啊!
“九真,你拿著這個信物,先去河南尹府上見你伯父,然後不要多做逗留,速速再分別趕去城南董家,城北袁家,城西大將軍府中,最後再到西園蹇府,教他們抓緊派人提貨。”
王九真接過信物,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一嘴道:
“主家,
這麽快我伯父他們要的貨物就備好了?只是,這提貨我也多少懂得一些,什麽時間、地點、貨款還有中人,一個都沒有,我空口無憑——” 不錯呀,這王九真也並非就是一個書呆子加棋簍子,肚子裡還是有些東西的。
劉域暗暗點頭,抬手打斷他的話頭道:
“你隻管去,信物裡我們都約定好了的,哦對了——”
“送完信,應該時候尚早,你馬上再到城中各處轉轉,撿那些店鋪集中之地,人多屋多的熱鬧處,以及風水朝向皆好的碼頭,瞧瞧有沒有待售或急著售出的鋪子或者大院子,都一一記下來。”
王九真點點頭,感覺自己都記下了,這才轉身去了。
王九真一走,徐庶看了看劉域,馬上進入角色道:
“主家,我做什麽?”
劉域看了他一眼,忽然正色道:
“元直說來就來,也不問問自己的俸祿、待遇什麽的?”
徐庶一聽,馬上也是一本正經道:
“自己都還不知自己能做什麽,開口便問俸祿幾何,那不是庶的做派。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不急,主家更不要著急, 且先瞧瞧庶能做什麽,再談什麽俸祿、待遇的事情!”
劉域當下暗暗點頭,這才是真正的高人,待價而沽啊!
看他這樣子,而且明顯也是在暗示,他也要瞧瞧他要跟隨的人,實力如何,他才會有下一步舉動。
若是不濟或者不入法眼,興許明日就不告而別也是可能的。
“也罷,正好我也是初來乍到,對大漢的風俗習氣,民風物產,尤其是這店鋪往來的市場行情、定價,薪水,俸祿什麽的,都還是兩眼一抹黑。”
“元直若是有心,不如就先把這個東西搞出來吧。嗯,這算一個什麽名目呢,《西域劉氏公司法》如何?”
西域劉氏公司法?
徐庶哪裡聽過這麽奇怪的名頭,不禁撓頭笑道:
“主家總是出口成章,一語驚人。庶如今已是你的夥計,主家說什麽就是什麽嘍。”
好,既然你要瞧瞧我的實力,正好我也要看看你徐庶的真本事。
劉域馬上一錘定音道:
“既如此,那就請元直費心,將這個章程比照大漢習俗,依你的想法先弄出一個樣子。若是可行,以後便將它當做自家的法則推行下去,照章辦事。”
“嗯,這是一件無中生有的事情,難度還是相當大的。加上目前我連正式的鋪子、園子都還沒有一個,所以元直不用著急,一個月可以麽?”
徐庶一聽,低頭算了一下,隨即抬頭傲氣道:
“這是章程,好比地基,什麽都沒有它也應該先有。一個月太長,給庶十個晝夜吧,到時一準交付便是。”